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融兒與元尾自幼相識,當然不會相信元尾就是讓人聞之色變的大魔頭,她拉著兒子的手大聲解釋,“元尾是我的哥哥,他怎麽會是渲墨?一定是有人造謠!”


    她轉而看向元尾,“哥哥,你快告訴歸燕,你不是渲墨,對嗎?”


    元尾苦笑,“融兒,哥哥怕是讓你失望了。我,確實是渲墨重生。不過現在我是元尾,還是你曾經認識的那個元尾!”


    梅歸燕將自己的爹娘護在自己身後,仿佛元尾轉眼就會把他們全部斬殺,“渲墨!馬黑爺爺無數次提起你的凶殘!你別想再蠱惑我娘!我知道自己境界低淺,可是為了第三界的安寧,我願意用我的死換取你永不重生!”


    “好孩子!爺爺沒有白疼你!”馬黑大聲稱讚道。


    元尾更是無言,他看著悲痛欲絕的聶融兒、左右為難的梅樹連,又看了看自己身邊的聶天雷和江冬,問,“天雷、江冬,你們……”


    “我不管你曾經是誰,隻要你還是元尾,你就是我大哥!”聶天雷道。


    “我爹把我托孤給了你……”江冬道。


    “好!”元尾突然豪氣大增,他揮動蛇杖撥弄著漫天烏雲在島上氤氳升騰,傾盆大雨頃刻變成了紛飛雪花,吉婆婆的幡火早已熄滅,整個鳴鍾島一片冰冷,“有人想殺渲墨,那請你回到兩萬年前逞能;有人想殺我元尾,我接下了!”


    “好小子!我管你什麽渲墨元尾,我統統都要殺!”吉婆婆獰笑著重新展開招魂幡道,“這招魂幡的幡旗是那芰家妖女的衣襟,百年前得到這片衣襟時我還惶惑為什麽會讓我有如此大的機遇,原來冥冥中注定是讓我藉此斬殺重生後的渲墨!那麽就讓我用她的幡火烤了你這條小龍!看著你們自相殘殺,這會讓我心裏十分痛快!”


    元尾曾經聽棄鱗說過,渲墨當初有個伴侶姓芰,而且被他護送到了昊陽界。想必吉婆婆嘴裏的“芰家妖女”以及嫦香所說的“芰大人”就是那人。


    吉婆婆白色招魂幡重新展開,這次的氣勢卻又完全不同,原來吉婆婆已經將自己所有靈力灌注與招魂幡。


    “天地孤火!”吉婆婆吼道。緊接著,那白色幡旗自燃成一團小小的白色火焰,火焰像是風中燭火飄渺不定,仿佛一陣風就能將其熄滅。


    “去吧!”吉婆婆揮動失去了幡旗的招魂幡,將那一團孤火推向元尾。白色幡旗是招魂幡上最為重要的一個組成部分,也是吉婆婆自傲的靈器,但她卻將其燃為孤火,隻為徹底抹除元尾的存在!


    元尾揮動蛇杖,天空烏雲中的雪花匯聚成一條冰龍迎向孤火,可是讓他意想不到的是那冰雪不僅沒有熄滅孤火,而是使那孤火燃燒的更旺,好像在那孤火裏添了燈油一樣。孤火發出劈裏啪啦的爆響,所經之處更是產生了一種爆炸的威力,地上凝固的銅水都被炸出一條幾丈寬的鴻溝!


    “冰凝術!”元尾揮動蛇杖,整個鳴鍾島上的雨水瞬間成冰,一堵堵幾尺厚的青色冰牆平地湧起,可這依然沒有什麽用處,孤火毫不停頓的融化了冰牆,而且那火焰已有竹籃那麽大小!


    瞬息之間,孤火攜帶不可抵擋之勢距離元尾已經不足一丈,元尾騰挪躲閃卻始終擺脫不了孤火的追擊。熾熱的氣浪包圍著元尾,一股焦糊的臭味仿佛彌漫在島上。


    “小小煉骨境修仙者而已!倒是可惜了芰妖女的那一片上好絲綢!”吉婆婆胸有成竹的笑了。


    元尾想要將自己立即傳走,但他卻又心有不甘,他長嘯一聲,一對黑白鱗翼出現在後背,鱗翼狂舞扇起一陣狂風夾雜著冰雪刀劍一樣撲向孤火,那孤火似乎沒有想到會遇上這樣的抵抗,猝不及防下被吹開了幾十丈。


    那狂風暴雪如此猛烈,就連吉婆婆以及身後的兩個壯漢也踉蹌倒退了幾丈!而一些低境界的修仙者早被吹上半空!


    “你真的是渲墨嗎?你真的是渲墨!”吉婆婆驚慌失措的尖叫道,像是眼前的不是元尾而就是讓人聞之色變的遠古魔頭。


    “泥沼訣!”


    元尾揮舞蛇杖幻化出一片幾十丈見方的汙泥,將吉婆婆等人困在其中。


    “激泉訣!”


    近百根粗大的泉柱破土而出,又急速凝聚成參天冰柱。再加上漫天的風雪,元尾的身影幾乎就要消失不見。


    “你想逃?”馬黑幻化成的巨蟻在冰柱中橫衝直撞,那冰柱很快倒為一片,而吉婆婆也催動孤火重新撲向元尾!


    一個金色龜背盾影護在元尾眼前,原來是相滄施展了他的“玄武訣”。孤火被盾影阻擋,盾影也被孤火燒的吱吱啦啦的響。


    “哪裏來的老婆子!竟敢傷我鱗族之主!”北王青邁冷哼一聲,他翻身躍入海水幻化為巨大的鼇龜,鼇龜額頭刺出一根長劍樣的劍突,樣子十分猙獰。鼇龜在海水中翻騰,巨浪一陣陣衝刷著鳴鍾島,那樣子像是要來一場水漫鳴鍾島!


    “鱗族之主?!”吉婆婆笑道,“兩萬年前渲墨的確是鱗族之主。可是鱗族被第三界獵捕兩萬年,竟然還有你們這些餘孽!婆婆今天把你們一鍋燉了,就在這漩渦海做一鍋美味的海鮮湯!”


    話音未落,吉婆婆身體猛然一僵,在她的胸前一把彎月斬旋轉著透了出來!原來嫦香趁著她與相滄僵持趁機偷襲了她!


    “大公主!嫦香!你竟然要幫渲墨!”吉婆婆一臉的不可思議。馬黑更是無比驚訝,他看著吉婆婆的身體化為碎片,看著原本可以焚滅一切的孤火漸漸熄滅,忍不住質問嫦香道,“大公主,你這是什麽意思?!”


    嫦香冷冷一笑,“既然是重生了,為什麽還用用以前的眼光看這瘸子?他要真是渲墨,說不定昊陽獵人、燭陰獵人再也不敢來犯我第三界!”


    元尾自然感激嫦香仗義出手,“多謝師姐,我元尾雖然是渲墨重生,卻真的不再是以前的渲墨。馬大哥,你我相識多年,難道你還會懷疑我嗎?”


    看著嫦香和元尾惺惺相惜,馬黑心裏很不是滋味,他翻身化為幹癟的黑瘦老頭,一臉疲憊的說,“大公主,我馬黑陪你已有幾百年,可是在這大是大非上我馬黑決不能犯糊塗。今天有你護著,我無法斬殺渲墨。可是以後若有機會,我一定親手殺了他!”


    說完,馬黑毅然決然的與那兩個獸族壯漢一起破空而去,始終不拿正眼去看元尾一次。


    “馬爺爺等等我!”梅歸雁在他身後大喊,最後竟也追隨其後。而聶融兒和梅樹連也猶豫再三跟著兒子一起離開了鳴鍾島。


    看著一片狼藉的鳴鍾島隻剩下嫦香、望遙、聶天雷、江冬以及元尾等一眾鱗族,紫魅笑道,“太好了,娘親看來和我爹實在有緣,即使我爹藏在深深漩渦海也瞞不住娘的眼睛!”


    嫦香竟然罕見的臉上一紅,她嗬斥紫魅道,“小丫頭淨胡亂說話,我以為你爹早就死在翎凰箭下。這次可真是誤打誤撞!再說了,我們趕緊開采這裏的千歲銅才是正事,說不定還有其他修仙者過來搶奪!”


    眾人知道她說的沒錯,在這混亂的第三界,什麽事情都有可能發生。


    鳴鍾島的千歲銅原本十分零散,可是經過吉婆婆的烈火煉化後化為銅水,後又凝結為銅塊,元尾等人隻需要切割後撿入乾坤袋中即可。經過幾個月的辛勞,整個鳴鍾島已經基本被鱗族搬入暮藍城。當然,元尾等人也聯合擊退了幾十夥來自各處的修仙者。


    這天,元尾和嫦香坐在海灘看著眾人忙碌。


    “師姐,以後你就在暮藍城留下吧,我們暮藍城經過多年辛勞已經有了些積蓄,再說暮藍城靈氣充足又深居海底,確實是個修煉的好地方。”元尾勸道。


    嫦香看了看不遠處的閔霽,道:“真不知道你這瘸子有什麽好,竟然降服了鹿吳城最頑劣的野豹子!”說著,她故意湊到元尾耳邊道,“不過這野豹子把你當成什麽寶貝,以為女人都會像她那樣對你著迷!”


    嗅著嫦香身上的幽香,元尾心中一蕩,但他又不敢去看閔霽怨恨的目光,隻好大聲咳嗽來掩飾自己的尷尬。


    “你這咳嗽真的是蟲毒導致的嗎?那蟲毒真的難以祛除?”嫦香皺著眉頭問。


    “是啊是啊,不過我聽有人說在逐浪宗宗主水楚人手裏有幾枚祛毒的丹藥。”元尾偷偷的舒了一口氣。


    “水楚人?”嫦香自語道,“那得好好想個法子。”


    ……


    “爹!爹!”屋途來找元尾道,“你別在這裏和嫦香姨娘廝混了,鳴鍾島幾乎被我們挖了個底朝天,在這礦洞深處竟然藏著一塊巨銅,可是那銅塊太大太重,我們挖不走搬不動啊!”


    “還有這樣的銅塊?”元尾頓時有了興趣,“我們一起去看看!”


    在巨大的礦洞之中,一塊高一丈的頑銅矗在那裏,散發著一種遠古的氣息。相滄等人圍著頑銅議論紛紛,“這塊頑銅根本無法切割,而且足有一座山的重量!這樣的千歲銅根本就是雞肋啊!有誰會用一個自己都拿不動的靈器!”


    元尾伸手撫摸著遍體的綠色銅鏽突然有了個主意,他想就地把這頑銅煉化。可是這頑銅能夠鍛造成什麽樣的靈器呢?元尾摩挲著手裏的蛇杖陷入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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