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我們再去那邊轉轉?”藍玉疆裝作沒事的樣子對元尾說道。


    元尾卻一臉悲戚,“死了,都死了!”自從他十二歲走下兩季山,一百年來支撐自己快樂與奮進的朋友親人一個又一個的離自己而去:木茴與榆錢兒合體、穀穗兒下落不明、毛喃被自己一掌打死、羽鳶被寧律做成器魂、還有依綺夢、枯桃等人香消玉殞,再加上紫魅反目、寶藍失蹤、叮咚慘死,無不是深深插入元尾心底的匕首讓他痛到無法呼吸。


    “自古至今又有誰逃得了生死?你渲墨是一界之主當初還不是被人聯手誅殺?算了算了,及時行樂最痛快。我哥哥說非常喜歡你,不如我們去他那裏玩玩?”藍玉疆道。


    元尾心情低落,那有去遊玩以及問她哥哥是誰的欲望。


    沉默許久之後元尾再次問藍玉疆:“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的身份?你真的把寶藍給吃了?”


    藍玉疆毫不在乎的點頭:“在我們燭陰界渲墨的名頭遠比炎獸老仙更加讓人震撼。至於那個野豬,燭陰獵人如此多以至於這瀑澤叢林中能吃的差不多都吃了,有幾個嘴饞的還去抓了一些勁道的凡人烤著吃了呢!”


    “你敢吃我的寶藍!”元尾暴怒著身影晃動,一隻嶙峋龍爪已經搭上藍玉疆頭頂,一隻美豔藍色孔雀魂影出現在藍玉疆頭頂。元尾如一頭饑餓的凶獸張開大嘴一口咬在那孔雀的脖頸之上。


    “渲墨你敢!”


    “藍師妹小心!”


    跟在兩人身後的張合、於勾大驚失色,他們自然早就聽聞元尾噬魂的喜好,也知道不久前司徒蜒就是這樣在元尾麵前吃了虧!


    “哎呀!哎呀!”藍玉疆誇張啊的慘叫著。


    張合長槍直指元尾身後,於勾的長棍帶起風聲以開天辟地之勢狠狠砸了下來。巨大的氣浪爆開,瀑澤叢林裏又多了一個深深巨坑,可是坑底並不見元尾與藍玉疆的蹤影。


    “張合師兄、於勾師兄實在太無趣!我們兄妹間的遊戲生生被你們兩個攪亂,你們看不出別人的嬉鬧嗎?”藍玉疆抱怨的聲音傳來。


    張合於勾抬頭卻發現藍玉疆優哉遊哉的坐在他們身後一棵巨樹枝丫上,而元尾則昏迷在她的剪頭。張合於勾救人心切,更因為心中積攢了太多關於渲墨的恐懼這才冒然出手。但實際上以元尾凝魂境五周天的修為絕對無法傷害到化神境九周天的藍玉疆。


    “那你慘叫什麽!”張合一臉惱怒。


    於勾拍了拍張合的肩膀並將其拉到身邊安慰道:“算了算了,你又不是不知道這藍孔雀最大的愛好就是撒謊,誰知道她哪一句是真的……”


    此後幾天元尾一直處於混沌狀態,不知道是因為吞噬藍玉疆魂魄受到了反噬、還是已失去了活下去的興趣。藍玉疆開始時還對他充滿好奇,不時用小手去觸摸他的額頭胸口,時間久了也開始有些不耐煩。再加上大統領寒蕾開始布局攻城,藍玉疆不好再過分放縱於是索性將昏迷的元尾扔給幾個凝魂境燭陰獵人看管,自己則隨著寒蕾忙碌去了。


    鹿吳城。


    一條巨大的瀑布掛在獸王山山腰,瀑布之水跌落在山下衝撞出一個無底深潭,潭水又分成左右兩股大江奔騰而去。這就是睡江的源頭。睡江纏繞鹿吳城一周後向遠處奔騰而去成為鹿吳城天然的屏障。


    睡江上氣流雜亂即使是凝魂境強者也難以安全從其上空飛過,再加上鹿吳城護城大陣絕對算的上是銅牆鐵壁。


    燭陰獵人深知這一點,他們絕對不會貿然飛躍睡江去攻擊鹿吳城的護城大陣,也絕對不會去冒險搶奪唯一的通道醒橋,他們的計劃是快速架起幾座新橋越過睡江!而寒蕾等人各司其職從不同位置同時攻擊一舉攻破護城大陣。


    鹿吳城最南郊,寒蕾傲然掃視一眼身後的眾多燭陰獵人,如同一陣寒風掃過嘰嘰喳喳雜亂的人群立即鴉雀無聲。


    寒蕾滿意的點了點頭道:“我們奉師父炎獸老仙之命降臨第三界已有八個年頭,臨行前師父任命師弟向其難為大統領,統領眾燭陰弟子搜尋靈材靈寶並曆練自身。師父還叮囑我聯手眾化神境同輩誅殺第三界所有化神境修仙者,他再三讓我留神的就是這獸王斷雲。師弟向其難被人誅殺,如今我以大統領身份命令各位今日齊心協力一舉攻下獸王山!隻要擊殺了斷雲此次曆練便算成功,師父他老人家一定會論功行賞!”


    當下燭陰獵人群情激奮,仿佛攻破鹿吳城唾手可得。


    寒蕾等五個化神境燭陰獵人或展翅飛行或禦器而飛,他們各自間隔數理依次排列在睡江邊緣,而那些低境界的燭陰獵人像是早有安排,各有人數相似的隊伍跟隨他們身後。


    “架橋!”寒蕾悶吼一聲。五個化神境燭陰獵人各從乾坤袋中取出一個小巧的靈器拋到睡江之上,那分明是一座座拱橋!五座拱橋形態各異散發出不同顏色的光華,在寒蕾等人靈力催動下形態暴漲成為五座長度超過睡江的巨橋。


    伴隨著咯吱咯吱的聲響,五座拱橋徐徐落下。


    睡江暴怒,滔天巨浪從穀底撲上半空將拱橋一次次頂開,雜亂的氣流如暴風肆虐決不允許被這陌生的拱橋所馴服。


    寒蕾等人努力許久都無法成功,寒蕾臉色更加凝重,她再次出聲道:“順天行氣,五行相生!”


    五人互相對視一眼各自慢慢撤了自己的靈力,五座拱橋不再掙紮而是順應睡江滔滔濁浪起起伏伏,仿佛要與睡江融為一體。而每座拱橋散發出青、綠、紫、赤和黃色光華越來越大,最終竟然融為一體遮天蔽日的覆蓋在了睡江之上!


    寒蕾喜形如色,她知道這五座拱橋是燭陰界眾多鍛器師耗費無數靈材多年努力的結果,但卻沒有足夠的信心一定能跨越睡江。如今見五行相連,心中憂慮早已消失殆盡。


    正如寒蕾所料,五行橋在睡江之上搖搖晃晃,一個時辰之後果然穩穩的架在了睡江之上。眾燭陰獵人群情振奮,幾個凝魂境燭陰獵人立功心切早已衝上五行橋。


    “嗡嗡!”幾聲悶響,一個金色穹罩出現在睡江的另一側,這自然就是鹿吳城護陣。讓寒蕾等人意外的是那幾個凝魂境燭陰獵人全力撞擊之下那護陣竟然連晃幾次!


    鹿吳城護陣並不堅固!甚至沒有反殺之力!


    是斷雲過分相信了睡江天塹?還是過分相信了自己的威望?寒蕾不得自知,她沒有聲響隻是放縱更多的燭陰獵人湧上五行橋手持各色靈器不斷攻擊著鹿吳城護陣。


    持續不斷的巨響自然早就驚動了鹿吳城修仙者,他們赤紅著眼睛隻等大陣破碎之時與燭陰獵人決一死戰。


    半個時辰之後鹿吳城大陣嘩啦一聲徹底碎裂,燭陰獵人叫囂著湧入鹿吳城與鹿吳城修仙者殺為一團……


    看著那些聚靈境、煉骨境甚至凝魂境燭陰獵人還沒有邁下五行橋就被轟成碎片,寒蕾等人無動於衷,他們不約而同抬頭仰望獸王上,在心中暗暗猜測斷雲是否會魚死網破的衝出來。


    鹿吳城層層疊疊環繞著獸王山而展開,最外圍的無數氈房正是斥候營的營房,燭陰獵人攻城激起獸族的狂暴,所有斥候傾巢而出用自己的血肉之軀堵住了五行橋!


    除了斥候營的喧鬧,獸王山上一片死寂。寒蕾有些狐疑,而蕭茹更是憂心忡忡道:“大統領,照這樣下去等我們功上獸王山那些小輩弟子們怕是所剩無幾了!”


    五個化神境燭陰獵人各司其職寒蕾不敢隨意調用,她略一沉吟後吩咐身後弟子道:“去請司徒蜒過來殺了那些斥候!”


    那弟子快速離去卻許久沒有回來,寒蕾心中一跳。蕭茹看出寒蕾的疑惑,低聲問道:“難道司徒蜒那傻子又中了元尾的算計?”


    原來,寒蕾等五人架橋攻城,卻始終無法真正對陷入昏迷狀態的元尾放心,於是就派了司徒蜒去暗地裏看守元尾。司徒蜒生性孤僻但總歸是化神境境界,而且他極其擅長在所經之處留下自己的觸須痕跡,憑借著這些觸須痕跡可以讓他瞬間移動到那裏。就是憑借著這樣的優勢讓他幾乎掌控了整個瀑澤叢林,成為燭陰獵人不可或缺的斥候和先鋒。


    寒蕾恨恨跺腳道,“這司徒蜒空有一身化神境的修為!算了算了,我們五個就助這些小輩殺了鹿吳城斥候攻下五行橋,之後的事就讓他們自己處理吧。如果連鹿吳城都攻不下來,即使留著他們也是一群廢物!”


    話音未畢,寒蕾身影原地消失下一息則出現在了擁擠的五行橋金橋之上,那金橋紫色光華暴漲紫色閃電如蟒蛇亂竄,金錢外的鹿吳斥候無不被閃電擊碎,橋頭處已經出現了幾十丈的空地。


    燭陰獵人大喜,他們自然知道大統領就在他們中間,於是邀功一樣衝下橋頭與受到重創的鹿吳斥候戰到一起。


    而在其他四座拱橋之上,蕭茹等人也是大顯神通擊殺了大批鹿吳斥候助燭陰獵人攻下五行橋真正攻入鹿吳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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