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天之後的武試並沒有什麽讓人驚訝的地方。


    無非是該贏的人贏了,該輸的人輸了。


    因為有陳重他們那一場文試珠玉在前,導致後麵的武試實在是有些乏善可陳。


    導致後麵的武試的觀戰席位空缺的厲害,賭檔上的下注情況也是和文試不可相比。


    陳重對這些自然是沒有任何關注的,他在月仙樓匆匆吃了一頓,就又回到了客棧裏,開始了他的修煉。


    他是真的抓住每一個時間點努力修煉,實力,就是其他一切東西的來源,地位、名聲、權力、金錢,以及,最重要的,活下去。


    為此,陳重真的不會浪費任何的時間。


    又是在客棧裏修煉了一下午,臨近傍晚的時候,陳重感覺到自己的每一個命格都越發的穩固,精神化命力飽滿猶如一池充滿活性的泉水,他舒暢地站起身,伸了個懶腰。


    就在他打算出門走一走,吃一頓晚飯再回來繼續修煉的時候,他的房門卻是被敲響了。


    “什麽事?”陳重在外麵的人敲門前,已經判斷出外麵的人寧斷。


    那麽這件事不算是小事。


    因為是小事的話,趙空達會稟告他,但是趙空達卻絕對不會來敲他的門。


    “大人,有一份請柬,從仙洲府府衙送來的。”寧斷的聲音從外麵響起,帶著一絲恭敬。


    那是真正的恭敬,這一點很重要。


    從前的時候,寧斷對陳重並沒有真正的恭敬,有的隻是知恩圖報,生硬的服從。


    但是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他開始對陳重有了真正的恭敬。


    哪怕是一絲,這也是好的開始。


    “仙洲府府衙?”陳重聽了皺了皺眉頭,他和仙洲府府衙可沒什麽來往。


    又會是什麽事?


    上前打開了門,陳重從寧斷手裏接過了那份請柬,隨手打開看了。


    上麵寫著:今夜酉時三刻,仙洲府府衙,小女十六歲生辰宴,煩請陳重先生一定光臨。


    落款是柳三省。


    也就是如今仙洲府的府台大人。


    陳重暫時想不透這件事裏是不是藏著什麽玄機,但是既然對方來請,他不好不去。


    畢竟柳家乃是仙洲府第一家族,之後的日子他還是要在仙洲府待上好幾日的,貿然得罪了不太好。


    於是他對著寧斷說道:“仙洲府府台柳三省柳大人的女兒今天生日,你去跟趙空達說一聲,讓他去采辦些禮物。”


    “是的,大人。”寧斷領命去了,也沒有說什麽別的話,或者有什麽別的情緒。


    這正是陳重看重寧斷的另一點,雖然寧斷這個人悶,不會說話,也不會討好別人,但是他懂得輕重,緩急。


    他懂得什麽是他該在意的,什麽是他不該在意的。


    陳重又在房間裏拿著那封請柬想了一會,還是沒有想到什麽。


    大概是他昨天在文試上的表現太過出色,所以才收到了邀請吧,也隻能是這個解釋了。


    那麽就去看看好了,就當散心了。


    趙空達辦事很利落,酉時才到,他就已經買了禮物回來了,陳重也不過問,反倒是他上來匯報,說:“大人,這次備的禮是一株北地的‘時寒花’,這花據說終年不朽,且能釋放寒氣,可靜心安神,可保存十年之久,那柳仙子乃謫仙人之身,尋常的玉石珠寶想來是看不上的,這奇花異草,應該可以滿意。”


    “做的好。”陳重點頭,他清楚趙空達的本事,對於揣摩人心方麵,這個命格不甚出眾的老油子,很有一套。


    到酉時一刻的時候,陳重就準備帶著一群人出發了,反正留在客棧也是閑著,不妨一起帶去見見世麵算了。


    陳重是有意培養寧偏的,所以這樣的場合,他以後還會讓她出席,一個人的成長,不光要靠看書學習,也要行萬裏路,見很多人。


    如此,美玉方成。


    馬車在樓下候著,陳重到的時候寧斷守著馬車,趙空達騎了馬和其他幾個命衛在一旁等著,倒也是頗有一番氣派了。


    不過寧偏居然還沒有下來。


    “大人,小妹不懂事,一會我說她。”寧斷見到陳重,連忙開口說道。


    “無妨,女孩子嘛,總要打扮的。”陳重搖了搖頭,看了一眼寧斷,說道,“你有話要跟我說吧?”


    陳重今天不止一次發行寧斷欲言又止了。


    “大人……”寧斷的確有話要講,看了一眼趙空達,離得遠,於是輕聲說,“大人,我家小妹,似乎在命術一途,頗有天分,若是大人缺個打下手的,不妨……”


    寧斷的確是個不會說話的,哪怕求人都這麽硬。


    但是陳重正有此意,所以順勢說道:“你這個做兄長的從來不求人,都開口了,我怎麽好意思拒絕呢,放心,以後她就是我的大弟子了。”


    陳重現在也不是完全的半桶水了,隨著命理的書看的越多,經曆的實戰越多,他對於命術的理解在越來越深刻。


    過了一會,寧偏終於來了。


    她在走出客棧門的一瞬間,幾乎是連馬都好像止住了呼吸。


    從前的寧偏是記得小顰初見的柔弱婉轉的話,那麽現在,這一刻的寧偏,就是隻有驚豔兩個字來形容了。


    一身緋色的長裙,紅的刺目,眉眼也特意勾畫過,顧盼之間,居然給人一種淩厲之感。


    作為平時經常見到寧偏的人,不管是陳重也好,寧斷也好,趙空達也罷,都是愣住了。


    就好像,完全不認識這個人了一樣。


    “小妹,你這是……”寧斷第一個反應過來,或者說,隻有他有資格在這一刻開口。


    “怎麽了,哥哥,不好看嗎?”寧偏自然地轉了個身,在那一刹那,沒有人能想到這還是從前的寧偏了。


    從前的寧偏眉眼之間固然有著不移之氣,但整個人總是怯怯的,像是兔子一樣。


    現在的寧偏,卻是猶如一朵正要盛開的芍藥,濃烈的色彩,已經開始逼人眼目了。


    那是自信的改變。


    陳重看著這個女孩,真的是越來越欣賞她了。


    “寧斷,很好嘛,不要說她,女孩子喜歡穿什麽,是女孩子的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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