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中天知道隨口一答擺了個烏龍,又不好解釋,隻好東扯西拉轉移話題,好在於宏偉隻是純粹隨口抱怨一句而已,並沒有刨根問底。陳


    中天不想喝酒是有原因的,重生回來後,很多個晚上,他都在思考為什麽會重生,因為什麽而重生,想來想去,沒點頭緒,唯一能夠牽強附會作為理由的借口,恐怕就是重生前喝了那麽一點酒。而一起喝酒的對象,就是眼前這個問話的於宏偉,喝酒的理由,就是慶祝於宏偉的仕途越級晉升一級,成為了劉府縣人民法院院長。


    事實上,於宏偉仕途不錯,但日子其實過得並不開心,原因很簡單,因為老於當初為了少奮鬥十幾年,選擇了一位家境優越的官家小姐,嶽父家實力比較強勢,妻子卻相貌平平。如果兩口子相敬如賓倒也罷了,關鍵是官家小姐從小脾氣古怪,很難伺候,還是一位河東獅,所以相處得貌合神離。


    於宏偉苦悶時,一旦有機會,就會跑來找陳中天喝酒,一起聊聊天訴訴苦,再在背地裏罵上幾聲這該死的人生。陳中天最後一次取笑他,說你現在身為人民法院院長,正兒八經的處級高官,居然還在背地裏抱怨政府和社會,你讓無數底層的勞苦大眾情何以堪。更何況,咱家的情況比你曲折多了,我都沒抱怨,你抱怨個錘子。


    然後兩人又開始喝酒,喝到最後,於宏偉請代駕送了回去,陳中天就慢悠悠地往回走,中途跟妻子打了個電話,電話裏說寶貝女兒睡著了,陳中天就繼續慢悠悠地走,走著走著,就走到了1999年7月8日高考前三天。


    暈,這思維又開始歪樓了。宴


    會鬧鬧哄哄。


    敬完老師的酒,各桌的同學開始自由發揮。要好的夥伴、合得來的同桌、喜歡的對象、不敢說出口的暗戀……凡此種種,在這一刻都各自湊到一塊,或有意或無意,把即將分離的情感表現得淋漓盡致。


    陳中天就這樣看著,沒有摻和到這一份離別的狂歡中去,或許是因為心理年齡過大,或許是因為人到中年,看透過很多事情,所以很難再找回曾經的那一份激情和感慨。


    正在出神,耳邊響起一個清脆的聲音:“陳中天,你怎麽一個人坐著?”回


    過神,抬頭,陳中天瞧見謝曉娜端著一個杯子,俏生生地站在他的麵前。聯想到剛才於宏偉說的話,他忍不住多看了兩眼。


    謝曉娜應該喝了不少酒,臉色紅撲撲的,兩腮升起小圈粉嫩的陀紅,兩隻亮閃的眼睛盯著陳中天,水汪汪的一片。


    於宏偉不知道跑哪去了,這一桌就剩下他一個人孤零零地坐著。“


    美女,坐。”陳中天招呼謝曉娜。謝


    曉娜似乎有些意外,遲疑了一下,才坐下說:“才兩個月不到,你好像變了?”


    “變了嗎?”陳中天笑嗬嗬地反問。


    “是變了。”謝曉娜肯定地點點頭,“你之前有些……怎麽說呢,反正一下描述不清,總之,如果之前你見到女同學,不管是誰,絕對不會調侃叫美女。”


    陳中天笑著說:“這隻是一個稱呼,不叫調侃,我發現無論對誰,不管是不是美女,先叫上一聲,對方無論如何都會開心的。”謝


    曉娜歪著小腦袋想了想,認同說:“說得似乎有些道理,那男的呢,怎麽稱呼呢?”


    陳中天說:“男的就叫帥哥。”


    謝曉娜放下杯子,咯咯地笑,笑了一陣才說:“感覺好敷衍。”陳


    中天聳聳肩:“認真就輸了。”


    “說得對!”謝


    曉娜又端起杯子,示意說:“來,帥哥,咱倆喝一杯。”“


    不會。”


    “你這是不給麵子。”


    “真心不會。”


    “你剛才還喝了。”


    “哪裏有喝?”


    “跟老師敬酒呀。”


    “……”“


    來。”謝


    曉娜杯子又抬高一點,頗有不達目的不罷休之勢。“


    雪碧代酒行不行?”陳中天端起麵前的玻璃杯示意一下,“如果不行,恐怕就隻能愧對佳人好意。”


    “雪碧?”


    謝曉娜湊近一些,盯著陳中天手上玻璃杯中透明純淨的液體,仔細瞧了瞧,然後抬頭問:“你別告訴我,剛才跟老師敬酒,你用的雪碧?”“


    噓,小聲點。”陳中天左手食指豎在唇間,左右看了看,“別鬧啊,要是被那一幫子同學知道,指不定就要真的灌我幾杯。”“


    你真賊……”


    謝曉娜偷笑一下,然後又問:“那你到底能不能喝酒?”陳


    中天說:“能喝一點點,但身體不能喝,所以不敢。”


    “明白,來,幹了。”謝曉娜落落大方地跟陳中天裝了雪碧的杯子輕輕一觸,然後把杯中剩餘不多的酒一口喝幹。


    “白酒嗎?”陳中天喝掉雪碧問。“


    嗯。”“


    你酒量不錯。”“


    還行。”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過了半晌,謝曉娜突然說:“上一次填報誌願,你好像沒來,你報考哪裏的學校?”陳


    中天說:“來過,遞了誌願表就回去了,我報的是皖工大。”


    謝曉娜說:“我報的皖師大,耶,我們都在淝水呀,有空去找我出去玩哦。”“


    恭喜,好的。”“


    一定要找我哦,你有qq嗎?”


    陳中天遲疑了一下,然後說有。


    告訴對方號碼,兩人一下陷入沉默,不知道說什麽好,恰巧於宏偉趕了回來,謝曉娜順勢起身說:“我先去那邊,晚上去卡拉ok,你去嗎?”


    “不去!”“


    為啥?”“


    太晚。”


    “你還要回去?”“


    嗯。”


    陳中天點點頭,他並沒有說謊,晚上確實不方便在外麵過夜,今天一天都沒有在家,每天必須發放的驗證碼不能拖後太久。而驗證碼發放的注冊機,隻有家裏的筆記本上麵有,所以如果中都過夜,就隻能明天才能發放,問題倒不大,但陳中天不願意耽誤。


    謝曉娜端著杯子又回到了女生堆,於宏偉望著對方遠去的身影,竊笑道:“中天,你小子終於開竅了啊,木了三年,畢業了才發春,與喬小仙粘粘糊糊,這又與謝曉娜勾搭上了。”“


    我很木嗎?”“


    不木嗎?”


    “我覺得還好。”


    於宏偉哂笑說:“好個屁,就喜歡裝酷……不過現在好了,一開竅就勾搭美女畫家,你小子眼光真心不錯。”陳


    中天失笑道:“少來,我可沒有這方麵的心思,人家隻不過來敬一杯酒,沒你想得那麽誇張。“於


    宏偉說:“我咋就沒見她敬過別人。”


    “不是跟那些女生在喝嗎?”


    “我說男的。”“


    不是敬過老師嗎?”


    於宏偉瞪著眼睛說:“你故意跟我抬杠是吧?”陳


    中天嗬嗬一笑:“不敢。”…


    …酒


    足飯飽,大家意猶未盡。晚上去唱卡拉ok的節目繼續,不過陳中天終究沒去,於宏偉特意挽留他,被陳中天婉言拒絕,趁著時間尚早,趕上了最後一趟回家的班車。轉


    眼到了八月最後三天,暑假即將過去。令人懷念的1999年的暑假,是陳中天重生後的第一個暑假,有著太多、太多美好的回憶:


    高考理工狀元,得到表彰、關鍵是給了獎金;網


    吧計費軟件正式銷售,挖到了第一桶金;女


    朋友,也基本定了;


    第一台手機,入手了;第


    一台筆記本電腦,背回來了;


    馬上就要走進神聖的象牙塔了;


    …..哎


    呀呀,這是什麽節奏?


    春風得意馬蹄急,一日看盡長安花。


    下午,雷世軍來了,他知道後天陳中天就要啟程去淝水上學,所以特意提前兩天來結賬。這一次結算的分紅,比之前次要高上不少。現


    在他的手下擴充到有二十多人,在八個城市跑市場搞銷售。當然,八個城市同時進行,並不代表收益就會比原來在中都一地要翻八倍,實際上,之前的中都跑市場的有6個人,現在雖然鋪開八個城市,但每個城市並沒有招聘6個人來跑市場,而是包括派遣人員在內,都隻有三人。不


    是不想多招,而是在外地跑市場,要克服不少困難。首先是人員管理,人數一多,對於跑銷售的來說,人心跟著就雜,很難進行有效地管理整合;其次,省外市場存在一個普遍現象,信任度不高,很多網吧老板一聽是外省的,心裏的可信度天然就要打個對折。


    所以結賬時,陳中天發現總體收益並沒有高得離譜,而是在原來的基礎上,大概翻了三倍多,四倍不到。這一次總計銷售出去826套,共計得款2063348.00,按照陳中天後來與雷世軍的約定,四六分成的話,陳天中可分得1238008.00元。一


    個整月的時間,陳中天分得的收益竟然達到123萬,想想都有些嚇人,這個數字嚴重超過了他的預料收益,讓他極為興奮。這


    些錢,陳中天見父母沒過問,他也就沒主動提起,進入個人賬戶的隔天上午,就被他全部扔進了股市,購買了億安科技的股票。現在他已經購買了160萬的股票。


    陳中天查了下帳戶,他購買的億安科技股票的均價是16元,現在他擁有1000手。他不打算再買了,1000手160萬,這一點資金應該不會對莊家產生影響,也就不至於影響到億安科技之後的漲幅大勢。但是他還是有點擔心,萬一引起蝴蝶效應,把億安科技股票整得麵目全非,搞不好就會讓自己投入的資金打水漂。這事兒誰都說不準,別的不說,如果這一世證監會莫名其妙插手,導致億安科技在中途崩盤,豈不是雞飛蛋打一場空。還


    有,1000手的億安科技,這要是被陳文斌知道,會不會被打斷腿不太清楚,但是接下來的日子基本上不用想著好過了。


    事實上,這段時間陳文斌兩口子也沒啥時間來管他,據說機械廠接到了一個較大訂單,把老兩口忙得團團轉,以前每天按時下班回家的老媽,都經常晚點下班,可見有多忙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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