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來了。”寧偏看著站在身旁的陳重,語氣居然不自覺顫抖了起來。


    要知道,哪怕是麵對再糟糕的情況,寧偏這個小姑娘都能氣度自若,結果就是麵對著陳重所扮演的繡春,她居然是說話都會忍不住顫抖。


    可能這就叫做……情竇初開?


    陳重想了這麽一句,卻隻是點了點頭,他也沒什麽好說的,畢竟怎麽說寧偏都算是他的徒弟。


    將銀票給了趙空達以後,他就開始朝著擂台上走去了。


    “要贏啊。”遠遠的,寧偏對著陳重說了這麽一句話。


    寧偏也實在不是一個那麽會說話的人,最後也就說了這麽一句話。


    陳重聽了身形頓了頓,點了點頭,沒有回頭。


    隨著他的出現,整個現場已經徹底沸騰了。


    其實在場大部分的人都是覺得他今天根本不可能來的,很多人其實是抱著一種隨便看看,看著了是運氣,看不著也正常的心態來的。


    結果,他真的來了。


    “看,是繡春!”


    “終於來了,今天真的好精彩了。”


    當然,也有人是真的興奮到了極點的,那就是少數買了陳重到底會不會這一項的人,以及,那些想要追殺陳重,或者說繡春的人。


    “今天他真是插翅難飛了。”


    “就是不知道誰能殺了他,這麽多人,實在是太難搶到了。”


    “你沒聽說嗎?隻要能砍到他一刀,就可以找林家領賞,最少也是黃金十兩,真是財大氣粗啊。”


    “真的嗎?那還等什麽?咱們上吧?”


    “要去你去,我可不去。”


    “怎麽了?”


    “你傻啊,沒看到人家白鯨落在等著嗎?你現在去不是搶了人家白鯨落的風頭嗎?”


    “而且我還挺說,今天為了保證仙洲派可以一雪當初林子息被殺之仇,就連柳仙子都來了,在旁壓陣呢,所以要搶錢,也得等人家仙洲派辦完了事再說。”


    ……


    正如那些等待著要砍陳重的人所說,今天仙洲派不僅僅是白鯨落在擂台上等著他,就連柳仙子柳新雨,也是已經在場了。


    隻是所有人都不可能知道的是,柳新雨來,可不是為了殺陳重,又或者討還公道。


    她來,隻是為了一件事,她是來保陳重的。


    這個世界上,除了陳重自己以外,唯一一個知道繡春真實身份的人,就是柳新雨了。


    所以她要保住陳重,起碼,在他還沒有擊敗方知命之前。


    她很清楚,今天會有多少人想要殺死陳重,在陳重還是繡春這一層身份的時候。


    柳新雨此刻就在專屬於仙洲派的那一處觀戰崖上,看著陳重一步步朝著擂台上走去。


    今天這一場陳重和白鯨落的對決,勝負,她並不關心,她關心的隻有陳重的死活。


    所以她也沒有跟白鯨落說過什麽,而且,她也不覺得陳重就不是白鯨落的對手。


    “師叔祖,其實您不用來的,鯨落何等身手,既然這個繡春敢來,那麽鯨落肯定能留下他的。”柳新雨的身後是一個仙洲派的長老,自以為看透了柳新雨在想什麽,說道。


    如果他知道柳新雨真實的想法,恐怕會嚇得張大嘴巴。


    與此同時,陳重終於已經走上了擂台了,一路上,此時到處都是司命台的命衛在旁,看著他虎視眈眈。


    陳重現在是繡春,繡春這一號人物,無論是在哪裏,都是朝廷的緝拿對象。


    畢竟繡春這些年,殺的人太多了,難免會涉及很多的朝廷官員,以及司命台的官員。


    那麽,緝拿繡春就是一定要做的事情了。


    隻是在仙洲府這個司命台實在是站不住腳的地方,就算是權勢滔天的司命台,也得等仙洲派辦完了事情以後再跟陳重算賬。


    所以他們隻能看著,不能動手。


    陳重是懶得理他們,隻是一路向前,他此刻眼中隻有一個人,那就是,白鯨落。


    白鯨落在擂台上,也在靜靜地看著他。


    白鯨落很安靜,沒有釋放出一絲一毫的氣息,他沉靜的,就像是大海一樣。


    但就是這種大海一樣的沉靜,讓整個擂台,甚至是擂台四周圍一丈之地,都是完全靜謐了下來。


    也就是,白鯨落其實用自己的力量,控製了擂台四周圍一丈的氣場。


    這是合命境界的武者才能辦到的事情,可是白鯨落在傳聞裏,是還沒有到達合命的,那麽就是說,要麽他的命格強到了超越境界的地步,要麽,他已經到達了合命境界。


    從前還沒有到達合命境界的白鯨落,就靠著他的命格,他的武道,在整個東海洲橫壓半個州了。


    如今,如果真的突破到了合命境界的白鯨落,又該會有多麽的可怕呢?


    還沒有開戰,白鯨落就等於是給了陳重一個下馬威。


    但是,陳重會怕嗎?


    陳重完全不怕,就在他接近了擂台一丈,那些緊跟著他的命衛都卻步的時候,他卻是昂然硬頂了上去。


    這一刻,他的氣質也是徹底發生了改變。


    如果是平時的陳重是一朵安靜而詭譎的幽蓮,充斥著讓人看不透的秘密和猶如無底深淵般的黑色。


    那麽現在的陳重,就是真的徹底化身成為了一朵怒放的火蓮。


    他現在不是陳重了,他成為了繡春,他的氣質變得狂野,勁霸,全身上下殺氣蓬勃。


    蓬勃的那些還沒有完全脫離他身旁的命衛,很多人都是被那股強烈的殺氣衝的暈頭轉向,直接失去了戰鬥力。


    陳重就像是一塊石頭,一道天際墜落的火紅色流星,一頭紮進了白鯨落鑄成的無邊大海之中。


    海洋之牆,被陳重一瞬間劃破了一道口子,並且,這一道口子還在深入,一直到白鯨落麵前五丈。


    陳重停了下來。


    流星止步,大海卻也收放自如。


    白鯨落並沒有因為陳重的那種強勢破海,就亂了自己的陣腳,他的大海收放自如,在被陳重破開了防線的瞬間,大海已經回到了他的身周。


    可是,在陳重的感覺裏,白鯨落的海,既收且放。


    那種海的感覺,好像在白鯨落身周,又好像隨時可以彌漫全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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