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氏哼道:“什麽叫信了我的話,那也是你自己同意的,能怪誰,要我說這柳惠娘也和她娘一樣,小氣的很,屁大點事情,也好意思揪著不放。”


    “說了你,你還敢頂嘴。”皮有軍氣的直瞪眼。


    “爹,娘,你們不要吵了,爹…其實我娘說的沒錯,這見事情怎麽說也不能怪我和娘啊,要說也是惠娘表姐太小氣了,要是我們知道表姐是那麽小氣的人,我們肯定不會去摘的,再說了,不就是點草莓嗎,惠娘還揪著不放,存了心讓你沒臉,你們還想讓我給表姐夫做小,表姐是這麽小氣的人,她以後能容的下我嗎?”


    皮小語說完一下子嚶嚶的哭了出來,那模樣讓人見了心生憐愛。


    “就是就是,咱閨女說的沒錯。”梅氏煽風點火道。


    皮小語這一哭,皮有軍頓時沒轍,相比梅氏的無理取鬧,皮有軍更怕的就是皮小語的眼淚,皮有軍如今三十多歲,這麽大年紀,如今就隻有皮小語一個女兒,對皮小語的好喝關心,自然不是做假的。


    立馬哄道:“我的閨女啊,你別哭啊,我不怪你了成不?都是爹不好,是爹糊塗啊,要道歉也是我道,你們娘倆就別管了,成不?”皮有軍一副豁出去的模樣,他還就真不信了,這個外甥女還能把他給怎麽樣。


    皮有軍說的沒錯,惠娘的確不能把他們給怎麽樣,但她怎麽說也不會咽下這口氣的,她不是軟柿子,當真忍了皮有軍一家的所作所為,這樣做也不過是給他們一家一個教訓。


    這邊兒一家三口嘀嘀咕咕個不停,草莓地那邊,惠娘卻是為這些草莓心疼,心裏難受的緊,再看馮三也是緊鎖著眉頭,惠娘就知道,馮三比她更難受,對惠娘來說,這些草莓是能賺錢,但對馮三來說,這些草莓卻是他一點一點摘種出來,傾注了心血的。


    三個人默默的把梅氏母女倆破壞的草莓給清理了出去,濺了滿地草莓汁的草莓也給撿幹淨,這一會兒功夫,草莓地又和從前一樣,恢複了原樣,當然除了那些少了的草莓。


    弄完這些事情,皮有軍一家也商量好了,梅氏母女倆站的老遠,就見皮有軍一個人從對麵走過來,見到惠娘,就尷尬的扯出一個笑臉,不好意思的和惠娘道歉說,今日的事情是他們一家的不對,希望惠娘別怪他們一家子,可眼裏一絲歉意都沒有,心裏對惠娘還存在著責怪。


    站在遠處的梅氏母女倆,惡狠狠的瞪著惠娘,眼中的怒火,恨不得用眼神把惠娘給燒成灰燼,惠娘知道今日這事兒和梅氏的梁子就算是結下了,看著皮有軍半天不語,冷冷的瞧著他,不明白他到底是什麽意思,自己的媳婦女兒犯了錯,他這個當爹的就可以代替?


    但皮有軍這樣,惠娘又不好做的太狠,畢竟他是皮氏的弟弟,歎了口氣,道:“既然舅舅賠了不是了,那這件事情就算了,希望舅舅以後能約束好舅母和表妹,別老是犯這種錯誤了。”


    皮有軍服軟,對惠娘來說,還真是意料之外的事情,要是皮有軍一家再強勢,再混一點,估計她都沒轍。


    “那是自然的。”皮有軍回答的有氣無力,今日這事兒怎麽說也讓他沒了臉了。


    這件事兒也就算這麽過去了,雖說惠娘沒把這件事情怎麽放在心上,但梅氏母女兩個卻心存恨意,下午,趁惠娘不在家的功夫,把戚嬸拿來招待他們的東西,吃完了不說,還把殘渣,弄的到處都是,那些屋子,除了庫房是鎖著的之外,其他的都翻的亂七八糟的,戚嬸不知道說了多少次了,母女倆還是充耳不聞,自顧自的。


    還上了二樓,隻可惜,惠娘早就上了鎖,沒一間屋子是沒上鎖的。戚嬸清理好了這裏,哪裏又被他們母女兩個給搞的亂七八糟了,但戚嬸還是不厭煩的收拾著,皮有軍卻是出去外麵,不知道幹什麽去了。


    等惠娘帶著苗苗還有小雪兩個從外麵回來,就瞧見戚嬸一個人在哪兒忙忙碌碌的,屋子裏一片狼藉,梅氏母女倆她沒瞧見,看到這些,惠娘還有什麽不明白的,要是再不明白,她就是傻子了,眼中燃起熊熊怒火。


    戚嬸抬頭見惠娘和苗苗回來,叫了一聲,“太太,你回來了?”


    惠娘恩了一聲,隨後問:“戚嬸,我舅母她們呢?”


    戚嬸不知道該如何回答,怔怔的看著她不語,“戚嬸,你說吧。”


    戚嬸指了指二樓,果然上麵傳來劈裏啪啦的聲音,還有梅氏母女倆嘀嘀咕咕的聲音,就算惠娘又再好的脾氣,也忍不住了,讓小雪帶苗苗出去玩,自己拔腿上樓。


    而此時的梅氏和皮小語兩人正對著惠娘住的那間主屋的鎖前,砸個不停,許是她們母女倆太過投入,連惠娘來了都不知道,梅氏還在嘀咕道:“這什麽破鎖啊,這麽老半天都打不開,小語,把你的木頭簪子取下來試試。”


    “好嘞。”皮小語有些不情願的從頭上取下木簪子。


    梅氏說完沒多久,就見自己的身旁伸出了一把簪子,梅氏也沒注意是誰拿給她的,拿了簪子,就直接往鎖頭裏一陣亂捅,弄了老半天,鎖頭終於鬆掉了,梅氏麻利的把鎖頭給丟在地上,打開門。


    牽著皮小語正要進去,卻瞧見站在她旁邊的惠娘,笑盈盈的瞧著她們母女倆,梅氏心裏咯噔一下,腿當場就有些發軟,腦子裏一片空白,不知道說什麽好,心撲通撲通的跳個不停,梅氏擔心下一刻它就要跳出去了似的。


    惠娘笑了笑,叫道:“舅母,你和表妹在做什麽呢?”


    皮小語拉緊梅氏,緊張的不知道該怎麽辦,而梅氏喉嚨發緊,這第一次做這種事情,卻被人抓了個正著,讓她有些摸不著頭腦,這惠娘是什麽意思,半響,梅氏終於回過神來,擠出個難堪的笑臉來,“惠...惠娘,我們沒做什麽呢?就想看看你在不在。”


    梅氏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什麽爛借口,不過這借口就算再爛,梅氏也說出來了,說完之後,竭力的想要鎮定,但聲音裏的顫抖卻出賣了她,惠娘眉眼一挑,臉上笑的更加溫柔了,“是嗎?我可是當著舅母的麵出去的,現在怎麽可能會在房裏,對了,舅母,你手裏的簪子可是我剛才遞給你的。”


    梅氏心裏大叫壞了壞了,剛才是她大意,不應該接那個簪子的,要怪也怪自己,要掙那口氣,還有心裏那該死的好奇心,偏要去開這門,現在好了,被抓了個正著。


    梅氏擠出個笑臉來,對惠娘道:“那個惠娘啊,外甥女啊,你別誤會啊,我們沒有惡意,就是想進去瞧瞧,正好碰上這鎖頭壞了,就想著試試。”


    什麽叫做無恥,這就是,什麽叫著睜眼說瞎話,這就是!


    惠娘陰沉著臉,沒去看梅氏母女倆的臉上,一把搶過梅氏手裏的簪子,低身撿起掉落在地上的鎖頭,用鑰匙試了幾下,確定這鎖頭沒壞,又重新栓在了門上,而後氣勢衝衝的下了樓。


    對還在埋頭苦幹的戚嬸道:“戚嬸,你別收拾了,趕快去找一下我舅舅,看他在哪裏,順道讓馮三去月灣村把我爹和娘給找過來,我是小輩不能管他們長輩,但我娘可以,你快去吧。”


    戚嬸發楞了一下,來不及深想,隨後唉了一聲,把手中的毛巾往盆子裏一扔,風風火火的跑出去找人去了,還在樓上想著對策的梅氏,聽到惠娘說的這句話,頓時麵如死灰,嚇的跪倒在地。


    皮小語也提著心,一臉的焦急,腦中閃過無數個怎麽辦。戚嬸的動作很快,在後山找到馮三,便把這事兒和他說了,馮三也顧不上地裏的事情,回來就駕著馬車出去了,在村裏晃蕩的皮有軍也被戚嬸給找了回來。


    二十分鍾之後,惠娘和苗苗兩人坐在一旁,皮有軍一家坐在惠娘的對麵,一個個悶聲不吭,皮有軍不知道惠娘把他叫回來什麽事情,暗地裏給梅氏使了好幾個眼色,梅氏苦著臉不說話,這麽丟臉的事情,她還真是不好意思說出來。


    戚嬸還在那收拾,惠娘看不下去了,叫道:“戚嬸,你別收拾了,這屋子上下就讓它髒著,等會兒我爹和娘來了,也好讓他們瞧瞧,這舅母和表妹做的好事。”


    皮有軍一聽惠娘說皮氏和柳大成,心裏有些直打鼓,他們來這裏都是瞞著他姐來的,要是真被他姐知道了,他們一家子這一天鬧出這麽多事情來,還不知道會怎麽樣呢?


    但還是硬著頭皮道:“惠娘啊,這些事情,咱們好好解決了不就成了,還麻煩我姐和姐夫做什麽?”


    惠娘沒說話,靜靜的坐在那裏喝茶,戚嬸聽了惠娘的話,也沒在收拾,帶著小雪坐在遠處的凳子上,皮有軍自討沒趣,訕訕的摸了摸鼻子,隻好住嘴。


    堂屋裏極其的安靜,轉眼天差不多快黑了,門外響起了馬蹄聲,惠娘放下手中的茶杯,才起身走了出去,而皮有軍恨不得一個巴掌朝梅氏扇過去,壓低聲音低吼道:“到底怎麽回事,你給我說說,不然回去,老子好好收拾你一頓。”(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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