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納茲說完轉身離開,沒有任何遲疑,他身後成千上百個牛頭人戰士手持石斧,衝入耶魯部落的牛圈羊圈。


    棕黃色的公牛和長著胡子的公羊慘遭毒手,鮮血四濺。受到驚嚇的母牛們四處逃竄,哞哞地叫個不聽。


    耶魯部落的牛頭人被眼前的屠宰嚇傻了,他們知道部落將會損失一半的牛羊,但從未想過會是全部,終於有牛頭人反應過來,衝動的牛頭人想要阻止雷霆部落瘋狂的舉動,他們扔下手中的東西向牛圈跑去。


    “阻止他們!不能讓他們殺光我們賴以生存的牛羊!”


    “我跟他們拚了!就算死也要保住我們的牛羊!”


    “對!雷霆部落要趕盡殺絕,我們不能讓他們得逞!”


    “大米酋長!不能讓他們殺死我們的牛羊!沒有牛羊,部落就要毀了!”


    張大米沒想到事情會發展成這個樣子,普通的牛頭人根本無法阻止接受過訓練的牛頭人戰士,他們保護不了牛羊,隻會白白受傷。


    “穆雷叔叔,你帶人阻止前去保護牛羊的族人們,別讓他們受傷。”


    “可是大米,要是一頭牛都沒有了,我們……”


    “我才是酋長,聽從我的命令!剩下的事情我來想辦法!米路和米歇爾,你們也去幫忙,牛羊可以不要,族人才最重要!”米諾陶大吼出來。


    他站在高地上苦笑,大地女神就在他的身旁,下麵就是耶魯部落。


    “原來這就是蓋亞眼中的景色。如果大地女神真的存在,就請保佑我們耶魯部落度過難關吧。”


    張大米閉上眼睛祈禱,手中還握著象征著酋長身份的牛角項鏈。


    大地女神像依舊聳立,神跡沒有出現,張大米自嘲地笑起來,嘲笑自己竟然愚蠢地對著毫無依據的神進行祈禱。


    屠宰持續了一整個白天,傍晚時分,雷霆部落的牛頭人帶走了剩下的母牛和母羊,留給耶魯部落的,隻有流淌成河的鮮血和滿地屍體。


    耶魯部落的牛頭人們跪在地上,哭著喊著,抱著已經被砍斷脖子的牛羊不肯撒手。它們的血肉會腐爛在染血的塔特草原,多年的心血毀於一旦。


    明天應該怎樣度過,沒有人告訴他們。


    “多琳,你在麽?我好像很久沒有和你聊天了。”


    “多琳一直都陪在你的身邊,米諾陶先生,看上去你遇到困難了。”


    張大米坐在幹草堆旁,腳下就是幾顆死不瞑目的羊頭,他聽到熟悉的聲音,心中的苦澀全部迸發出來。


    “我把一切都搞砸了。多琳,你知道這種感覺麽?”


    “當所有人對你報以厚望的時候,你卻拯救不了自己的族人,彌補不了自己犯下的錯誤,隻能坐在這裏向一個機器人吐苦水,對那些信任你的人提供不了任何幫助。”


    “我高中的時候,就因為打架把人打成重傷而輟學,後來家裏硬湊幾千塊錢把我送到大城市學技術,我卻天天和女人鬼混,沒錢了就偷大廚房裏值錢的東西拿出去賣。”


    “我這樣的廢物,根本沒有資格成為他們的酋長。”


    多琳靜靜地等待他說完心中的苦悶,提出疑問。


    “米諾陶先生,多琳查到你現在麵臨的問題就是食物短缺和抵抗寒冷。多琳認為這兩個難題很好解決,你難道忘記自己的身份了麽?”


    多琳的話一下指出問題的關鍵,張大米愣了一下,突然醍醐灌頂,激動的叫起來。


    “多琳你太棒了!我愛死你了!”


    “能夠給米諾陶先生提供幫助,是多琳的榮幸。”


    張大米幾乎跳著找到正在多姆河邊洗手的穆雷和米路,他們忙了一天,直到現在才抽出空來清洗沾滿牛血的雙手,更多的是他們需要一個安靜的場所靜靜,因為他們無法麵對那些絕望的族人。


    “穆雷叔叔,中米,我終於找到你們了!快跟我回去,我想到一個好辦法來解決當下的困境!”


    “真的?你有辦法救活部落?”


    穆雷黯淡的目光重新燃起希望的火苗,他趕緊拉著米路來到張大米身邊。


    “沒錯,穆雷叔叔你現在馬上回去收集鹽巴和香料,哦該死的,如果這裏真的有香料這種東西,還有熬製臭奶酪的大鍋和燃料,對,做飯能用到的東西全部搜集起來。米格你跟我走,我們去統計牛羊的屍體。”


    穆雷不清楚為什麽張大米要收集這些東西,但他選擇無條件地相信自己的酋長,因為他知道這位新酋長和穆德一樣愛民如子,不會做出對部落有害的事情。


    張大米和米路一路小跑來到滿是牛羊屍體的草場,地上的牛血已經幹涸,族人們跪在地上,呆呆地望著眼前的畫麵,看到張大米的時候都沒有任何表示,他們似乎已經失去活下去的勇氣。


    “站起來,我親愛族人們!雖然現在耶魯部落到了最危急的時刻,但是隻要我們萬眾一心,一定能度過難關!大家聽我指揮,絕對不能放棄希望!”


    張大米的呼喊喚起一部分牛頭人對活下去的渴望,他們擦幹眼淚聚集到張大米身邊,等待新酋長的指示。


    “大米酋長,我們相信你。”


    “大米酋長,你不止一次拯救了我們,這次我們也會支持你的所有決定。”


    “對,大米酋長,需要我們做什麽就盡管說吧,已經不會有比現在更糟糕的情況發生了。”


    張大米感動的快要哭了,他從來不知道自己在牛頭人們的心中有著這樣的地位,絕對不能辜負這些牛頭人對他的信任,張大米在心裏暗自發誓,絕對要拯救耶魯部落。


    “謝謝大家對我的信任,現在時間緊迫,米路,你帶幾個人回部落把能裝水和食物的東西全部帶來,還有分割牛羊的尖刀,我記得那把尖刀一直放在哈桑老師的屋子裏。”


    “剩下的人聽我的指揮,女人們跟我去把牛羊的屍體拖到幹淨的草地擺好,男人們去取水衝刷染血的草地,血腥味會引來狼群,我們現在已經沒有多餘的精力來驅逐它們。”


    牛頭人的腦子雖然不太好使,但執行能力和動手能力卻是一流,米路很快就張大米交代的東西帶來,穆雷也拉著兩個木板車匆匆趕來。


    上千牛頭人的工作效率不容小視,一千三百頭公牛屍體和九百六十頭公羊的屍體整齊地成排擺好,張大米的主要任務就是進行統計數量和計數,這項工作他實在不放心交給別的牛頭人來辦。


    “好了,是時候展現真正的技術。”


    張大米手持耶魯部落裏唯一的尖刀,露出屠夫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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