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域外城,平日裏街道上的行人並不算多。


    大多數暗域之人,要麽呆在自己的地盤上,賭錢飲酒,要麽就跑到客棧之中,改善下夥食。


    但今日,似乎有點不同。


    於飛坐在客棧門前的板凳上,看著門外街道上,愈發擴大的人流,臉上的好奇意味就越發濃鬱。


    終於,他忍不住了,走出客棧,一把拉住一名正在朝前瘋狂奔跑的中年人。


    “他娘的,是哪個不長眼的,敢......”


    這突然被拉拽,讓這名中年人立刻破口大罵,麵露凶光,隨即扭頭,看清楚拉住自己之人的樣貌之時,便立刻變得有些悻悻然。


    “原來是於小哥,有什麽事嗎?”


    他可不敢得罪這位爺,別看於飛隻是客棧裏的小二,但隻要是暗域之人,都知道客棧裏的人,不能惹。


    惹惱了他們,那可是要丟性命的。


    看著他一臉討好的笑容,於飛也懶得和他再計較些什麽,隻是語氣淡漠地問道。


    “這是怎麽回事,你們這麽多人,都趕去哪兒?”


    聞言,中年人嘿嘿一笑,言道。


    “您還不知道呐,今天有人上血鬥台,要挑戰十連勝呐!


    目前為止他已經連贏了八場血鬥了,就差兩場,便可以完成十連勝了,除了既定翻倍的賞銀,他還能得到整整一千兩獎銀呐!”


    哦?


    於飛臉上露出一抹驚異神情。


    血鬥十連勝!已經連勝了八場!


    這人不簡單啊!


    別人不清楚血鬥台的規矩,他可是清楚的很。


    血鬥台上,三連勝是一個門檻,不過這是針對於這些暗域中人之間的血鬥而言。


    他們大多不同內功,都是些草莽漢子,打熬了把力氣,像這樣鍛煉而成的體力,不易恢複,消耗又快,能撐過三場,那已經算是天生神力,體魄過人了。


    真正血鬥台的連勝門檻,是五連勝。


    隻要贏下四場,到第五場的時候,那上台的,就不是暗域裏這些歪瓜裂棗了。


    那可是設下血鬥台的背後勢力,提前準備好的人手,是真正修煉了內功,煉化出了內息的氣動境武者。


    這等實力,一般暗域之人,都不是其對手。


    而且在這之後的血鬥,都不是和暗域外城的這些家夥對戰,都是血鬥台自己安排的人手,個個都是踏足氣動之人。


    可眼下,這人居然已經取得了八連勝,這就表示這家夥,也是一個修煉出內息,掌握了一門內功心法的人。


    於飛不斷搜刮著腦海中的記憶,暗域裏什麽時候有這樣的人物出現了。


    “對了,聽說這家夥好像還是個新人,昨天才來暗域的。”


    中年人的一句話,讓於飛頓時瞳孔劇震,臉上流露出不可思議的神情。


    新人?


    不會吧!


    他的眼中帶著一抹深深地震驚,還有一絲不敢置信。


    “走!我也和你去看看!”


    於飛強自按捺下心頭的躁動,立刻便和這中年人,一齊快步趕向血鬥台。


    當他二人來到這裏的時候,血鬥台四周,已經是密密麻麻的積壓了一大群人,黑壓壓的。


    “唉,來晚了,沒有好地方了。”


    中年人有些頹然,心頭有些不快,要不是這小子拉著自己,就不會像現在這樣,隻能站在最外麵,根本看不清台上具體的情形。


    但他又不敢表露出來,隻得悶在心裏,低頭不語。


    而於飛則是極目遠眺,眼神銳利。


    當他看清台上那一道來去如風,刀出如電的身影之際,心頭先前被壓製下的駭然之情,再度湧現而出,有些幹澀地吞咽了口唾沫,禁不住喃喃而道。


    “我的天,真是這小子...”


    ......


    血鬥台上。


    呂小白身形如風,血戰刀刀光如練,神情冷冽,凶厲的殺氣縈繞周身,接二連三有割裂的聲音響起,刀勢淩厲。


    而與他對敵的,卻是一名女子,但見她滿眼通紅,臉上盡是猙獰,更加駭人的是她那一張臉孔之上,橫七豎八地有十數道猶如蚯蚓般的傷痕,看上去極為可怖。


    她手中三尺長劍連振,劃出一道又一道刁鑽怪異的弧度,雪亮的劍光猶如毒蛇般噬向對方,劍招極為詭異,狠毒至極。


    《陰癸劍式》,三流頂尖武學,招式險奇,劍勢詭秘,變化多端!


    這是呂小白從係統探測中得到的信息。


    眼前這女人就像是個瘋子,每一劍而出,都是玉石俱焚,同歸於盡的風格,出招之際,完全不顧自身,隻要傷敵,其出劍軌跡又極為詭異,歹毒無比。


    要不是他仗著自身輕功步伐閃轉騰挪,怕是早已身中數劍,不敵而亡。


    血戰八式的弊端,在這一路劍法的逼迫之下,盡顯無遺。


    招式太過簡單,沒有過多的變化,單純地講究殺伐,剛猛有餘,精妙不足,用以江湖對敵,顯得捉襟見肘。


    “得想辦法再換一門刀法啊...”


    他心頭無奈地感歎。


    不過眼下,還是解決當前敵人才是正事。


    呂小白眼神微凝。


    打從一開始,他就料到了自己必然會陷入苦戰,血戰刀法的大開大合,恰好被陰癸劍式的變化莫測所克製。


    若他實力遠超對方,自然可一力降十會。


    但是對方也是氣動一境的武者,且浸淫在這一門劍法上的火候,已然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劍招之際,根本無隙可尋。


    就算是以《武當心法》之效,呂小白的內息要比她強上幾分,但在武學招式上的劣勢,直接抹平了其中差距。


    若他剛開始便采取猛攻之策,以對方那綿密的劍招,自己根本難以取得成效,那一旦他氣力衰竭,就是敗亡之時。


    三流頂尖的陰癸劍法,在這女人手中施展出來,更是劍劍奪命,凶狠無比,長劍似毒蛇吐信,帶著陰冷的殺意,不斷地襲向呂小白周身要害。


    呂小白壓製下了血戰刀法中蘊含的凜然戰意,反而是以神行百變,遊走於對方劍光之間,時不時以夜戰八方式,來抵禦臨身的劍芒,以此遊鬥。


    道家心法,在內息綿長一道上,可說是獨領風騷。


    憑耐力,呂小白可不怕。


    兩人出手越來越快,激烈異常,處處都是暗藏凶險殺機,台下眾人看得是目瞪口呆,深深地沉浸其中。


    數十招眨眼而過,這女人久攻不下,如此狠辣的劍招變化,也讓她消耗極大,出劍之際,已經不如先前那般迅疾淩厲。


    鏘!


    就在這一刻,呂小白感受到了對方劍勢消弱,眼中精芒暴漲,瞬間放開自身對於刀勢的壓製。


    他腳步一錯,猶如鬼魅一般,躲開對方直刺而來的一劍,刀尖斜垂地麵,陡然間,由下至上,反手一刀,毫無花俏地撩出。


    地堂滾刀式!


    這本是血戰刀法中,應付沙場上,騎於馬匹之上的敵人,長刀斜指地麵,手腕一翻,上撩而出,角度刁鑽,用以砍傷馬匹,讓其失控。


    但此刻,呂小白竟然是將它應用而出,刀刃直接擊中了對方手中長劍。


    鏘!


    刀劍碰撞,呂小白鼓足內息,勁道十足,刹那間,女人被這股力道震得拿捏不住手劍,脫手而出。


    對於這等擅使兵刃之人,多半拳腳功夫稀疏,若是被擊飛手中武器,那一身武功可就大打折扣。


    這女人也不例外,長劍擊飛,她眼中也有一抹愕然,但是立刻又化為了凶厲。寒光大盛,直接撲向呂小白,張開了嘴巴,露出了森白牙齒,居然是要動嘴開咬。


    瘋子。


    這女人絕對是個瘋子。


    看著她這麽一副瘋魔般的模樣,台下眾人都不由地感到一陣心寒,莫名地打了寒顫。


    呂小白眉頭微皺,輕描淡寫地躲過她這一撲,隨即一刀而出,森寒刀光一閃,血光衝天。


    那女人的頭顱已然落地,隻是眼瞳之中,還有一抹難以理解的解脫之意。


    “勝者,呂小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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