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一點上,霍月蘭跟餘昔達成了共識,有一種他鄉遇故知的感覺。兩個人出身差不多,所接受的教育也相差無幾,在價值觀上比較接近,更看重感情,而不是更在乎物質和虛榮心,那些外在的東西雖然重要,但是最核心的還是人與人之間最真摯的情感。對她們來說,有情飲水飽,麵包我自己有,你給我愛情就夠了。


    她們的觀點,旁聽的小助理難以苟同,她不認為感情大於一切,也不認為愛情就是生活的全部,沒有物質,沒有社會地位,沒有人前的光彩奪目,扯什麽愛情,愛情能當飯吃嗎?餘昔有資格說這種話,因為她不缺這些,可是當你缺乏這些東西的時候再試試,看看是吃飽肚子重要,還是男女之情重要。保暖才思*,吃不飽肚子,連*的力氣都沒有,還要個屁的愛情啊。


    霍月蘭和餘昔相談甚歡,心中的成見也消除了不少,心裏還是很喜歡餘昔的。相比較年舒顏,霍月蘭對餘昔的期待更高,雖然兩個都不錯,難以取舍,可是真要選,她也會選擇餘昔。


    原因很簡單,因為餘昔是在秦風落難時出現的。這很關鍵,一個人能在危難時伸出援手,知道感恩的人會銘記一輩子,永生不忘。當然,這也不排除個別白眼狼恩將仇報。不知感恩的人,隻有在他落難,或者處境很糟糕的時候才會出現在你麵前,一旦境遇好轉,就見不多人了,不坑你就算不錯了,指望他們報恩,門都沒有啊。


    秦風見母親和餘昔和好如初,聊得很投緣,也就放心了,跟霍月蘭和餘昔打了聲招呼就出門去了。


    今天他還要去劇組找一下導演和裘千尺,商量一下角色的事。昨晚把從京城請來的表演導師關進了拘留所,也不知道裘千尺有沒有派人去保釋出來。閆莉和寧靜說是今天的飛機回京城,到現在也沒打電話過來道別,原本秦風是想安排市政府的司機去送機的,她們自己不吱聲,秦風也不想主動聯絡,一想到這倆個饑渴少婦如狼似虎,秦風腿都發軟。


    目送秦風離開家門,霍月蘭扭頭時忽然注意到旁聽的小助理滿臉的不以為然,嘴角露出一抹微笑,問道:“小姑娘,你是不是有什麽不同看法,說出來大家討論討論嘛。都是女人,沒啥不好直說的。”


    “我?”小助理沒想到霍月蘭會問她這個問題,雖然心裏很多不同想法,但是當著老板的麵怎麽能反駁人家,這明顯是拆老板的台嘛,小姑娘指著自己的鼻子說道:“我沒什麽不同意見,你們說的都挺好的,我受益匪淺。”


    霍月蘭笑笑,說道:“這小丫頭,真是會說話。是人都有活思想,我知道你肯定一肚子的不同想法,沒事的,說出來大家交流交流。”


    “就是,小欣,你是九零後,觀念跟我們八零後肯定不一樣的,你們更注重個人感覺和個人享受,價值觀跟我們不一樣,有什麽話大膽說出來,不用擔心拆我的台,這隻是我們女人私下八卦聊天而已。”餘昔也鼓勵道。


    被叫做小欣的女孩終於紅著臉吭哧吭哧說道:“既然餘總讓我說,那我就說了。我覺得愛情固然重要,但不是生活的全部,還有親情、友情、工作、理想等等,人首先要實現自己的價值,也就是在事業上奮鬥成功,像餘總您這樣才有資格談純粹的愛情。因為你可以做到,麵包我自己有,你給我愛情就好了。


    可是我們大部分人都沒有你這麽好的條件,我們要生活,要吃飯、要買房子買車,還要買衣服、包包、化妝品,名牌首飾,這些外在的東西是支撐我們信心的支點,說穿了,錢是人的腰杆子,是人的精氣神,沒有物質的愛情是蒼白的,貧賤夫妻百事哀啊。


    可是我們女孩子個人能力有限,隻能找另外一個人承擔一部分,滿足我們物質上的需求,否則我們找男人幹什麽呢?我不敢想象,跟沒有房子和車子的男人結婚是什麽樣子,那也太可怕了。寧願坐在寶馬車裏哭,不願坐在自行車上笑,如果是這樣,我寧願不嫁人。”


    小欣這番理論,聽得霍月蘭是目瞪口呆,半天沒緩過勁來,這是什麽理論。真是難以想象,90後居然是這麽封建落伍的想法,這跟舊社會那種嫁漢嫁漢,穿衣吃飯有什麽區別?都說現在的女孩子物質,果不其然,連餘昔的小助理都這麽想,你是找男人,還是找提款機?


    反過來問你,你能給男人什麽?男人為什麽要娶你呢?單單是為了生孩子嗎。


    “對不起,餘總,霍阿姨,我說得不好,你們見諒。”小欣見兩人目瞪口呆,默不作聲,知道自己的觀念讓這兩人十分吃驚,趕緊找補。


    餘昔擺擺手,說道:“沒事,也許你說的是對的,每個人的觀念不同,出發點不同,要求自然也不同,這都很正常。”


    霍月蘭淡淡地笑了,她想起來了,自己第一個兒媳婦蘇菲就是這麽一個女人,跟小欣的觀點很像,一味地給秦風提要求,自己什麽都不想付出,隻巴望著別人帶動自己。也正因為如此,秦風才跟蘇菲離了婚。


    離了也就離了吧,霍月蘭其實根本不看好他們的婚姻,她骨子裏是很看不起蘇菲的,當初她就不同意這門婚事,可是秦風被催的緊,而且當時蘇菲騙他們說懷孕了,這才被迫結的婚。當時秦明月和秦誌戩都看出來了,蘇菲根本沒懷孕,可是人家撒了這個謊,無非是想逼婚,也不好拆穿人家,稀裏糊塗就把秦風給耽擱了。


    “霍阿姨,當初你怎麽會從江南那麽遠,嫁到秦家莊來?難道僅僅是因為愛情,沒有別的原因嗎?秦家莊當時也很窮吧,你這樣的千金大小姐,不是更應該嫁給達官顯貴嘛,那才符合你的身份,門當戶對,我真的想不明白,你怎麽會下嫁到這裏來。”小欣得了鼓勵,大膽地問了一句。


    霍月蘭冷冷地笑了一聲,說道:“那是你這麽以為,當時大家都窮,高幹家庭比平民家庭也就多幾件電器,每個月多幾張糧票和供應卷,貧富差距沒有如今這麽明顯。


    秦家莊當時雖然不富裕,但是也是吃喝不愁的,隻是沒有城市那麽繁華而已,但是這裏更安靜,對我來說就是一個世外桃源,我想在這裏過一輩子,沒有任何人逼迫我,一切都是跟著我的本心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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