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苗也瞪大了眼珠,猜測道:“爹,娘,奶奶該不會是被仇人給打傷的吧?”苗苗整日裏聽惠娘講故事,這故事聽多了,加上聽了惠娘夫妻倆說的,就忍不住揣測道。


    惠娘嗬斥道:“苗苗,別亂說,咱們都是第一次過來,那來的仇人,以後這話不許亂說了,知道沒有?”


    苗苗不高興的撇嘴,應道:“知道了娘。”


    夫妻兩個沒說幾句話,一家三口就往範老頭住的廂房去,惠娘一家住的是北邊的廂房,到範老頭住的東邊廂房也用不了許久,快的話隻要幾分鍾就好。


    範銘一家三口是第一個到的,剛進去就見範老頭和範茶花兩個麵色沉重的坐在那裏,眼神朝裏間望去,抬眼見範銘一家正進屋,範老頭就叫道:“老三你來了啊?老三媳婦,你進去看看,你娘怎麽樣了?”


    惠娘點頭,裏麵已經有青橙在一旁伺候了,青橙把李氏臉上的傷口給清洗了一下,按照府醫的指示,又給塗了藥,包紮好傷口,做好這一切,便站在一邊。


    惠娘靜靜的觀看了一會兒,便出去了,範老頭和範林都同時問道:“裏麵怎麽樣了?”


    惠娘搖頭,“大夫沒說,出來了才知道。”


    幾個人在這裏等了一會兒,範繼民一家都轟轟烈烈的過來了,範林等人也尾隨其中,範繼民剛進屋就問範老頭李氏的情況,江氏也是一副為李氏擔心的模樣。


    範林和範薑範磊幾個則是問範銘,小柳氏妯娌幾個擠在一堆議論,府醫在裏麵,一直沒出來,範家眾人在外麵也等待的焦急,等裏間的門一打開,眾人圍了上去。


    府醫被圍的透不過氣,還是青瑤讓大家散開,好讓府醫說李氏的情況,府醫朝青瑤投去一個感激的神色,才道:“這....裏麵的人沒什麽大事兒,就是失血過多,這幾天得在床上靜養,不可移動。”府醫避重就輕的說道,身上估計也是有傷的,不過他一個大男人那裏好去查看。


    範老頭不淡定了,“都傷成那樣子了,還沒什麽事兒?不行,大夫你再好好看看?”範老頭這樣也都是被李氏那鬼樣子給嚇住了,想著李氏肯定傷的不輕。


    府醫為難道:“是真的沒有什麽大礙,我開了藥方子還有膏藥,等會兒你們讓人把她身上給上了藥,也好的快些。”


    這麽一說,範家眾人那裏還有不明白,這男女有別,總得避嫌,如花和如玉兩個當即拿了府醫帶來的膏藥,進屋去給李氏擦拭,青嵐則是跟著府醫去拿藥,青橙給李氏打水清理身上其他的傷口。


    範繼民這些個人這下知道李氏沒有什麽事情了,便去問範老頭到底是到底怎麽回事,範老頭根本不知道情況,隻說他和李氏吵嘴了,李氏發了脾氣,去了外麵,被丫鬟抬回來的時候就成這樣了,至於李氏罵青嵐和青橙的事情並沒有說,說出去也是丟人。


    範茶花心裏明白,眸光閃閃,沒有說話。


    之後的事情有關錢府,範老頭不好去質問範茶花,範銘兄弟幾個便問後麵到底是出了什麽事情了,在錢府也能發生這樣的事情,一個個怒氣衝衝,揚言一定要找出把李氏打成那樣的罪魁禍首。


    “幾位大侄子都別急,這件事情我一定會處理好的,不能讓大嫂白白被打了一頓,本來是我們錢府的事情,卻把大嫂給牽扯了進來,我心裏真是過意不去。”範茶花一說,眼眶紅紅。


    “姑母,你先別哭啊,你得告訴我們事情的原因後果,我們也好替你解決啊?”範磊開口道,他實在是沒聽明白。


    範茶花猶豫半響,見範老頭等人都滿懷期待的看著她,正打算開口之際,外麵便傳來熙熙攘攘的聲音,守在外麵的小丫鬟立馬進來稟報,說青紫的娘,鄭嬤嬤正在門口嚷嚷著要見範茶花。


    範茶花的臉瞬間變的憤怒,道:“她還有臉來,讓鄭嬤嬤進來,我倒是想聽聽她還有什麽話好說的。”


    範家眾人摸不著頭腦,不過瞧範茶花那麽暴怒,想來不是什麽好事,青瑤接到範茶花的示意,道:“各位舅老爺舅太太舅少爺舅少奶奶們,等會兒請大家聽完那鄭嬤嬤的話先不要動粗,先聽她說完才是應該。”


    惠娘眸子閃了閃,暗道這李氏被打難不成和這鄭氏有關?這人居然這麽大膽,他們還沒來一天,就有人敢和李氏動粗?還是有人示意?惠娘都有些弄不明白了。


    鄭嬤嬤一被傳進來,見屋子裏這麽多人,當即楞了楞,心裏完全沒想到範茶花的娘家人都在,心裏隱隱有不好的感覺,很快壓下,而後才反應過來,跪在範茶花的麵前給青紫求情,讓範茶花看在她爹的份上繞了青紫。


    範茶花好似聽到了什麽笑話一樣,怒道:“鄭嬤嬤,我當你是個懂事的,才讓你做這內院的管事嬤嬤,卻是沒想到你教出青紫那樣的女兒來,我娘家人才來不到半天,你的好女兒就把我娘家的大嫂打的半死不活,還求我的原諒?你確定你沒說錯?”


    範茶花的話一字一句釘在鄭嬤嬤的心裏,鄭嬤嬤聽完滿臉惶恐,既不狡辯也不再開口給青紫求情,隻是一個勁的給範茶花磕頭,範林兄弟幾個不敢相信道:“什麽,是你的女兒打了我娘?那以下犯上的賤婢在那裏,這種人就應該直接打殺了,還有臉給她求情。”


    鄭嬤嬤替青紫辯解道:“幾位舅少爺,青紫還小,不懂事兒,無意之中才得罪的大舅太太,求你們饒她一命吧,什麽過錯,我來幫她承擔。”


    範林極為生氣,“你承擔,你承擔的了嗎?”範林說完,當即踹了鄭嬤嬤一腳,鄭嬤嬤躲閃不及,當下被那一腳踹的滾向一邊,範薑等人也是同樣的憤怒,就差沒把鄭嬤嬤給當場打殺了。


    李氏平常在怎麽過分都好,都沒人敢和她動手,如今倒好,被一個奴婢給欺負了。


    範茶花眼裏發出冷笑,眼裏沒有一絲同情,看這鄭嬤嬤好像就是在看一隻垂死掙紮的螞蟻一樣,那模樣惠娘看了,都心生寒意,心裏百般思量,這範茶花為何發出那樣的冷意?


    就在眾人吵鬧之際,鄭嬤嬤的男人,方掌櫃過來廂房這邊,正在外麵求見,一進來就見鄭嬤嬤狼狽不堪,沒有求情,隻是指責範茶花為何這樣做,從頭到尾就沒把範老頭等人看在眼裏。


    就在這時,惠娘才明白範茶花眼裏的冷意是什麽,心裏為李氏默哀了幾分鍾,沒想到他們一家剛進這錢府,就成了範茶花的棋子,而衝動的李氏,就是最好的證明。


    凡是和當家主母作對的奴才,不除之,怕是……


    範茶花也借此機會,除去青紫的父親,這所謂的掌櫃,自己又在娘家兄弟麵前賣了好,告訴他們這一切她是被下麵的仆人給逼迫的,不過這些也隻是惠娘一瞬間的猜測而已,隻要範茶花不把主意打到他們家身上,她也沒有必要和範茶花對上。


    惠娘想清楚這些,像看戲一般的看著眼前這些人賣弄的演出。


    方掌櫃一來,李氏被打的這件事兒就陷入了白熱化之中,範茶花舉起不下,被方掌櫃氣的隻有嘔血的份,連範林兄弟幾個都有些看不下去了,罵方掌櫃仗著自己的身份,就敢在範茶花的麵前有肆無恐。


    方掌櫃冷笑一聲,“我有肆無恐,幾位舅少爺沒說錯吧?你問問老太太,我是借了誰的擔子,才會這樣有肆無恐的?”


    方掌櫃意有所指,範茶花氣的想當場把方掌櫃給杖斃了,忍住心中的怒意道:“方掌櫃你這是什麽意思?難道青紫把我大嫂打的半死,用你的說法,我大嫂她是應該了?”


    範茶花這麽說,範家的眾人越發的憤怒,一個個氣的都想上去把方掌櫃給五馬分屍了,大家都沒見到過這麽狂的小廝,果然這家生子就是留不得,這其中的關係倒是比正經主子的關係更要複雜。


    惠娘也是第一次見識到這種場麵,雖說鬧的不可開交,但好在範茶花的堅持下,把方掌櫃的掌櫃之位給撤了,範茶花並沒有當場就派人頂了方掌櫃的位置,方掌櫃同時還被罰了半年的月錢,鄭嬤嬤也同樣如此,青紫則是被罰重打三十大板,能活下來就饒了她,活不下來,也怪不得別人。


    範茶花這麽決定倒是讓範家眾人的怒火稍微平息一些,但大家不是礙於範茶花的麵子,可能要把青紫一家人都給打發了也不一定。


    事情圓滿解決,大家進屋看了李氏之後,就相繼回去睡覺去了,青嵐和青橙兩個丫鬟連夜守伺候李氏安然無恙的醒來。


    今日之時解決,範茶花的心裏也鬆了一口氣,意味悠長的看著銅鏡之中的自己,朝後麵的青瑤道:“青瑤,你覺得我狠毒嗎?這麽利用自己的娘家人?”


    青瑤不該如何回答,範茶花知道得不到結果,便沒有再開口發問,靜靜的看著銅鏡之中的人,隻覺得無比的陌生。


    第二日,惠娘一家三口洗漱完,便吃了青草和青紅端來的早飯,便過去範老頭那裏看李氏如何了,到了東邊的廂房,惠娘一家三口就聽見屋裏麵傳來李氏的尖叫聲,一家三口還以為出什麽事兒了,急忙忙的往裏麵趕,一見之下,才知道,李氏不肯接受自己被打的事實。


    青嵐和青橙勸的都快哭了,李氏還在一個勁的尖叫,嘴裏嚷嚷著聽不懂的話,早上,李氏醒來之後,覺得頭暈乎乎的,身上也疼痛無比,想著她昨夜好像是做夢了,夢見自己被打了,而且還傷的不輕。


    許是李氏懵了,連現實和做夢都分不清楚了,等她反應過來了,才知道昨晚發生的那一切不是做夢,是真的,摸了摸自己的臉,又看了看自己的身上,換了衣服,手上和腰上都是青印記,自己嚇自己,嚇的叫起來。


    範銘一家三口上前去勸李氏,“娘,你沒事兒吧?你別嚇我們啊?娘......”心道他娘該不會是因為昨天的事情,受了刺激,就成這樣了吧?範銘這一想,心裏就不淡定了,讓青嵐再次去請府醫過來,瞧瞧李氏的腦子是不是出什麽問題了。


    惠娘聽範銘這麽說,開始一愣,後麵仔細看了一眼李氏,看著好像跟要發瘋的人差不多?不過這詳細的情況還是得請大夫讓人看過了之後才知道。


    範老頭這時也從別的院子回來了,見範銘一家三口在,又聽見李氏的尖叫聲,問李氏怎麽了,範銘戰戰兢兢道:“爹,我懷疑娘是受了刺激,這腦子......”


    “啊?腦子受了刺激?”範老頭嚇得腿都軟了,好在範銘連忙扶住了他,才沒有跌到在地,昨天大家都隻是問李氏人有沒有事情,卻是忘記了,她腦子有沒有受刺激。


    府醫很快過來,給李氏檢查了一番,對範老頭和範銘一家三口道:“我仔細觀察了一下,這大舅奶奶腦子卻是受了一點刺激,不過刺激不是很嚴重,估計等傷好了,她應該也就好的差不多了。”


    府醫說完,也沒說要開藥的話,急忙忙的帶著箱子走了,範老頭卻明白過來,朝屋裏的李氏大吼道:“好啊,你個老婆子,真以為大家擔心你,你覺得好玩是吧,居然還給我裝這一套,你是想大家都擔心死,你就高興了是吧?我看茶花也不用送什麽靈芝燕窩來給你補了,既然你想讓我們擔心,那就擔心到底吧。”


    李氏腦子一撲捉到靈芝,燕窩等好東西,立馬清醒了過來,心裏思量了一番,看來自己這受傷還是值得的,這茶花也舍得給她用那種大補之物,天知道,她這輩子都想知道這靈芝燕窩這等好東西,聽別人說,這靈芝吃了能延年益壽,燕窩吃了能美容,李氏心裏大叫賺了賺了,一激動之下,瞬間暈了過去。


    範老頭也是舒了口氣,果然是被刺激的,以毒攻毒,才是最好的療效。


    李氏再次醒來,範家的眾人已經出府遊玩去了,李氏知道之後,差點就咬碎了牙,但在青嵐把熬好的藥和人參還有早飯端來的時候,李氏心裏的那點鬱悶很快就煙消雲散了。


    範家眾人出了錢府之後,隨身都有小廝跟著,倒是不擔心有人會不認識回錢府的路,大家商量了一番之後,約好回來的時辰,各自帶著丫鬟小廝分開行動,由於是遊玩,大家都興致勃勃,沒有要做馬車,一個個步行離開。


    惠娘一家先問了跟著他們的小廝,這餘州那裏有好玩人多的地方,一家三口就往那裏去。(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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