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我心裏有數。既然是差不多煉體小成,這樣的事情最多也就是五勞七傷罷了,要不了命。”


    對於唐茹的勸阻,柳塵並不是特別在意。這倒不是柳塵一意孤行,而是身為掌握著的柳塵比其他人更加清楚的明白此時鏡內世界究竟會有這怎樣的威力。


    而同樣對煉體之術有著充足的了解的柳塵,也明白身為煉體小成的存在,對於威力有著怎樣的承受能力。


    所以他斷定,自己就是在加大三分力度,那隻耳鼠也不會有什麽大問題,最多也就是傷傷元氣罷了。


    這一點就沒有必要去關心了,因為隻要不死,或者說在問出妖族方麵的情報之前不死,這隻膽大的耳鼠就盡到自己的責任了。


    “這樣啊,柳塵你既然有數就好,不過最好還是先聽一下問問再說,不然我看的總是覺得有些心驚,生怕您一個用力過猛就把他給弄死了。”


    聽到柳塵的解釋,唐茹倒也稍稍放下一些心思。畢竟隻要柳塵不是意氣上頭,受傷還有分寸,倒也不用太過擔心。


    但是但是看著境內天地之力彼此衝撞,活生生的一副末世模樣,唐茹還是感覺到不對,所以忍不住的有說了一句。


    對此,柳塵倒是覺得有些無奈。因為這點動靜在親身經曆過四象大滅的他看來,實在是小兒科到了極限,根本就不用太過在意。


    畢竟看上去再怎麽嚇人,根本上也還是柳塵灌輸的那些仙氣,上限在這兒,完全不用太過擔心。


    事實上在柳塵看來,眼下境內所上演的,不過就是尋常倒水進入杯子激起的漩渦罷了。隻不過現在柳塵倒得是天地之力,承載天地之力的是一方鏡內空間罷了。


    但不管怎樣,既沒有意誌把控,又不是什麽天地演化,終究還是玩物手段,上不得大雅之堂。


    “也是唐茹這些世家子弟都習慣被家族安排好,一點點進步,雖然見多識廣,但是卻沒經曆過真正的風浪。早知道這樣,應該在這樣的方麵和他們排練一下的。”


    不過不管怎麽說,既然唐茹都三番兩次的開口了,柳塵還是要給她一些麵子的。畢竟現在唐茹大多數情況下都是替著柳塵掌管諸多瑣屑之事,還是需要一點自己的威嚴來壓下那些可以說得上是桀驁的英傑。


    如果自己這邊一點麵子都不給,估計接下來唐茹辦事就要多費不少功夫,最後還是要柳塵自己浪費時間去做。


    所以柳塵就慢慢的停下了自己灌輸天地之力的手段,靜靜的等耐鏡內世界平複。


    但是在這之餘,柳塵卻覺得自己千算萬算還是少算了一樣,那就是高估了一眾仙王世家子弟的見識或者說膽識。


    在柳塵看來,如果妖族之中有著能夠和孫昌這樣等級的人,那麽自己將來與之戰鬥的時候,場麵絕對不會比眼下鏡內世界來的安生。


    而那個時候可就沒有這樣一麵鏡子來阻隔危險,這樣的話,唐茹這些連透著鏡子看都感覺到不安的人,到了真槍實刀的打起來之後,又會怎麽樣呢。


    結果不言而喻。


    但是想歸想,柳塵也沒有在這方麵糾結太多時間。畢竟他當初和唐茹等人結盟,更多的是為了坑一下三皇子,為自己的成長爭取時間。隻要唐茹等人能夠把這個做了,其他的事情柳塵也就不指望他們了。


    過了一刻鍾之後,鏡內世界終於徹底平息下來,這個時候柳塵拿著鏡子一看,不由笑出聲來。


    “怎麽了?”


    見柳塵忽然笑出聲來,所有人都感覺到一陣的不解,很是好奇的問到。


    對此柳塵也懶得解釋,一手將手中的照骨鏡鏡麵反轉,給所有人看了一遍。這一下不僅柳塵笑了,就是唐茹等人也瞬間笑了起來。


    唐茹這樣的女子還笑的好一點,為了保持儀態隻是微微露齒,笑的並不是十分的放肆。其他幾個男的就沒這麽計較了,一個個或開懷或捂腹,估計是笑的肚子都疼了。


    足足笑了近百息之後,一眾人才慢慢停下笑聲,其中單北忍不住的搖頭說道:


    “柳塵你這一手簡直是絕了,我就沒有想過,居然有一天能夠看到堂堂妖族血脈神通者居然會變成一個癩皮狗的模樣!”


    聽到了單北的形容之後,柳塵再一看,覺得這個癩皮狗的形容實在是貼切的不行。


    眼下的耳鼠在經曆過一番天地之力激凸之後,渾身皮毛已經沒有一塊完好的了,都是東一塊西一塊的斑斑點點。


    如果僅僅是這樣,單北也不會說出癩皮狗這樣的詞語,畢竟渾身皮毛剝光更多的是血腥淋漓的恐怖。


    但是作為一個妖族,一個有著強化身軀的妖族,這隻耳鼠本身就有著不俗的恢複能力。所以眼下雖然皮毛都被剝幹淨了,但是身體卻不是紅彤彤的血肉,而是東一塊西一塊的血痂。


    這樣一看,就和所謂的癩皮狗比較像了。再加上經曆過一輪璀璨之後,再無半點精神的眼睛,那就更適合癩皮狗這個詞語了。


    “好吧,那我們就來問問這隻癩皮狗問題吧,想來現在他應該會比較配合的。”


    心中想著癩皮狗後,柳塵臉上也不禁露出一絲笑意,讓所有人到感覺到輕鬆許多。然後指了指耳鼠,很是隨意的問到。


    “怎麽樣,感覺如何?要不要再來試一試?”


    一開口,柳塵便以一種調侃的語氣對著鏡內空間的耳鼠說道。他剛剛那一段不斷的釋放天地之力也不是純粹的為了折磨耳鼠,也有摸索鏡內空間的用意在其中。


    所以現在的柳塵完全可以做到借助天地之氣將自己的聲音傳遞到鏡內世界之中。


    不過因為天地之力的特性,即使是柳塵也沒辦法向仙力那樣完美的掌握,所以傳遞到鏡內世界的聲音就顯得忽高忽低,倒是起到了一絲神秘莫測的感覺。


    “不要,不要,你這人族想要什麽就說,不要在折騰了!”


    聽到柳塵的話後,這隻耳鼠第一時間的反應並非是回答,而是先捂住了耳朵。等到柳塵話聲結束之後,才小心的鬆開耳朵,仰天大聲說道。


    他這句話說的淒厲無比,就好似慘遭蹂躪的無辜之輩。不過配合著他用短小的爪子捂耳的動作,那就顯得有些滑稽了。


    “看來柳塵你剛剛動作給他帶來了不小的陰影啊!”


    見到耳鼠這樣一幅模樣,一旁的唐茹忍不住的感歎說道。倒不是對耳鼠淒厲的言語有所感悟,而是對這樣一頭不輸於自己一眾仙王世家子弟的存在狼狽而感歎。


    “陰影?這家夥皮糙肉厚,剛剛不過是破了些皮,難看了些罷了,那談得上什麽陰影。總不會是這隻耳鼠是個雌的,知道美醜,所以見自己這麽一副模樣羞愧出陰影了吧!”


    對於唐茹的說法,柳塵很是不在意,因為他很明白的看出剛剛的動靜對於這隻耳鼠傷害並不大。這也讓他對妖族稍微有了一些了解,按照柳塵的推測,這隻狼狽的耳鼠在煉體方麵其實還要超過虛空煉體術小成的錢步燕,以及沒有入門萬劫不滅體的柳塵。


    正是因為明白這樣一點,所以柳塵對於唐茹口中所說的什麽陰影有些不屑一顧。這樣一點傷勢就有陰影了,那這妖族也不用活了。畢竟就算是耳鼠一族和大多數妖族不同十分怯戰,但是在那個大環境下,總不會真的一點戰鬥都沒經曆過,一點傷勢都沒有受過吧。


    “我說的不是這個,我剛剛說過耳鼠的神通是地聽之術,所以聽覺十分敏銳。剛剛你那一下對他身體的傷害倒是其次,對他聽覺的傷害才是最重要的。你沒見著剛剛你說話的時候,這隻耳鼠下意識的就捂住耳朵了嗎。”


    對於柳塵的反駁,唐茹很明顯有著準備,說出了一番極有道理的話。


    被她的這麽一番話說下來,柳塵倒也能夠理解為什麽說耳鼠留下了陰影。越是敏銳的存在,就越是敏感,所以耳鼠一族之所以在妖族之中是異類,估計也和這方麵有很大的關係。


    不過反過來說,能夠適應妖族那種日日夜夜廝殺不止的日子,那麽妖族在很多方麵應該也會是比較駑鈍。


    想到這兒,柳塵又想到了自己身邊的例子——唐茹。


    現在柳塵想來,唐家的人之所以不擅長使用武力,除了身為女性的柔弱之外。估計也有著青蓮造化經最擅長感悟生靈造化之美,所以對於殺戮一類的事情有著反感。雖然理智能夠讓她們在關鍵時刻做出絕對,但是肯定和其他人有所遲鈍。


    由唐茹在聯想到自身,柳塵的感知其實也十分敏銳,要不然也不會第一時間就能發現深藏與地下萬米的耳鼠。


    這樣的敏銳,或許就是柳塵一直以來性格塑造的主要原因。


    不過現在這個時候,可不是給柳塵好自我觀察的時候,稍微想了一下之後,柳塵便止住了念頭,繼續開始逼問耳鼠,看看能不能找到關於妖族這次神穀戰場上重要的情報。


    “你叫什麽,是誰讓你過來窺視我們尊仙庭的營地的?”


    想了一想之後,柳塵這樣問到。


    “我是耳鼠奇,被金烏炎逼迫過來的,我不是有意冒犯的,真的!”


    對於柳塵的詢問,這隻耳鼠很是幹脆的便回答了,而且還不斷的對著柳塵求饒,很顯然是剛剛的那一下把他折騰的不清,差不多就和唐茹所說的哪一樣,留下陰影了。


    “耳鼠奇,金烏炎?這妖族的名字也算是奇怪。”


    不過聽了他的回答之後,柳塵卻並沒有先思索其中的細節,而是對著耳鼠奇爆出的名字說了一番。


    在柳塵看來,這樣的名字實在太過簡陋,就和柳塵該做人塵一樣。要知道妖族的數量可不少,也不怕重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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