新學期已經過去了兩周的時間,雲中可以說是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好的方麵麽?當然不是。


    他變得越發張狂、暴躁了,完全沒有了以前的謙和、低調,常常就因為一點點的小事,就能和同學發生口角,最後演變成打架。


    “明知道動手吃虧……”周潔一邊說著,一邊幫他處理著臉上的傷口。


    “不用你管!”男孩不耐煩的將醫藥箱打翻在地,站起身來,直奔自己的房間。


    女人愣愣的看著這一幕,歎了口氣,蹲下身來,收拾起散落的物品。


    房間內,以前那擺放整齊的書桌,現在變得很是髒亂,到處都是煙灰、煙頭、酒瓶,某人呢,顯然並沒有在乎這些,依舊吸著一根又一根的煙。


    “為什麽還沒有改變…”


    最近這段時間,家裏添了很多的家具和電器,使得原本寬敞明亮的房子,變得有幾分擁擠。


    “這麽貴的東西,明顯用不到啊…”早起做飯的女人,不知道第多少次抱怨這類事了。嗯…這當然是在男孩不在旁邊的時候說的,不然啊,他肯定會像那次一樣,將東西摔壞後,扔掉。


    除此之外,雲中還給女人和女孩各買了兩套首飾,像項鏈啊,戒子啊什麽都有…


    周潔最喜歡的就是其中的一枚戒子,大小適中,上麵的花紋,更是合乎她的胃口,因此從第一天開始,她就帶在了手上,幾乎沒有拿下來的時候。


    韓雪的嘛…不管送的是不是相對貴重一些,不過到她手中的過程,倒是蠻高調的。


    當天,雲中買了好多好多的禮物,像送給阿姨的金鐲子、金項鏈……送給叔叔的一輛嶄新的小轎車,送給老太太的金耳環……


    他們全程都在笑,都在誇男孩怎麽怎麽好,怎麽怎麽有出息的...但是沒有一個人問,買這麽多貴重的東西,錢是哪裏來的……


    “雲中…”看著坐在自己房間裏,不停抽煙的男孩,女孩捂著鼻子將要說的話咽了下去。


    “這就是我想要的麽?”雲中明銳的感覺到,剛才自己所看到的一切都是虛假的,“我好像越走越偏了……”


    老實說,他已經很久很久沒有自我反思過了,因為他怕,他怕反思過後,他就沒有辦法下定決心,做那些打心底就厭惡的事。


    “對不起,我這就把煙熄了。”過了好一會兒,等他回過神來的時候,才發現了女孩的異狀。


    “沒事…”韓雪搖了搖頭,表示自己還能忍受。


    “她是從什麽時候開始,變得這麽順從自己了呢?”男孩怔怔的看著女孩,心裏突然有些後悔,“要不…就算了吧…我做了這麽多,受影響最深的反而是身邊的人……”


    “不到最後,就想要放棄了?”這時在心底,又響起了與之相反的聲音…應該算是心魔之類的吧,用科學來解釋,應該叫人格分裂。


    “不是這樣的…”


    女孩看到他又皺起了眉頭,默默的坐到了他的身邊,靠在他的懷裏,忍受著那越發濃重的味道。


    她的這個舉動,讓已經有些控製不住自己的他,慢慢的平靜了下來。


    嗯,就是這天,他第一次在心裏產生了動搖,結果為了擺脫‘如何去抉擇’的痛苦,他悶悶的回到家,喝了個酩酊大醉。


    晚上發生了什麽事,他是一點都不記得了。


    按照旁白的角度,他從一開始就錯了,而且錯的很厲害,他正把自己一步步的推向那未知的深淵。


    在初中的時候,也許同學、老師會在私下裏,說些他是孤兒等等的一些帶有歧視的話,但隻要談到做人、做事,佩服他的人那是大有人在的,因此人緣自然是相當的不錯。


    相比較來講,現在嘛…班裏除了那幾個跟他臭味相投的家夥,其他人都漸漸的將他當成了空氣,私下裏,更是罵出了花來……


    這種事,雲中當然是知道的,不然…他的壓力怎麽可能會那麽大,現在唯一支撐他堅持下來的動力,就是命運的改變…


    他已經不奢求它向好的方向發展了,隻要不是注孤生,他都能接受,然後放下現在這沉甸甸的包袱,與女孩生活在一起。


    清明節這天,雲中又帶著各種吃食、瓜果,來到了雲爺爺的墓前。


    他先是倒了兩杯酒,將其中一杯撒在了嶄新的墓基前,自己則拿著另一杯,坐在一旁,一邊說著瑣事,一邊往嘴裏送著酒,沒一會兒,就變得醉醺醺的了。


    “爺爺,要是你還在該多好啊…”


    村長爺爺的墓,距離這裏並不遠,雲中也去拜訪了一下,不過在看到有人向這邊走來後,便踉踉蹌蹌的離開了。


    “那個人是不是小雲?”


    “可能是吧…”男人看著墓碑前,擺著的好酒好菜,搖了搖頭。


    依舊是那副吊了郎當的模樣,依舊是那副欠扁的笑容,男孩依舊在別人不理解的目光下,做著各種嚐試和努力。


    老實說,他已經麻木了,麻木到做了這麽多錯事,還奢求著未來會向著自己想要的方向發展。


    就這樣,又混混沌沌的過了一個學期,他的成績依然是榜首,但已經沒有人去在乎了,因為這期間,已經傳出了無數個他作弊的版本。


    像男孩是花錢買到的答案,因為‘有人’看到他給不少人送了重禮。


    還有人說男孩跟某個年老色衰的女老師有一腿,才能……


    不管怎麽樣吧,雲中再次迎來了暑假。


    女人還是經常住在這裏,除了平時上班,就是給雲中做做飯,打掃打掃房間。


    “又抽這麽多煙…”她像去年一樣穿的性感火辣,不過話語中不再是挑逗,“這個就給他留著吧…反正明天又會變得亂糟糟的。”


    別看男孩這樣,他仍舊保持著每日看書的習慣。


    這天晚上,他帶著一兜子書從外麵回來,一打眼就看到她那嬌俏可人的樣子,眼睛都直了。


    他變了,不再像以前那樣,僅僅是被刺激一下,就受不了…


    “挺好看的,不過…我還是比較喜歡淡藍色的…”


    “這樣啊,那我去換…”


    “算了,怪麻煩的。”他不自覺的拉住了她的手,坐在了飯桌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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