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招(惹)你了嗎?你找我幹嗎?我又沒犯賤!明明是風四娘光著屁股追下山都不放過我,你衝我發什麽狠?你有種你找風四娘啊……一串委屈、懵逼的反問躍然臉上,張天野的眼睛透著巴巴的可憐,似乎都會說話,讓人生出一種“於心不忍”。風塵忍不住笑,說:“這貨欸,滿滿的都是戲啊……”


    而後,便學了蘿莉音,聲情並茂:“我菜怎麽了?我是誰打死的?是我自殺的嗎?是對麵打死的!你衝我凶什麽?你凶對麵啊!真搞不懂你是哪邊的!”


    “對,對,就是這種眼神兒,這個意思……”韓莎像是笑的沒了力氣一樣,整個身體都掛在了風塵的身上,說:“你看,蕭十一郎都便秘了。”


    蕭十一郎被張天野的眼神兒看的不自在,心裏頭總有一種自己毆打小朋友的負罪感……心說:“你就不能和快刀花平一樣爺們兒一點兒嗎?人家可是和我手起刀落手起刀落,丟了一隻手都沒皺一下眉頭,你這是怎麽回事兒?”蕭十一郎開口了,說道:“喂,咱們能不能爺們兒一點兒?”


    張天野怒了,氣憤道:“你是說我像個娘們兒?”


    蕭十一郎表示這是你自己說的。


    沒有說話,但眼神中就一個字:


    是!


    張天野泄氣,說:“喂,我說大哥。我沒得罪你吧?你以為我願意跟著風四娘?我跑不過那老娘們兒啊,我有什麽辦法?我也很絕望啊……”蕭十一郎聽的噗嗤一笑,詭異的看了他一眼,然後一躍而起,手在牆上一扶,就出了廁所,消失的沒影兒了。張天野愣了一下,然後突然感覺頭上被重擊了一下,蹲著的身體像是一根釘子一樣,一下子“啪”的一下,就釘了下去……


    再然後,他就一屁股坐在了自己拉的屎上——沒錯,這個遊戲就是這麽的“真實”,吃喝拉撒都是真實的。


    “老娘們兒?老娘很老嗎?”風四娘坐在牆上,晃著最。這女人闖男廁所卻沒有一丁點兒的不好意思,也不嫌臭——某個坐在自己拉出來的屎上的人,卻是臉都綠了。圍觀的三個人也是臉綠。


    這操作……還能再惡心一點兒嗎?


    張天野已經不想說話了,剛才為什麽不能英雄一點兒,讓蕭十一郎直接利落的把自己一刀劈了呢?怎麽也比坐在屎上強吧?


    這個女人……不,是女妖精,竟然還笑的燦爛。但張天野卻是保持著坐的姿勢:不是他不想起來,實在是他動不了。剛才簡單的一下動作,他已經被風四娘點住了穴道!風四娘的內力接管了他身體的控製權……張天野現在悲憤的想死。隻剩下一雙眼睛可以活動的張天野看風四娘,看了又看,風四娘突然跳下來,漂亮的臉蛋在張天野的眼前迅速的放大,占據了所有的視線……


    “我是不是很美?你知道嗎?有一個二貨原因傾家蕩產來娶我,但被我拒絕了……那個二貨第一次的時候,被我一腳踹進了茅房坑裏,一身一臉的屎……”


    張天野很想告訴對方自己不是二貨兒,作為遊戲的設計者,他當然知道這個“二貨”實際上就是楊開泰了。


    作為遊戲的設計者……他真的、真的直觀感受到“女妖怪”這三個字在江湖上是怎麽傳出來的。可偏偏,這個叫風四娘的女人不僅僅瘋,折騰人,而且還朋友遍天下,隻要無關利益,逍遙侯都能出來幫她平事兒,靠山硬的驚人——她是唯一一個穿著衣服和逍遙侯交流的女人,算是逍遙侯的朋友。她的身上,就有這樣的人格魅力,但是張天野現在隻是想要解開穴道啊混蛋!


    屁股上的屎都坐涼了。


    這一不忍直視的畫麵一直持續了遊戲時間一個時辰,整個過程中風四娘一點兒都不感覺無聊,就那麽看著張天野,關注他,凝視他,禍禍他,從言語上一直到身體上,全方位的欺負老實人。


    遊戲中的“內力”或者說是“內功”這一特殊的東西,乃是風塵的獨創。乃是以營氣、呼吸之氣結合,中氣以為本,根據經絡、流注,組成的一種內在的力量。


    但沒想到這麽牛!


    一個時辰後,被放過的張天野在冰冷的河水裏洗幹淨了屁股,上了岸後,就結結實實的打了一個噴嚏。


    然後,他就和風四娘繼續上路了……整個路途的感覺並不好,讓他有一種想死的感覺。他整個人被捆成了粽子,軀幹部分還是正兒八經的龜甲縛,據說是風四娘師從山西富商閆震青,用閆震青的三十八房小妾練手學會的——頭朝下,橫趴在高速奔跑的馬身上,那是一種什麽樣的感覺呢?草也好,石頭也罷,泥土路也罷,都變成了簡單的或者黃、或者青、或者白的線條,快速的從眼前掠過。片刻功夫,張天野就眼花了,然後想吐——但也要能吐出來才行,嘴裏塞著風四娘的襪子,幹嘔的他直翻白眼。進了張堡,張天野就奄奄一息了,等著風四娘找了一間上房,就直接把他捆在了椅子上。風四娘要了洗澡水,然後就直接脫衣服,但不等張天野看什麽,衣服就扔了過去……


    張天野就什麽也看不到了,隻聽見嘩嘩的水聲。


    風四娘躺在浴桶裏,燙熱的水浸泡了身體,懶洋洋的伸出一隻腳,自我欣賞。她簡直都被自己的美陶醉了……


    細膩的絲綢帕子輕輕的在光滑、白皙的肌膚上滑過。過了好一陣子,才是心滿意足的從水裏出來,換了一身衣服。


    張天野也終於重見天日。


    “喂,小子,咱們商量一下!”風四娘大馬金刀的坐在張天野的對麵,抽出了張天野嘴裏的襪子,笑說:“沒想到你小子竟然喜歡這一口兒……”張天野不敢說話,心裏頭全是mmp,誰喜歡這一口了,雖然你腳好看,可老子也不是變態啊,吃襪子。風四娘說:“這裏是押送割鹿刀入關的必經之路!估計著那些人進來,也就是這幾天了……他們肯定會去馬回回的店裏落腳,咱們去打聲招呼,到時候……”


    風四娘認識馬回回,人麵兒廣,路子野。張天野連拒絕的機會都沒有,就成了馬回回店裏的小廝。


    馬回回的店裏迎來送往,從關內來去關外的,或者是從關外來進關的,凡是江湖客,都喜歡來他這裏,生意火爆的不行。笑的像是彌勒佛一樣的馬回回同樣也是江湖人,有著一手極為厲害的查拳。張天野了解馬回回,了解這裏的每一個角色——因為這些角色都是從他的手下出來的。


    所以他很容易的就成了馬回回看重的伶俐小廝,這個新麵孔也很容易的就被大家接受了。而風四娘,則是隱藏起來,準備著裏應外合。


    果然,沒過了幾天,押送割鹿刀的人就來了。這裏是入關之後的第一站,然後就會從這裏出發,直接去往山西太原的沈家堡。


    押送割鹿刀的那群人,張天野是一個都不敢小看——獨臂鷹王的一隻手直接就將一隻強壯的活牛肢解,就在張天野的眼前。


    快、準、狠。


    即便是本身的格鬥水平已經達到了“勢”的層次,一個不小心,也都會栽在這裏。這不是一個可以兩個人乒乒乓乓打幾百招不分勝負的江湖——在這裏,往往一招,就要分出生死,在這裏,武者幾乎是不講什麽招式的:


    能殺人的招數,就是好招。即便是如南海劍派這樣的門派,劍招繁複,實際上也就是在不同的角度、不同的情況下,最為利落的殺人手法的一種總結:


    隻爭生死。


    張天野這個“小廝”在當天夜裏就發揮了自己的作用,給獨臂鷹王等人下了強力蒙汗藥,這些藥都是高級貨,風四娘親口說的,是從藥王手裏摳出來的好東西,別說是一個人了,就是一頭大象也要倒。


    於是在這裏的時候故事出現了極大的分岔——這一次,獨臂鷹王是真的栽了。風四娘得意的拉著張天野跑到了曠野之中,興奮的給他看刀。


    張天野的內心其實是拒絕的——因為這把刀是假的。但他還是接過了刀,然後一用力將刀拔出來。


    刀出鞘。


    一抹像是金箔一樣妖豔的光芒亮起來。


    是一柄華麗的刀。


    但風四娘的笑容卻凝固了——這不是割鹿刀。不需要什麽證明,這是一種獨屬於刀頭舔血的江湖人的直覺。風四娘盯著刀,然後一把搶過來,雙手一用力,刀就變成了兩截。氣急敗壞的叫:“真他媽晦氣,八十歲的老娘倒崩兒……”


    “走,我們去沈家堡!”


    沈家堡。


    那裏還有一次機會。


    “那裏可是有武林第一美人兒的,你想不想看?”風四娘恢複了嬉笑,這一次張天野終於有了自己的馬,也沒有再玩兒什麽繩藝。在太原城中,蕭十一郎卻已經等在那裏了。他沒有辦法不等——總不能看著風四娘去送死。夜半時分,即將打烊的混沌攤上,吃著已經快要涼透的混沌,蕭十一郎一邊吃,一邊等……他提前了一步過來,最好是先吃一口飯。要不然那姐們兒來了,飯也吃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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