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方知命喚潮,召魚還能算是熱鬧,甚至是鬧劇,那麽到那頭巨大的怪魚張開了嘴巴以後,一切變得完全不同了。


    那頭怪魚的嘴裏,有東西。


    什麽東西?


    一件寶物。


    如果是什麽尋常的寶物,那麽陳重其實也覺得無所謂,畢竟他的寶物也很多。


    係統就是天下所有至寶加起來都不可能比得過的東西。


    但是這一件寶物不一樣。


    這一件寶物才從那頭怪魚嘴裏暴露出來的那一刻,就耀目到了極點,岸上的所有人都被那刺目的光華耀眼到睜不開。


    但這不是重點。


    因為陳重體質特殊,並不會被那種光華給耀目到,他很清晰地看見了那件寶物的樣子。


    那是一頂紫金冠,看起來製作精良,用料也極其講究,上麵還有著一道道的隱秘的紋路,一枚紫色的寶石正鑲嵌在紫金冠的正中央。


    發出刺目的光芒的,正是那一枚紫色的寶石。


    隻是陳重看的除了這些表象以外,更多的還是內裏。


    讓他感覺到皺眉的東西,也正是他所看到的內裏的東西。


    他看到了什麽?


    他什麽,也沒有看到。


    如果他能看到什麽,那麽他還能分析,理解,對比,但是就是因為他什麽也沒有看到,他才會皺眉。


    未知最可怕。


    尤其是,對於陳重這樣的,可以看到大部分人根本看不到的東西的人來說。


    他不能看到的東西太少了。


    無一例外,那些東西都能給他造成巨大的壓力和危險。


    比如說,他腳下的這座島嶼。


    所以,他皺眉了。


    那一頂紫金冠,到底是什麽?


    未知。


    功能未知,來曆未知,可能的殺傷力未知,能夠給方知命帶來什麽,也是未知。


    陳重能夠感覺到的,隻有強烈的不適感,那頂紫金冠,給他一種巨大的壓力。


    這是他的精神化命力不斷進步以後,得到的感知,甚至可以說是預測。


    “走了。”看到這頂紫金冠,陳重承認,方知命這一次成功了,真的給他帶來了壓力。


    這很不好。


    也很好。


    陳重已經沒有必要繼續在這個地方待下去了,直接轉身開始朝著亭子下麵走去。


    劉同沒有留他,看著他的背影,也沒有問什麽,就這麽目送著他。


    等到陳重走到亭子下麵,那些刺目的金光也差不多已經散盡了,圍觀的人群也都恢複了過來,此時都迫不及待地去看是什麽東西會這麽的刺眼。


    陳重走到了馬車附近,發現趙空達他們也在看著,包括寧斷,隻有寧偏已經低下了頭不知道在想著什麽。


    “走了。”陳重叫了一聲趙空達,嚇了趙空達一跳。


    趙空達連忙回身喊了自己的幾個兄弟,有些尷尬和自責地對陳重說道:“大人恕罪,我們……”


    “行了,沒事,走吧。”陳重上了車。


    就在這時,有人發現了這一幕,連忙都是叫喊了起來。


    “快看,陳重走了!”


    “一定是嚇到了!”


    “這你不是廢話嗎?換誰不會給嚇到啊?”


    “方知命這麽大本事,要我是陳重,今晚就走,不然真打起來,那場麵,嘖嘖……”


    哪怕等到陳重上了車,這些議論聲都沒有停止過。


    “哎,你看到沒有,剛剛,陳重是不是腿都抖了?”


    “好像是,好像是。”


    “你們看,他們的這走的,哈哈哈,有個詞叫什麽來著,喪什麽?”“喪家之犬!”


    “噓……”


    越來越過分的話語,讓趙空達有些忍不住了,但是他才動了一下,陳重的聲音就從車裏傳出來了。


    “趙空達。”


    “是,大人。”趙空達明白陳重的意思,不敢動了。


    “說說看,你看到了什麽?”喝止了趙空達,陳重又問了一句一旁的寧偏,他相信寧偏也看到了什麽。


    畢竟,如果不論精神化命力的數量質量,隻論運用的話,寧偏現在已經超過他了。


    “看不清。”寧偏搖頭,“不知道,就是覺得……很危險。”


    所謂的看不清,自然不是像圍觀的人們一樣,被光刺的看不清,而是她也看不清這到底是什麽,隻是覺得危險。


    “大人……沒把握嗎?”寧偏難得的,對陳重產生了一絲懷疑,她是抬起頭,看著陳重用很認真的語氣問的。


    “還行。”陳重隻是這麽說。


    而一直到陳重的馬車徹底消失在遠處,方知命也沒有轉過頭看一眼。


    這一幕,讓更多的人感覺到了方知命的強大和自信。


    ————————————


    晚上,陳重修煉完畢下樓吃飯。


    袁中道又急匆匆的來了,也顧不上吃飯了,隻是很有些憂心忡忡地看著陳重說:“大人,我這邊沒消息,您……”


    雖然陳重根本沒有讓他去查,但是袁中道既然已經站到了陳重這一邊了,那麽自然萬事都要以陳重為考慮了。


    “先吃飯。”陳重搖了搖頭,示意他不要著急。


    結果吃飯吃到一半,謝斜濃也來了,他帶著顧青崖,哈哈大笑著說:“今天挺熱鬧啊,我來蹭個飯,不介意吧?”


    “沒事,熱鬧,空達,再讓廚房去多加幾個菜去。”陳重抬手吩咐了趙空達。


    謝斜濃就要比袁中道沉穩的多了,一直吃飯也沒說別的,就是誇菜好吃。


    結果就是這樣,一頓飯也還沒有吃飯,就又有人來了。


    這次來的人有點讓人意外,白鯨落。


    自從上次那個夜晚以後,仙洲派已經很久沒有和陳重主動聯係了。


    “真是來得早不如來得巧啊,諸位,再添一副碗筷沒事吧?”白鯨落笑著問。


    言語間,也是仿佛上次那個夜晚根本就沒有發生過一樣。


    其實,的確也沒什麽事情發生,隻是中間的詭譎實在是不足為外人道。


    陳重也不會主動去揭開這一層,現在是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


    於是趙空達又去加了幾個菜,一桌子滿懷心事的人們,就那麽沉悶地吃了一餐。


    “要不……我給大家泡壺茶來喝?”吃完飯,收了桌子,趙空達有些尷尬地向所有人問道。


    “去吧。”陳重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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