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女峰離楊嘯他們所在的溪山庵並不太遠,雖然也有二十幾裏的距離,但在趙星竹的快馬加鞭下,不到半個小時的時間,他們就清楚地看到了輪廓,遠遠看去恍如天女下凡一般。


    氣勢磅礴巍峨聳立,怪石林立青草叢生,一片生機勃勃盎然景色。


    或許是雨水剛剛澆灌,整個天女峰竟然給人一種很悠悠然的煥新感覺。


    “鴻兒姐!”


    趙星竹人未到聲音倒先到了。


    由於白馬跑得比較快,趙星竹現在還有些氣喘籲籲,臉上的淚水痕跡還在。


    在秦牧的熏陶下,她也總喜歡一身白色勝雪,在月光的照射下,人也更加明豔動人。


    尤其是在這天女峰的映襯下,她竟然不自覺中散發出點點神聖氣息。


    柳兒,或者說楊鴻,她形容憔悴麵容枯槁,一雙眼睛散漫無神,更是暗淡無光。


    全身的潮濕衣服還在滴著水珠,不知是雨水還是淚水,不時從她眼角滑落。


    她在這裏已經一天一夜了,她把梅鐵男的兒子梅金兒,送回村子之後就到了這裏。


    天女峰留下了她太多回憶,尤其是和梅鐵男的童年回憶,總也揮之不去趕也不走。


    她現在也已經知道楊嘯是她的生身父親,她好像還有一個出家做尼姑不願見她的娘親。


    當初楊嘯作為一代天刀客翹楚,他的身份地位自是超然。


    他手中的天刀幾乎是上殺天神下斬惡鬼,為了與眾區別,他脖子上的紋青經過了特殊處理,隻要真氣催動,原本靜態的刀紋仿佛有生命,在月光的照射下,它瞬間宛如真體浮現。


    楊鴻脖子上的紋青也有這個特殊性,而且楊鴻的記憶深處始終都銘刻著楊嘯的模樣。


    丟失時候已然八九歲了,再加上超強的記憶力,楊鴻清楚記得楊嘯和虛無大師的樣子。


    她選擇跟在斷刀客的身邊,自願做她的明麵替身,實際上她借機也一直都在找她的父母。


    隻是時光荏苒歲月無情,十幾年找遍了大江南北,也沒找到楊嘯和虛無大師的影子。


    “鴻兒姐姐,我知道鐵男哥死了你很傷心,但是人死不可複生,還是節哀了吧?”


    楊鴻聽到“鐵男”這兩個字,原本無神的眼睛裏放射出異樣的光芒,她雙眸充滿了血絲,仿佛間觸到了她的傷心底處,渾身的煞氣漸漸散發而出,把個趙星竹驚得是步步後退!


    雖然現在楊鴻的境界跌落了,但是畢竟她曾經是後天中級武者,強大的精神力依然還在,而趙星竹連個普通武者都算不上,兩者精神上有著本質的天壤差距,仿若鴻溝不可跨越。


    “星竹小心!”


    一直遠處觀望的秦牧幾個晃動,他瞬間到了趙星竹的身邊,同樣散發出了強烈煞氣,總算把趙星竹惡心嘔吐的不適感覺穩定了下來,楊鴻剛才竟然在失控中攻擊了趙星竹的心智。


    “星竹隻是好心來看你,你又為何要加害於她?”


    “是好心來看我,還是來存心看我出醜?”


    楊鴻的語氣很不善。


    秦牧步步緊逼,語氣雖然平緩但卻充滿了責問,如果她不是楊嘯的女兒估計他就動手了。


    趙星竹在秦牧眼裏,那是比親人還親的親人。


    任何人膽敢冒犯欺負趙星竹,她秦牧是絕對不會允許的。


    “我沒事,公子你不要責怪鴻兒姐姐了,她心情不好難免情緒失控!”趙星竹幫忙說話。


    “哈哈哈哈!”


    楊鴻好像受到了什麽刺激,看著秦牧站在趙星竹的麵前,冷冷地瞪視著她,不由地心底升騰起莫名的傷感和惱怒,原本散亂的頭發在無形中自動飄飛起來,笑聲更是刺透人的心裏。


    秦牧靜靜地站著,人卻變得更加冰冷,她渾身散發出了無比惱怒的煞氣。


    “如果不是我師父三年前受了重傷,你真以為你這個後天初級可以殺得了她老人家?”


    “那你是打算給她報仇了?”


    秦牧語氣中透出了強烈的殺意,她看了看身後臉色蒼白有些不自然的趙星竹,心中的怒氣慢慢升騰了起來,雖然他對楊嘯尊重,對楊鴻同情,但是他絕不允許任何人傷害趙星竹。


    楊鴻還在挑戰秦牧的底線,眼神中的光芒更加靚麗,她一邊跟秦牧說話,另一邊竟然還在暗下裏用笑聲傷害趙星竹的心智,“怎麽,你為了這個丫頭要開殺戒了?哈哈哈……”


    “你找死!”


    秦牧實在忍無可忍,眉頭晃動右手一抖袖子,鏗鏘聲響光芒一閃,袖裏乾坤劍直接出鞘。


    “公子且慢!”楊嘯突然閃身出現,“還請公子看在楊嘯的麵子上,饒恕楊鴻的魯莽!”


    秦牧看了看斷臂的楊嘯,又看了看那邊已然在用笑聲挑釁的楊鴻,再加上身後的趙星竹在不停拉著他的衣角求情,最後還是把出鞘的乾坤劍收了回去,身上的煞氣也在漸漸中消失。


    “多謝公子!”


    楊嘯給秦牧深深鞠了一躬。


    “楊先生客氣了,是秦牧做得太過,被情緒衝昏了頭腦,還望楊先生勿怪才是!”


    秦牧也深深回了一禮,冷靜下來自然覺得剛才太過不妥,怎麽說楊鴻也是楊嘯的親身女兒,而且她對趙星竹也沒有造成實質性的傷害,再加上楊嘯這麽多年一直都在暗中保護著他。


    “哈哈哈……”


    楊鴻再次發生了奇怪的笑聲,她麵目猙獰頭發淩亂,雙腳猛然一用力,身子更如離弦之箭,嗖的一聲向著秦牧飄了過來,同時她手中光芒一閃,一把寒光伶俐的袖珍匕首憑空出現。


    “哈哈哈……”


    楊鴻眉頭深鎖,這一刻竟然再次笑了出來,隻不過笑聲裏充滿了太多的仇恨和無奈。


    “公子小心!”


    秦牧在最後一刻身子前邊出現了一個人影,恍如鬼魅他一把把他給挪開了,同時左手以最快的速度,接住飛速秦牧胸口的袖珍匕首,隻聽“噗嗤”一聲,人影跟著也摔了出去。


    “楊先生……”


    “幹爹……”


    秦牧和趙星竹先後趕到楊嘯的身邊,急忙把他從地上扶了起來。


    那枚袖珍型匕首硬是從他的掌間生生穿了出去,楊嘯臉色蒼白忍著強烈的劇痛給秦牧跪了下去,“公子,我知道鴻兒罪大惡極,她千不該萬不該在你饒恕她的時候,竟然還出手偷襲你,都是我的錯,請公子高抬貴手放過她,楊嘯願意一力承擔!子不教父之過,我來謝罪!”


    “不必!”


    秦牧眼睛放光,他急忙快速反手,一把奪掉楊嘯從地上撿起,楊鴻的袖珍匕首。


    楊嘯竟然想用匕首謝罪,刺向他自己的胸口,幸得秦牧奪得及時,不然後果不堪設想。


    秦牧冰冷的目光看著一旁近似傻眼的楊鴻,看了看左掌心猶如流水一般流血的楊嘯,他拉著驚魂未定的趙星竹,轉身朝著山下快速走去,怕他走得不快,改變主意再回來殺掉楊鴻。


    今天楊鴻確實觸碰了他的底線,讓他第一次憤怒到有想殺人的衝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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