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得的一夜,呂小白沒有以運轉心法,打坐練功來代替睡眠,反倒是老老實實地休息了一夜。


    久違無念無想的休息,一大早起來,呂小白倒是別有一種神清氣爽的感覺,沐浴著溫和的金光晨曦,他舒展筋骨,伸了個懶腰,極為愜意。


    “偶爾這樣遠離江湖,放縱一下,倒也還是個不錯的選擇啊。”


    呂小白自己找了壺清茶,坐在院子裏的石桌,自斟自酌,還蠻享受的。


    吱呀!


    吱呀!


    就在這個時候,接連響起了兩道房門被推開的聲響,呂小白回頭一看。


    隻見溫竹君帶著小寧寶,還有金妍兒也是穿得整整齊齊,仿佛提前約定好似的,幾乎是同一時間打開了房門,看這架勢,是打算外出的意思。


    好奇之下,呂小白出聲問道。


    “你們這是打算去哪啊?”


    “當然是出去啊,還去哪。”


    麵對呂小白的問話,金妍兒一如既往的刁蠻,白眼一翻,梆硬的一句話丟出,噎得少年立馬露出和她一般無二的神情,兩雙白眼對著翻,場麵一度美如畫。


    看著這倆活寶互懟,溫竹君也是感到極為好笑,牽著小寧寶,她也是趕緊出言,算是打破僵局。


    “昨天和小妍說好了,這麽長時間都呆在六扇門裏沒有外出,小寶也有些悶了,所以打算今天出門,在淮陽城裏逛一逛,算是散散心,透透氣。”


    聞言,金妍兒立馬撇嘴,有些傲嬌地哼了一句,然後說道。


    “溫姨,你和他說這些幹嘛,反正他就隻會練功,做任務,像個木頭人似得,浪費口水。”


    這一句話而出,呂小白還有些沒反應過來,心頭還在好奇這小妮子怎麽一大早就好像吃了槍藥似的,而一旁的溫竹君聽到她這番話,心頭一動,立馬就猜出了她內心中的想法。


    微微一笑,隨即她看似漫不經心地出言說道。


    “對了,小白要不要也和我們一起去逛逛?”


    嗯?


    呂小白有些詫異地撓了撓頭,隨即摩挲著下巴,似是在思考一般,看到這一幕,金妍兒臉色瞬間就有些拉了下來,像是馬上就要出言說些什麽似得,而溫竹君早已將她的反應收入眼簾,然後搶在她話頭之前,出言而道。


    “你也去吧,正好小寧寶也喜歡黏著你,何況萬一要是我們再碰上張家人,有你在的話,安全也有幾分保障啊。”


    話語一出,呂小白立馬反應了過來。


    是啊。


    這樣是出去了,的確有可能和張家人撞上,以溫竹君和張家之間的恩怨瓜葛來看,這要是沒他在旁邊,真要是遇見,不僅溫竹君和小寧寶有危險,怕是金妍兒倒是為了護住這母子二人,都有可能被張家人打成重傷。


    為了以防萬一,他還真得陪同一起前去。


    而且呂小白自從到這片大乾武林中之後,除了廟會之外,總是身陷各種任務事件,同時整日苦修,連睡覺都以修煉代替,神經繃得太緊,也是需要這樣偶爾什麽也不幹,就是瞎閑逛的休息時間了。


    這麽看來,他倒是沒有不去的理由了。


    而這個時候,像是秤杆上最後一個秤砣壓上一般。


    看著有些動搖猶豫的呂小白,溫竹君捏了捏小寧寶的手,給了他一個眼神,這聰慧的小子立馬知道了她的意思,鬆開手掌,搖搖晃晃地小跑至呂小白身前,抱住他的手臂,奶聲奶氣地說道。


    “小白哥,你就一起去吧,小寶也想和你一起玩呐!”


    看著小寧寶天真無邪的笑臉,呂小白是怎麽也說不出拒絕的話,何況他本身也已經傾向於一同前去,所以順水推舟,他便直接抱起了小寧寶,笑而言道。


    “好啊,今天咱們就一起出去玩玩!”


    話語說出,金妍兒幾乎是立馬神情變得明亮,久違的燦爛笑容出現,溫竹君也是笑了起來,帶著幾分溫和的眼神,看著這一切,心頭竟有種希望此刻永恒的感覺。


    默然片刻後,四人便宛如一家子似的,整整齊齊地出了六扇門,在淮陽城街道上開始了今天一天的休閑大計。


    ..........


    ..........


    就在呂小白一行人出了六扇門,大約有一個時辰之後,六扇門府邸之外,張家一行五人出現在門口。


    領頭的正是張家四子,張嵐澤,身後跟著的是張清夜張清林兩兄弟,隨後的便是張家豪奴,到了門口,一如既往的是有兩名守衛捕快擋住了他們的去路。


    “來者止步!”


    立馬,本來站於最後方的張家豪奴立馬上前,從懷中掏出一張拜帖,遞給門口的捕快,同時說道。


    “請通報淮陽道六扇門總捕頭厲大人,宣霞張家特來拜訪。”


    宣霞張家?!


    門口的捕快聽到他們的自報家門之後,眼中掠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精光。


    來者不善啊。


    有關呂小白帶回來的那對母子,雖然其中具體恩怨不知,但他們身為六扇門的捕快,怎麽會不知道廟會時,張家那兩兄弟鬧出來的事情。


    據說當時呂小白幾乎一招打敗這二人,驚退張家來眾,現在居然又找上門來了,這擺明是有貓膩啊。


    接過拜帖的捕快漫不經心地掃了一眼張家眾人,視線掠過前方的豪奴,掠過那年紀輕輕的兩個青年,最後目光停留在後方那名中年人的身上。


    僅僅是一眼,卻忽地和其對視,立馬,這名捕快渾身一顫,幾乎是無可自製地從心頭湧起一股寒氣,冰冷徹骨,頭皮發麻。


    怎麽會有如此無情的眼神?!


    隻見這名中年人的眸子裏,似乎不蘊含半分感情色彩,一般人都是黑白兩色瞳孔,而他居然於其中多了一抹猩紅,瞬間就讓其眼神看上去極為可怖,煞氣逼人。


    就這麽一眼,這名捕快心神都要為之所奪,驚恐之下,他立馬移開了目光,隨即趕緊轉身,朝著府內走去,急匆匆地去給厲皓白送去拜帖。


    而原本在大堂處理各地情報消息的厲皓白,聽著手下人的通報,看著手中的拜帖,臉上卻顯得極為平淡,似乎一點也不驚訝張家來人的事情,淡然地放下拜帖,隨意地說道。


    “讓他們進來吧。”


    有他這麽一句話,自然不會有人為難張家的這些人了,很快張家人就順利地來到了大堂,見到了厲皓白。


    “張家張清夜,張清林,見過厲大人。”


    “免禮。”


    張家兩兄弟也不知道是被張嵐澤事先教育了,還是本來就對江湖老前輩有這樣的禮節,麵對厲皓白還是表現得極為恭敬。


    不過,站在他們身後的張嵐澤,卻是一直沒有說話,一雙眼睛緊緊地看著厲皓白,眸子中那一抹原本極淡的猩紅,在這一刻竟然有愈發擴大濃鬱的趨勢。


    而厲皓白卻似乎對他的注視猶然未覺,隨意地擺了擺手,示意張家兩兄弟入座。


    張清夜和張清林倒是老老實實地走到一側的木椅上,隨即坐下,但是奇怪的是,張嵐澤卻像是什麽也沒聽見似的,依舊站在堂中,目光愈發淩厲,始終盯著厲皓白。


    隨著時間的流逝,莫名地,就連張清林這個修為最淺的家夥,都漸漸地感到有一股強絕的氣機,在大堂之中升騰而起,就在張嵐澤身上。


    呼!


    有就在這一刻,厲皓白終於是抬頭,一臉淡漠的他,於黑白分明的眸子中,有如劍般銳利的鋒芒迸濺,筆直地迎上了張嵐澤投遞而來的目光。


    轟隆隆!


    二人眼神交織的刹那,張清夜和張清林都感到大堂內,空氣中竟然有雷霆般炸裂的聲音響起,沒有半點征兆,居然有一陣又一陣呼嘯的狂風生起,於廳堂內虛空中湧動,似大潮江水,波濤連綿,將堂內所有的桌椅擺設全部掀翻,撞擊在牆壁之上,哢擦哢擦地撞碎斷裂。


    連張清夜,張清林二人那原本坐著的狀態,都因此早早站立而起,帶著滿臉地驚駭,兩名青年內力激蕩,勃發護體,卻依舊難敵這狂湧而至的凶猛勁風,身形止不住地倒退。


    至於那兩名豪奴,早就如同那些桌椅一般,身形如遭錘擊,狠狠地撞在牆壁之上,麵色蒼白,血氣翻湧,險些就要受創吐血。


    鏘!


    鏘!鏘!


    忽地,廳堂內陡然出現了一陣金鐵交鳴的鏗鏘聲響,密集如雨落。


    在張家兩兄弟駭然的眼神之中,就於張嵐澤和厲皓白之間的虛空中,居然有一叢又一叢火花迸濺,更有莫名有無數淩厲的氣勁,如刀如劍,朝著四周擴散而開,在這般勁風之下,空氣如水波,泛起無數漣漪,細密的褶皺不絕。


    這般詭異的情形,讓一旁的張清夜驚駭不已,失聲而道。


    “劍意和刀意?!”


    一言而出,就連一旁的張清林都反應了過來,心頭震動不已。


    到底是江湖一流世家的傳承,如今雖然修為尚淺,但有關武道之中的一些機密精要,他們了解的程度自然是遠超一般江湖武者。


    麵前如此堪稱鬼神般的驚人狀況,真是屬於武道高手之間,最為凶險奧妙的精神較量了。


    張嵐澤身為張家的中流砥柱,一流生死境的頂尖高手,一手血煉神刀早就領悟出了刀意,而厲皓白身為淮陽道總捕頭,在江湖上有天山一劍之名,作為江湖之中的頂尖劍客,自然也是早就掌握了劍意精要。


    眼下,明明兩人沒有實際的交手碰撞,僅僅是遙遙對視,居然能夠震蕩出這般可怕的餘波,那一叢叢火花,分明就是二人身上各自散溢出的刀道鋒芒和劍道鋒芒碰撞之下激發而出的。


    還沒交手,就有這般恐怖的聲勢,這要是真的動起手來,哪會有何等驚天動地的場麵,張清夜幾乎不敢想象。


    鏘!


    就在這個時候,又是一道激烈的金鐵交鳴聲,宛如驚雷轟鳴爆裂,振聾發聵,登時震得在場除張嵐澤和厲皓白之外的所有人,都是忍不住捂住耳朵,麵露痛苦之色。


    而也就是這一刻,在張清夜等人驚駭的目光之下,仿佛有一柄重錘狠狠地擊中了張嵐澤一般,他整個人不受控製地連連倒退,幾乎都要退出大堂了。


    砰!


    隻見他即將被逼出堂內的刹那,其臉上血色一閃,隨即右腳狠狠地往後一跺,巨大的力道,直接踏碎了身後的門檻,碎木飛濺,乃至於在其下的地麵之上,都留下了一道深深的腳印。


    至此,張嵐澤方才停下了身形,相反厲皓白依舊高坐於主位之上,平靜的臉孔上,沒有半分多餘的情緒波動,至始至終都是一副冰冷的神情。


    這一幕,無論是誰,哪怕是張家豪路,武學境界低微,那都能看得出來,此番交鋒,是張嵐澤輸了。


    “不愧是江湖有數的頂尖劍客,天山一劍,名不虛傳,劍意凝練至此,我看於此道,你起碼已經練出兩成真意,先天之於你,再無關卡。”


    張嵐澤的聲音於堂內響起,他那一張原本冷厲的臉孔都在這一刻攀上了幾抹驚異,眼中的煞氣不知不覺消失了許多。


    隨著他的話語而出,大堂內所有神異的情形皆盡平複。


    什麽虛空雷音,什麽鋒芒火花,都仿佛從來沒有出現過一般消失不見,也就是大堂內混亂一片的景象還能證明之前這裏曾經發生過一場不同尋常的交鋒。


    “你也不錯。”


    麵對張嵐澤的話語,厲皓白那微冷的聲音回應般響起。


    “能夠走出自身家族的武學格局,自成一派,雖然是得到前朝血河穀的獨門傳承,但是能夠把那一門血煉神刀練到這種地步,由魔入道,你也是個人物了。”


    這一番碰撞,雖然是厲皓白占據了上風,不過這也不能否定了張嵐澤的武力之強。


    此人能夠闖蕩江湖之後,完全不走家族嫡傳的武學,跳出家族桎梏,已經是莫大的勇氣。


    而這一門《血煉神刀》雖然名字中帶個神字,但是厲皓白很清楚,這門刀法壓根就是魔道武學,招式邪異。


    不過他卻在剛才的碰撞中,感受到了張嵐澤刀意中的一絲精純道意,這分明就是證明此人在血煉神刀上走出了自己的風格,不拘泥於其本身的魔道意誌,乃至於由魔入道,就其刀道天分來說,也不是一般人啊。


    “請入座吧。”


    厲皓白這次倒是有著些許鄭重地對其招手示意。


    無論張嵐澤來意如何,就其展現出來的修為,也值得他平輩而交,一碼事歸一碼事。


    而張嵐澤也是在這一刻放下之前的無禮,拱手言道。


    “多謝。”


    他也不在意大堂內已經亂七八糟的景象,反而是自顧自地浮起了一把木椅,就這麽大馬金刀的坐下,和厲皓白正麵相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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