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可菲飛快地走出醫院大門,她卸掉眼中的裝備,放入一個金屬盒裏。她的手表開始閃爍,是刪除指令,根據代碼她在腦中搜索到資料。姓名:方芳,特長:奔跑、格鬥、隱形……她從行動組將方芳的資料移除。


    行動組隻剩下了兩名女性,她自己和另外一名未謀麵的夥伴,不知方芳的命運是被返送還是已經死亡。


    那片茲布迪希望不要連累唐亞。


    唐亞管理著行動組的所有裝備和特殊藥品,他可以聯係行動組的所有人。


    如果裝備損壞,用損壞的裝備換新裝備,如果丟失屬於事故,要上報胡塔。


    特殊藥品按人頭保留份數,如需增加,上報胡塔;如果使用,需要匯報。夏可菲使用了自己的一片茲布迪,意味著她遭遇致命傷時,失去了生的機會。胡塔如果知道她把藥給行動組以外的人服用,會將她返送回去。


    夏可菲到目前為止不清楚的是,監督唐亞的人是誰,他的行為受多少人監督。


    她現在等待著胡塔對她的宣判,唯一可以拖延時間的就是剩下那幾塊星空圖。


    她在心裏默念著:向宇,如果以後不能相見,不要怪我!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沒有人過來抓捕,她試著給唐亞打去電話,唐亞掛斷了她的電話。


    夏可菲看著街邊的路燈亮起來,不知道下一個夜晚是否還能看到這種場景。回憶像放電影一樣閃現著許多畫麵,她深深吸了一口氣,讓所有美好的感覺隨著呼吸沉澱到心底,夏可菲按下了手表側麵的按鈕。


    程向宇再次睜開眼睛時,已昏睡了兩天兩夜,他覺得渾身無力,隻想睡覺。


    “醒了。”父親說。


    “爸,你來了!”


    “傷口還疼嗎?”


    “沒有感覺。”


    “夏可菲來過後護士說你醒了,轉到病房後你就一直睡。”


    “睡了多久?”


    “兩天兩夜。”


    “這麽久啊,可菲呢?”


    “走了。”


    “去哪兒了?”


    “她進到重症監護室看你,出來就走了,再沒來。”


    程向宇極度的失落。


    “你多休息少說話,醫生說你恢複的非常好,而且速度驚人,就是……不說了,等你康複了再說。”


    “爸,我暈血,我倒下的時候是因為暈血。”


    程向宇回憶著流血倒地的情景。


    “捅我的人呢?”


    “拘留起來了。”


    程向宇停了一會兒。


    “可菲為什麽不來看我,爸,你說她去重症監護室了,我昏迷的時候,她怎麽進去的?”


    “你說話太多了,休息一下。”


    “我不能休息,休息就睡過去了,我以為自己醒不過來了,我夢見很多人在哭,像是送我最後一程。”


    “別說傻話了,你很快就恢複了,香梅阿姨今天晚上過來。身邊有這麽多人關心你,你公司的段小萌,一直在醫院不走,今天我硬讓她回去休息。”


    “爸,你也該休息一下,我現在除了沒有力氣,都好,傷口一點都不疼,就像沒有受傷。”


    父親點了點頭。程向宇轉到普通病房後,他在走廊好幾次遇到護士竊竊私語,看他走過來就停止說話。他在醫生辦公室外麵,隱隱聽到醫生說意識被控製,重症監護室什麽的。他判斷夏可菲那一天做了不尋常的舉動。


    程向宇昏睡期間,護士給傷口換藥,發現傷口迅速的愈合,都感覺不可思議,但不敢過多言論。


    夏可菲做了什麽他不知道,但一定不會害程向宇。她走後再未出現在醫院,這件事讓程向宇的父親不可理解,真是謎一樣的女孩,自己的兒子找這種女孩做女朋友,他不放心。


    夏可菲經曆了內心的掙紮,主動聯係了胡塔,她主動坦白了索要茲布迪的事。


    “我們已經有9名成員因不同程度的叛變接受了處置,新增加的一名是方芳,你已經看到了,你解釋一下什麽是忠誠。”胡塔的語氣比想象中平靜。


    “心無二念。”


    “不夠詳細,你的心和你的行為不能背道而馳,你的心裏裝了太多的私心雜念,它會影響你的行為。此時的你是為了任務而存在,你為了任務以外的人不要命,是對行動和夥伴的背叛。”


    “從我接受任務開始,就沒想過命是自己的,假如因為行動而自身不保,任何人都不需要救我。”


    “我知道你的致命傷,選擇你參加行動組很不明智,最後我還是選擇相信你,知道為什麽嗎?二十多年的培養,就是為了證明你跟我們的差別不大。”


    “難道叛變的9個人都是因為差別造成的嗎?你如果知道仁慈,你如果給我們改變的機會,這種事情就不會頻繁發生。他們每一個人都預料了最後的結局,但還要鋌而走險,為什麽?”


    夏可菲原本以為胡塔會被激怒,但沒有。


    “太像了。”


    “什麽意思?”


    “所有類似的事情都是因為你們經曆了一些事情,學會了一些東西,忘掉了曾經。夥伴之間的關心有很多種,不讓對方入歧途也是關心,你認為他們沒有錯,是放任,那不是關心。”


    “胡塔,對不起,我沒有指責你的權力。我請求找到剩下的四塊星空圖,找到後你再處置我。”


    “我是看著你長大的,你知道我珍視什麽,畢竟你是誠實的,我對你仁慈一次,處罰就是茲布迪沒有了,不再增發,接受一星期的訓練。另外我準備信任你一次,以最快的時間找到剩下的星空圖。”


    “唐亞會怎樣?別處罰他行嗎,不怪他。”


    “他沒有匯報你的情況,但你們的行為都是受監督的,不要存僥幸心理,給他記一次懲罰。”


    胡塔接著說,“一會兒有輛車會到達你的位置,手表會提醒你,你坐上車,車把你帶到訓練場地。”


    胡塔說完切斷了信號,這的確是胡塔最仁慈的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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