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新修行,狄衝霄三人不再賞景,就此回返仙海城,然而始終維持一定神威消耗的狀態帶給三人無比別扭的感覺,連走路姿勢都是硬直如僵屍。怪樣惹來城中路人的竊笑,經過最初的麵紅耳赤,狄衝霄三人斯很快就樂在其中。接下來的數天裏,三人對戰次數漸減,像普通少年男女般出遊、嬉戲,弄得魏無忌等人都以為他三人中邪變性了。


    不止是魏無忌等人納悶,孫旭陽等人對狄衝霄三人變得隻愛和他們打麻將一事也是疑惑不解,商議無果,轉而向官雙妍尋求答案。


    官雙妍放下手中文卷,道:“狄衝霄正在進行一種極具針對性的修行,為的是恒穩體內神威,進而謀求神光控製水準超脫精細微的境界。具體地,說了你們也不懂。這小子真是怪胎,明明隻是戰神境,卻在做著隻有靈神境才懂、才敢去做的事。可惜沒時間觀察了,收拾東西,明天回軍營。”


    狄衝霄與寒寧馨十月末來到仙海城,其間發生了很多事,不知不覺間就到了十二月初,因著當初的雕琢比戰多出五天準備時間的關係,兩人手中的通行令牌還能用上幾天。


    十二月初二,天氣尚算不錯,狄衝霄帶著兩女兩犬在禁地轉了一圈,依然沒發現什麽魔皇遺寶的線索,心中對尋寶一事的熱情大減,就此回返仙海城任家羞語閣,商量起程前往毒蝕之海的事。這一路上正好會路過兩片有死亡之海別稱的沙漠,皆方圓三四百裏,值得費時繞一繞。


    晚上,柳風雨三人帶著林淵亭的完整卷宗悄然來到羞語閣。除此之處,還有一份關家的完整文卷。關江海一意與丁得利一條道走到黑,最終就是丁家完蛋,他也沒跑掉。


    寒寧馨隨手翻了翻關家卷宗,奇道:“關家敗了與我們有什麽係?啊,柳老頭,你不是想說關家有人是幽冥弟子,讓我們伸手救一救吧?”


    柳風雨笑道:“多心丫頭,要懂得尊重老人家,小心我將六十多個外孫女全都塞給你師兄當老婆。不閑扯了,關家與冥鑒門無關,家變也是咎由自取,但其後隱患卻與你們有關。經過這些天來的收集與整理,我們可以確定關家並不是因為家變而消亡,是指間之沙在作祟。你們看完就知道了。”


    狄衝霄三人依言細看手中文卷,可直到最後一頁也沒發覺什麽不妥。


    柳風雨道:“看不出就對了。指間之沙是近六七十年來興起的邪道新秀,連冥鑒門也沒有太多消息存錄。唯一能肯定的就是指間之沙實力不強,但作惡手法極為隱蔽,為了不引起他人注意,可以用十數年,甚至數十年時間去完成既定目標。”


    任婷秀奇道:“十數年?兒子,好大了。”自從有寒寧馨日夜相伴,她那孤僻難近的性子有了些改觀。


    吳東生道:“不錯,這正是世人沒法分辨是家變還是指間之沙所為的根本原因。就像關家,關江海莫明發瘋關進了瘋人塔,關橫迷上毒蝕靈食走上邪道,經過各方門友的秘密探察,關橫是關江海後妻敏江麗兒子卻不是他親子。如今敏江麗將關家家產變賣一空後下落不明。你們想一想,世上謀害親夫的女人多得是,可有多少這種隻愛錢財不愛兒子的母親?”


    狄衝霄道:“的確有問題。柳爺爺,你是希望我們打擊指間之沙?”


    柳風雨道:“冥鑒門全憑良心運作,哪會強令幽冥鬼影管閑事。找你們來是因為我們覺得有必要提出警告:衝霄,你愛和美人兒戲耍,現在又是幽秀幕後人,因而極可能在他日成為指間之沙的接近目標。這一邪道最不缺的就是各類俊男美女,且個個精擅偽裝、演戲。寧馨,小秀,你們更要小心,指間之沙為能給隱伏成員打開局麵,通常就會經由其他無關成員通過下毒、製造意外等手段除掉競爭者。”


    狄衝霄冷冷一笑,扔下手中文卷。寒寧馨、任婷秀聳聳香肩,一副就怕他們不來找麻煩的神情。


    鄭天嶺道:“兩位姑娘,千萬別小瞧美女的威力。不是大叔說衝霄的壞話,世間絕大多數夫妻年老之時,就算感情依舊,可男人貪新愛色的本性會讓他的心逐漸偏向隻有十來歲且千依百順的小美人。目前我們可以肯定有一百五十四起疑似怪案發生,多是豪富貴胄,也有滅神宗門,事前根本無法分辨,但都在事後會留下一個顯著特征:後娶妻室在丈夫出事後將家族宗門弄得煙消雲散,其後帶著所有錢財與藏珍人間消失。當然,我們也就是警示一下,衝霄目前還不夠被盯上的份量。衝霄,答應大叔的畫像呢?”


    狄衝霄拿出一張米寒煙入浴畫像,遞了過去,又縮回手,道:“鄭叔,米寒煙的確是個好女孩,所以人要有良心,收藏個四十年在拿出來現寶好了。”


    “她可是大叔心中的女神,別人休想知道我有這寶貝。”鄭天嶺搶了一張收入懷裏。


    寒寧馨猛然想起一事,忙問出心中疑惑。


    柳風雨道:“我正奇怪你這丫頭怎麽沒有提出消息收集,原來是誤會了。冥鑒門不管鬼影之間是夫妻,是同門,還是朋友,隻要有份完成鬼怨就有資格提出消息收集。”


    寒寧馨興奮地道:“冥鑒門果然可愛呢。我與師兄完成的鬼怨夠格問問‘神魂之淚’與‘魔魄之血’方麵的事嗎?”


    柳風雨道:“可以。在冥鑒門看來,這兩樣天地奇珍就是一種能讓世間生靈神係覺醒的超卓靈食罷了。隻是有關它的來曆,冥鑒門也正在努力收集中,沒有具體答案。目前隻知道它們會以人所不知的方式出現在世間任意一處,每年出現的總量不超過一百份,且任何事物都可能是它們的寄體。這玩意雖說能讓人自然覺醒且會擁有某種極為特殊的神魂,可服下之後是十死七八,等同於賭命,貨場常價五億一份,地下貨場可達到八億。”


    寒寧馨道:“不是來曆啦。我就是想問問最近有沒有貨場達成貨賣。”心想天雨醒魂正可借它來估算價值。


    柳風雨不假思索地道:“最近半年有十一次為世人所知的貨賣,都在勢力混雜的偏遠小國。寒丫頭,大部分有緣得到奇珍的人都是自己喝下肚賭一賭命是不是夠硬的。”


    吳東生接過話頭道:“衝霄,隻要一張米寒煙畫像,吳叔就私人奉送一個目前還是絕密的消息。是大叔從城主那偷聽來的,他有個朋友是皇都大官,此事正與魔魄之血有關。”


    狄衝霄連忙奉上一張。


    吳東生接過收好,道:“世間各宗都有自己的滅神比戰以激勵門下年輕人上進。我大華為能收羅奇人異士自然也不甘落後於人,天華星秀比戰就是其中專一為二十四以下年輕滅神師舉辦的滅神大會,三年一比。明年正是天華星秀三年比戰之期,照以往規據,今個十二月是星秀比戰準備時間,一月正式比戰,若有耽擱也不會遲於二月。諸多獎賞中就有一瓶是得自愛國大商捐贈的‘魔魄之血’。該商人的兒子在皇都賄賂官員時被抓了,數額驚人,估計要坐一輩子牢,他為救兒子就隻好將在偶然間得到的玩意雙手奉送了。已經覺醒的滅神師不能喝它,可是人就都有親人好友,可以想象今年的天華星秀比戰會有多激烈。”


    狄衝霄聞言與寒寧馨、任婷秀相視對望,皆是會心一笑,十成是神隱某個組暗中動得手腳,否則賄賂官員的商人多了去,哪會偏偏將他兒子抓個現行。


    又聊了會,柳含水三人告辭離去。狄衝霄親送三人離開貨場,回到羞語閣後坐入椅中呆呆出神。


    寒寧馨正待要問,忽聽他道:“寧馨,小秀,經過血屍使者一事後,我心底總有兩個聲音盤旋不去:暗魂之心之類的魔器是不是隻能對活的生靈進行蝕魂煉血?魔魄之血此類奇珍會不會是由某種天地生成的覺醒靈器催生而來?我突然間很想得到這一瓶魔魄之血,以靈光奇變好好加以探察散解,或可找到這一天地奇珍來曆的線索,繼而加強天雨醒魂的神效。在找到並斬殺傳說中的十大獸神之前,盡可能地讓更多人擁有神光才是唯一能讓世間獲得相對安寧的法子。”


    寒寧馨道:“看來我們的行程要改變了,天華星秀比戰是名符其實的少年英傑群星會。要不是娘一直攔著,我早就想去耍一耍呢。”


    狄衝霄正要說事,一直維持的萬靈神視探察到有人來到羞語閣百步外,便先放下心中事,吩咐師妹去接人。不多時,寒寧馨忍著笑,帶著一位渾身纏著布帶的可憐人來到屋裏。狄衝霄盯著重傷怪物打量良久終認出他是百花藏最信任的師弟衛剛。心下納悶,他這是玩得哪一出?


    寒寧馨指指椅子,道:“衛剛,坐。常聽人說你們護花八將在少穀主回穀後就閉關修行了,瞧你的模樣怎麽像是去荒野耍了一月?”


    衛剛歎道:“別提了,我與師弟們幫大師兄偷溜的事被人查了出來,師父一怒之下就讓仙海的長輩罰我們麵壁思過。前兩天剛被放出來,結果又被從百花穀殺來的師娘揍個半死。”


    狄衝霄笑著探問:“百花藏又偷跑了?相親有這麽恐怖麽?”


    衛剛叫道:“哪是相親啊。大師兄這回眼見就要被綁著與指腹為婚的娃娃親入洞房,就指天發誓說深深愛上一個絕色佳麗,為得到她還與她師兄訂下決鬥賭約。”


    正喝茶的寒寧馨噴了衛剛滿臉,這才明白百花藏當初約下賭戰時壓根就是沒安一點好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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