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山界衰敗已久,仙伶這個行當被大多數修仙者所遺忘。在帝山修仙者心目中,仙伶就是屈辱、悲哀和無奈。


    鬆菱看著女兒被人豢養,還關在了鳥籠裏,怒火焚燒了他一切理智,他怒吼一聲抽出一對匕首就要去刺殺那高大的黑胖子。


    好在木茴抓住他的衣衫把他拉了回來。


    木茴當然能夠看出高大的黑胖子是一個名副其實的天仙,而他也正是一手創建暗窟城又一手摧毀了暗窟城的城主司山生。在司山生和黑瘦老太的後麵,暗窟城殘存弟子嘶吼著跟了過來,和帝山獵人形成了互相對峙的局麵。


    折耳快速躲到司山生身後,急切的解釋道:“司師兄、午師姐,元尾來了!木茴來了!他們、他們似乎都已經突破了天仙境!”


    司山生卻隻是盯著折耳脖頸上的那個樹枝頸環,“師妹,你這是去哪裏弄了這麽個別致的頸環?或者叫什麽項鏈?”


    折耳哭訴道:“這是那個木茴給我套在脖子上的,師兄快幫我弄掉!”


    木茴冷笑道:“頸環在,我不殺你!頸環要是沒了,我一定會殺了你!”


    “你!”折耳指著木茴大叫,卻不敢再讓司山生去動頸環。


    司山生這才正眼仔細打量木茴、元尾以及羽鳶等人。


    “了不起!”司山生由衷讚歎道:“短短十年,帝山界竟然出現了三個天仙!三界三足鼎立的局麵似乎就要形成!你們走吧,我絕不阻攔!”


    “噗嗤!”木茴突然笑出聲來,“我不明白,為什麽燭陰界修仙者都是如此狂妄?難道是狂妄慣了嗎?你們一個天仙兩個金仙,而我們這邊三個天仙一個地仙,逃走的不該是你們嗎?”


    屋途好容易緩過氣來,他在木茴身後吼道:“你就是那個司山生吧?別以為你是天仙就能為所欲為!不久前我娘在祝河邊斬殺了天仙烏同甫!我爹撕碎了天仙晉堯!如今我爹我娘來到暗窟城,你猜又會發生什麽驚天動地的事?”


    “是嗎?”司山生驚訝的問道,轉而他又一副氣定神閑的樣子,“你們來我暗窟城難道是為了殺我?”


    屋途笑道:“那你以為我們來這裏是串門走親戚嗎?再說你暗窟城成了一片廢墟,你拿什麽招待我們?”


    司山生撓了撓頭,認真思考了一下建議道:“在暗窟城廢墟底下還藏了近百個帝山獵人,我讓你們帶著他們離開,怎樣?”


    鬆菱大哭,“你先放了我女兒!”


    司山生好奇的問鬆菱,“這是你女兒?可是,她現在是我最最寵幸的仙伶,我要和她相伴終生!”


    司山生與其他天仙有所不同,自從突破天仙,他便失去了修煉的目標和樂趣,唯一讓他提起興趣的隻有形形*的仙伶。暗窟城沒有被毀掉時,城內最多的就是仙伶宮,那裏居住著高矮胖瘦各不相同的仙伶。而且,在暗窟城還出現了三界第一個男仙伶,因為在這裏仙伶的地位甚至要比其他修仙者高上一截!


    幾年前,司山生在傳送站底下的泥土中抓住了鬆念晴,鬆念晴姣好的容貌和高挑的身體讓司山生喜出望外。他找了最負盛名的仙伶來訓練鬆念晴,為了防止她逃走,司山生還找到鍛器大師蝠清論親手鍛造了一個鳥籠!鬆念晴成了司山生最大的樂趣!


    “我不想當仙伶!”鬆念晴重新燃起希望,她大聲爭辯道。


    司山生不解的搖頭:“我真的搞不明白你們這些帝山獵人,當仙伶又有什麽不好?你們知道又有多少人爭著要當我的仙伶!我司山生是燭陰十二天仙之一,在我身邊我能助你突破仙境,在我身邊,永遠不會有人敢傷害你!這些實實在在的好處你們難道看不見嗎?”


    翎劍早已暴怒,他大吼一聲,“何必和他廢話!殺了就是了!”而後羽箭發出滋滋啦啦霹靂電火的聲音直奔司山生而去。


    司山生一手提了鳥籠將其藏在身後,另一隻手臂橫在胸口化成一個堅實的肉盾。翎劍的羽箭射在司山生的手臂上,發出沉悶的撞擊聲卻無法傷害他半分。


    可是翎劍的一聲呐喊仿佛一聲命令,帝山獵人早就按捺不住衝了出來,和暗窟城弟子廝殺了到了一起。


    司山生身後的那個黑色老太手中長長的拐杖撥開羽族帝山獵人射來的無數箭簇,徑直奔著翎劍而來。翎劍見她是個金仙,於是咬牙扯下一根自己的本命翎羽朝著老太全力射了出去。老太臉上帶著不屑,她甚至伸出手去接那支本命翎羽。


    誰也沒有想到,翎劍的翎羽在碰到老太手掌的那一刻竟然爆發出刺目光華,翎羽上的力道增加了百倍!銳利的翎羽徑直刺穿了老太的手掌、射入老太的胸口。


    老太大驚,她側過身體看到在翎劍身後,羽鳶轉動靈輪正在為翎劍加持。攜帶了羽鳶天仙之力的利箭自然能夠誅殺金仙!


    黑瘦老太的身體像遭受了重擊的瓷器一樣全身出現了數條裂痕,幾息之後嘩啦一聲已經化為無數碎片,而她金仙境的魂魄也怨恨的看了一樣羽鳶後才慢慢消散!


    暗窟城突破仙境的長老隻有四人,城主大長老司山生、二長老金仙午易、三長老金仙折耳以及四長老地仙淩厘,短短半柱香的功夫已經損失其二。


    折耳手中匕首橫掃,斬殺了那個撲向自己的帝山獵人,等她收回匕首時,脖頸上的翠綠枝條猛然收縮,勒的她扔掉匕首雙手拉著枝條不敢動彈,好在那枝條收縮了一下後又恢複到了原來寬鬆的狀態。


    折耳去看木茴,木茴正揮動木杖大聲叫囂著:“化龍訣!”


    風吹草動,那些鮮活的樹葉、鮮花、青草在風中匯聚成一條草木巨龍,咆哮著直奔司山生而去。


    司山生輕描淡寫的提著鳥籠不斷後退,等到草木龍逼近了這才揮舞巨大的拳頭,一下就把聲勢浩大的草木龍擊潰!


    木茴不由自主的後退了幾步,她自己清楚,在這草木龍中傾注了自己多少靈力!司山生竟然毫不費力的將其擊潰,隻能說司山生實在強大!強大到自己無法和他抗衡!


    木茴咬牙道:“羽鳶幫我!”而後,她將手中木杖深深插入泥土中,仿佛巨龍在泥土中遊過,地麵上一道巨大的裂痕從木杖插入處開始,向司山生腳下快速延伸而去!


    “哼!”


    司山生鼻翼扇動,那隻巨大的拳頭爆發出轟隆隆的巨響,而後狠狠砸在裂痕的盡頭。塵土暴起,那條裂痕卻並沒有終止,而是分化成成百上千條細小裂痕,在司山生腳下四散開來。


    司山生隻覺得呼吸窒澀,仿佛周身虛空的靈氣被抽空一樣。而他腳下幾十丈內的泥土隨著裂紋散開已經沒了水分,幹涸的如同翹起的魚鱗。


    木茴手裏的木杖像是吸了水分而膨脹起來,搖搖晃晃的似乎有萬鈞的重量。


    “司山生,你來試試這個!”木茴哈哈笑著高舉木杖狠狠砸向司山生。


    司山生臉上早已不見從容的笑容,他腿腳有些酸軟,勉強後退幾步之後木茴的木杖已經迫在眼前。


    “嗷——”一聲怒吼,司山生顯了自己的原形,那是一頭高數丈的巨大山熊!山熊並不躲閃,它單臂護頭生生硬抗木茴一杖。


    “轟!


    一聲巨響,巨大的氣浪把兩人周圍的帝山獵人、暗窟城弟子掀出百丈,等到塵埃落地,木茴已經退到幾丈外拄著木杖大口喘息。這勢在必得的一擊耗費了木茴從大地中強行吸取的靈力和耗費了羽鳶加持在木茴身上的靈力。


    巨大的黑色山熊也已經退到幾十丈外,它把那巨大鳥籠夾在胳膊底下,像狗一樣四肢著地站在地上卻似乎沒有受到多大的傷害。也隻有山熊自己知道,擋下木茴木杖的那條手臂已經折了!


    羽鳶怕司山生暴起後木茴吃虧,於是在司山生顯現出身形後轉動靈輪以靈力畫弓,射出自己最強一箭。靈力凝聚的金色羽箭在虛空中旋轉中、轟鳴著,發出的刺目光華甚至讓天地暗淡下來。


    山熊毫不畏懼,它夾著鳥籠迎著羽箭狂奔而來,等到羽箭近了山熊竟然低頭猛撞,用自己的頭顱去抵禦羽鳶的羽箭!


    “轟!”


    巨響過後羽箭化為點點星光消散在虛空,山熊再次後退幾十丈,在它巨大的頭上一條數尺長的裂口露出了白色頭骨。


    “嗷——”山熊似乎被徹底激怒,它高高人立著將身邊的山石拍成碎片,雙眼盯著木茴和羽鳶迸發出強烈的怨恨。


    木茴和羽鳶從未見過這樣凶猛的敵人,竟然一時間有些怯了……


    “大膽!”一聲清朗的嗬斥像一道劃破烏雲的閃電,炸在山熊耳邊!癲狂的山熊猛然驚醒,它單臂擋在胸前後退百丈,這才有些尷尬的笑道:“元尾大人醒了?”


    嗬斥山熊的當然就是元尾,他端坐在白欒化成的白猿肩頭早已睜開雙眼。


    “放下鬆念晴,你可以走!”元尾冷冷說道。


    “額……”幾經猶豫,山熊還是拒絕道:“元尾大人息怒,這仙伶可是我的心肝寶貝!大人想要,得先把我殺了!”


    “那我就把你殺了!”元尾說著,已經站了起來,他手裏白色法杖發出柔和的光華,卻給山熊致命的威脅。


    山熊笑道:“可是我還沒活夠,我還要和這仙伶相伴十萬年!所以,我不能讓大人如願,我走了……對了,我聽說炎獸老仙和其他天仙在物化山相聚,大人要是一定殺我,不如去物化山!”


    山熊夾著鳥籠四掌翻飛,極速而去!龍翼張開,元尾剛要騰空,卻被木茴、羽鳶、白欒、屋途等人一擁而上攔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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