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風算是領略了輿論的力量,什麽叫眾口鑠金,什麽叫綁架,這就是在用情感和事業綁架他。其實秦風的意識裏已經感覺到,銀城的天地太自己的施展空間已經不夠了,因此動了離開這裏的念頭,可是剛一試探就遭到了激烈的反對。他不覺得自己有這麽重要,可是別人非要賦予他這麽一個角色,讓他背負起沉重的壓力,借此牢牢綁定他。


    一時間秦風居然失語了,不知道如何解釋。但是這時候他突然明白了一個道理,想要離開銀城,隻能悄悄地走,或者是被人硬趕走,如果是他自己主動離開,得罪的人可就多了,大家都會認為自己是個逃兵,因為扛不住壓力,或者受不了委屈拋棄了眾人,在道德上會揮舞大棒來指責他。


    事實上,大部分考慮問題隻能站在自己的利益角度去想,而不是站在別人的立場,或者更高的立場去考慮問題。秦風的存在,對很多人來說是受益者,所以他們希望秦風留在身邊,可是他們永遠不會去考慮秦風的訴求和利益,更高遠的理想那就更別想了,別人不會理解你,隻會理解自己的利益訴求。


    這也是秦風自己造成的後果,他在銀城成功地塑造了自己的個人形象,很多人把他當成英雄和楷模,甚至很多老百姓都覺得他是青天大老爺,有求必應。其實秦風哪有那麽偉大,他也是一個普通人,有著自己的理想和追求,有自己的利益訴求,但這必須與大眾的保持一致,一旦偏離或者違背別人的意誌,那形象就會大打折扣。連自己的結拜兄妹都無法理解,更何況其他人了。


    “好了,我們不說這個了。我最近情緒很低落,心情很差,出去躲一陣子散散心,這個要求總不算過分吧。”秦風妥協道。


    耿樂說道:“這個可以,不過時間不能太長,你不在銀城坐鎮,我們心裏可不踏實。”


    “我就請了一個星期假,能去多長時間呢,你們就當我是個屁,把我放了吧,謝謝各位哥哥姐姐弟弟妹妹了。”秦風舉起酒杯討饒。


    年舒顏問道:“你這次去南華探親,是你自己去,還是帶著別人去呢?”


    “呃,我媽媽跟我一起過去。另外,還從南華過來兩個朋友到這邊旅遊,到時候一起回去。”秦風故意沒有提起餘昔,提起餘昔首先年舒顏不高興,然後是唐亮不高興,能避免就避免吧,免得在酒桌上鬧不愉快。


    年舒顏還不依不饒地追問道:“那你這次不帶餘昔去了呀,你就不怕她不高興嗎?”


    秦風都覺得年舒顏這是在找茬了,我帶不帶她去管你們屁事,這是我的私事,我想說就說,不想說你們就不要問。可是人家既然問了,那秦風隻能敷衍了,想了想說道:“她工作比較忙,現在還不確定。有時間的話可能會去,沒時間就不過去了。”


    說完這句話,秦風注意觀察了一下年舒顏和唐亮的反應,兩個人的臉色都變了,表情十分的尷尬。秦風知道,他們希望得到肯定的答案,那就是秦風不帶餘昔去,兩個人最好沒有往來,沒有瓜葛。可是這不可能,餘昔現在是秦風的未婚妻,他不可能為了所謂的兄弟情義去拋棄自己的愛人,那樣做別人也一樣有話說。


    人哪,其實都是希望事情向對自己有利的一方麵發展,哪怕是受欺騙,也不願意承認事實。秦風理解他們,但是不可能為了照顧他們的情緒完全違背自己的意願。做人難,難就難在這個地方。


    “好了,不說了,這是你的家事,自己處理好就是了。我們大家還是喝酒,今晚大家不醉不歸啊。”唐亮是最先反應過來的,這個話題實在不適合繼續進行下去,再說就鬧得不愉快了,沒有必要。


    於是大家都喝酒,誰也不再提這個事,你來我往的敬酒,很快每個人麵前的一**酒就喝得差不多了。


    應該說,天行健投資聯盟和秦風結拜一開始都是因為互相欣賞,大家比較聊得來,裏麵一致,所以才願意聚在一起。可是人多了自然事就多,尤其牽扯到男女感情,誰都有自己的愛好和私心,這裏麵難免會產生矛盾。


    不過話說回來,凡事都要講政治講團結,在大義和大的利益麵前,個人的那點私心和不愉快就是小事了。這就是當初年舒顏所說的,個人利益必須服從集體利益,你才能成為集體的一份子,如果你個人的利益要大過集體利益,你就會被集體所排斥和拋棄。


    酒酣耳熱之際,大家都放開了,喝著酒說著掏心窩子的話,場麵一度失控,大家喝多了也就無所顧忌了,怎麽開心怎麽來,很快就躺下了好幾個。


    最先喝多的沒有裏外都是嶽鵬飛,然後是俞飛鴻,耍了一陣之後一下子溜到了桌子底下,扶都扶不起來。然後依次是顏輝和年舒顏。耿樂硬抗了一陣子之後也終於撐不住,在沙發上睡著了。


    堅持到最後的還是唐亮、秦風和年舒顏,年舒顏看著兩個人傻笑了幾聲,然後自己找到沙發躺下來,很快就睡了過去。現場最後就剩下唐亮和秦風了。唐亮是刻意喝的少,而秦風是本身酒量好,又去衛生間將酒精排泄出來一些,這才堅持到了最後。在酒場上,秦風永遠是最後一個保持清醒的人,這一點他這麽多年始終做得很好。


    “老七,現在就剩下我們兩個人了,你還能喝嗎?”唐亮醉醺醺地看著秦風問道。


    秦風傻笑了一下,打你個酒嗝說道:“還行,頂得住。”


    “那好,我們就再喝一**,這最後一**酒,就是我們兄弟兩個的斷交酒了。”唐亮毫不隱瞞地說道。


    秦風愕然,看著唐亮驚訝地問道:“斷交?大哥,你要跟我絕交嗎?”


    “不,不是絕交,是斷交。”唐亮也打了個酒嗝,滿臉認真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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