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支“陪練”是應有之意——無常不是單憑十來個後勤,加上他們三個人,以及一群前來選拔的“菜鳥”就可以建成的!在這一個過程中,是需要一支“磨刀石”來打磨、開鋒的。而對於李鐵、楊誌來說,這一支“磨刀石”自然是自己最為熟悉、最為了解的老部隊來的合適,來的應手。風塵“哦”了一聲,問:“怎麽個見識法?”


    他已吃完了早餐,餐盤、碗筷便放在桌子上。李鐵、楊誌也要吃完了,就剩下一口粥還沒下肚。李鐵端起碗,一口幹了,說道:“想怎麽見識,就怎麽見識!”挑一下眉,問風塵:“來個小雞抓老鷹怎麽樣?”


    風塵無語,心說:“老鷹抓小雞聽過,這小雞抓老鷹,還真沒聽過!”想著,便說了出來,“人家都是老鷹抓小雞,到你這兒怎麽就變了?”


    楊誌“噗嗤”一笑,說道:“小雞抓老鷹——我特麽也沒聽說過,更沒見識過。閻王,你真是別出心裁啊。說說,怎麽個搞法?”


    李鐵道:“就是讓一群小雞子,抓你這隻大鷹唄。”


    他用手指風塵!


    所謂的“大鷹”自然就是風塵,而“小雞子”就不用說了,是李鐵老部隊的隊員。風塵張口欲駁,李鐵卻不給他機會,說道:“你可別說我異想天開,用一群專業的欺負你。就你拿身手,粘了毛比猴子還靈活,進了山就和回了家一樣——我們下山為了追求速度,也頂多就是連打出溜坐土飛機帶滾,你是直接跑下來的……就這,我都感覺你有點兒欺負人。跟你比,他們是真的小雞崽子,你可不是一般的鷹!”見過風塵怎麽上山、下山,在山裏練習走踢的李鐵表示——你這不是老鷹,簡直是老鷹成精了那種,是如來佛的小舅子——彼此之間的實力差距,根本就不對等!李鐵歎一口氣,滿是悲天憫人:“哎,我都擔心那群小崽子連你的毛都摸不著一根……”


    風塵道:“你可拉倒吧,要真那麽厲害,我早就成精了……”


    懷裏的含沙抬起頭,瞥他一眼。眼中滿是一種揶揄的意味——這話說的,就好像自己沒成精一樣!


    輕彈了含沙一個腦瓜崩兒,風塵道:“也不知道你怎麽想的?這麽喪心病狂的遊戲都能想出來……”


    “我看啊……還真不定就和你說的一樣,那群小雞子連一根鷹毛都摸不到!司命,你可是真成精了。至少人裏頭,我沒見過你這樣兒的!”楊誌一口幹掉了稀粥,說:“看看你手,又白又細,哪兒像是一個練武之人了?”


    風塵:“……”


    “再看看你的肌肉,你的力氣……你就說,你哪兒還是一個普通人吧?”楊誌一邊揶揄一邊笑——總之結論就是一個:風塵已經成精了。


    李鐵捏起一根筷子,然後在桌子上一拍,“啪”的一聲:“成精了加一!”


    風塵:“……”


    “溜溜食兒!”李鐵起身,便朝外麵走。風塵、楊誌二人也先後出去,三人出了食堂,便繞過了熱鬧,由僻靜處上了山——自從工程兵來了這裏以後,李鐵、楊誌、風塵三人的訓練幾乎就是在山裏進行的。李鐵、楊誌二人爬山時,便特意選了陡峭一些的地方,用風塵教的匍匐方式,猶如大蜥蜴一樣攀爬。在這個過程中,則是會告訴風塵一些野外生存之類的知識——譬如什麽能吃,什麽不能吃,哪一種草能治什麽病之類的。三人彼此互補,相互學習,卻是一整天都不覺著漫長。


    一邊爬,脊柱按照動作規範,左、右扭動,李鐵、楊誌二人的速度並不算快,卻被細心指點,練到了每一寸的脊柱骨,以及周圍的肌肉……


    二人居於下,風塵則居於上,置身於林木的樹冠之間,身體隨著自身重量的壓迫,樹枝的反彈而一上一下的律動,風塵的身體則是穩穩當當,從一根樹枝到另一根樹枝,於搖晃、動蕩之間,卻如履平地——他和李鐵、楊誌保持了一樣的速度,作戰靴踩在樹枝上,不斷的做出調整……


    更細一些的樹枝、更幹枯一些的樹枝,一一嚐試。具體到樹枝的粗細、承受到衝力的大小、彈性,都一點一點的,在風塵的心頭化作公式,以一種複雜的幾何方式呈現,不需要計算,卻更加的直觀。


    隨性、寫意,步履之間看不出絲毫的拘束和緊張,置身於樹冠之間,騰挪運行,卻猶如置身於平地之上,便真的似那一種寫意的武俠人物走進了現實一般……


    李鐵、楊誌二人時不時的抬起頭看一眼,小聲的嘀咕:“你說他一上樹,小刀他們能找見?”


    “要不,到時候別讓他上樹……”


    “你這什麽餿主意!”


    “……”


    二人聊得熱火朝天,就連壁虎爬也不感覺那麽累了。就鑽了一上午的山林,中午的時候回到山穀吃了頓飯,下午的時候,三人就又鑽進了林子裏。再回去的時候,工程兵已經走了,隻留下依山而建的宿舍,足以容納一千五百多人以上的規模。這便已經相當於一個行政村的規模了。


    工程兵走的很徹底,連邊角料之類的都一並打包帶走了。李鐵說:“總算是走了,這幾天吧咱們哥仨都擠進山裏窩著了……”


    風塵看著這些房子,說道:“過段時間,就又要住滿了。”


    李鐵怪笑,說:“那沒事兒……住滿了,很快就會又空了的。估摸著頭一個星期過去,就能淘汰一半人,再過上一個星期,又能淘汰個一半人,然後也就剩下三百多了……這三百多,就可以簽署保密協議,開始按照你的法子訓了。”是的:風塵的訓練方法,屬於保密協議中的內容——這就是屬於無常大隊的軍事機密。


    這也是不從一開始就教授,而是要等到三百多人的時候,才開始簽署保密協議,教授學習的原因。


    “經曆過兩個魔鬼周後,剩下的,便是擁有頑強的意誌,擁有極強的判斷力和自主性的好料子……”


    吃過了晚飯,風塵便上了假樓之上,和含沙一起研究了一段空手道,之後便一起總結了一番早上失敗的原因,記錄在案。然後又重新安排相關的實驗,等到明天早上的時候,進行驗證……一個晚上的時間,便在悄然之間流逝去,月光如水,風塵便幹脆在這裏靜了,一坐兩個小時!極致的靜,無上的靜,如宇宙之亙古,寂中有動,動卻如寂,妙不可言。其中有形象聲色之變化,亦無法言述。起了身來,自樓頂躍下,手不時在窗口、陽台的位置按一下,下落的勻稱而安穩。落在地上,悄無聲息。


    回到宿舍取了臉盆,去澡堂之中放出了水後,風塵便脫去了自己的衣物。他的身體玲瓏、白淨、細膩而無暇,如美玉天成。雙腿之間,其陰已藏,囊袋萎靡,已成了大半之相。身上的肉質圓潤,卻並不顯骨、顯肌肉的線條。


    那是一種說不出的柔和、豐腴。


    含沙便泡在臉盆裏,四仰八叉的躺著,要多愜意就有多愜意。風塵在身上打了沐浴液,使得水質柔潤,也更加細膩,清潔了一番身體。再一衝,便起了一粒粒的水珠,點點晶瑩。他笑說一句:“看我水火不侵,一羽不能加,一蠅不能落!”隻是一抖,周身協同力,位於麵部、肩膀、胸部、後背、小腹、腰、腿各個部位的晶瑩水珠便被同時彈開,在燈光下炸出了一個迷離的光圈。


    那一個光圈隻是一瞬間,卻極其的美——


    炸開的一下,就像是風塵的身上放出了蒙蒙的毫光一樣,卻一閃而逝。風塵一手抓了頭發,將頭發中含著的水擠了一下,擰一個半幹。就任由頭發垂落肩頭,美的猶似不是人間的人物,便空出手來,給含沙侍弄。


    一人一鼬都洗了幹淨,先後吹幹了自己的頭發和含沙的皮毛後,風塵這才穿上了內褲、背心,踢了一雙拖鞋,作訓服和作戰靴則是裝了袋子帶回去。


    一夜無話,第二天的時候,風塵依然是在天色未亮的時候便起床、洗漱,而後便出門,上山,開始自己的晨練。他走、踢相合,雜入手臂的功夫。顯出枯色的野草、荊棘被他不時如犁的腳犁過,紛紛飛揚,或是拔起、或者貼了地。風塵的動作,隨心所欲而不逾矩——有時一走一踢,便上了樹,他的路,在山中便是立體的。到了山頂,依然是老地方,風塵麵著東方,一十八個動作,一個動作一個動作的練起。


    有清氣自天而降,入百匯而下,滌蕩身體,如沐甘霖,濁氣自足下湧泉上,沸若滾湯,蒸騰而上。


    氣行於十二正經之中,十八作便恰是一環。之後停了動作,亦自趨行,直至於三周又半,才是竭斷……


    風塵心中一動,想道:“每次都是後力不濟,不能自己巡行。這次我試一試,新的動作便在第三周停頓的一刻續接起來,看看效果如何——”靈光一閃,風塵便不猶豫,又一次開始了動作——這一次,便是在十八作之後,氣行三周之後,繼續十八作。


    於是,便在山頂上舞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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