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個下午,市公安局裏走出了一個蓬頭垢麵,衣衫襤褸的年輕人,正是由於在公眾場合毆打公務人員被拘留了數日的侯小波。


    侯小波靜靜的站在事公安局門口,不停的做著深呼吸,似乎想要說些什麽但是每每話到舌尖又被咽了回去。


    最後千言萬語化作一句‘我擦!’以及惡狠狠的對著市局吐了一口口水!


    隨後他拿出剛剛還給他的手機,顫抖著手,撥通了一個電話,道:“爸,我出來了,我賠了十萬塊……十萬塊,那廝好樣的,硬是驗傷說要十萬塊錢……我答應你的事情做到了,我沒吵沒鬧,乖乖的頓了一個星期拘留所,你說,這事你幫不幫我出氣。”


    電話那頭傳來沉厚的男聲道:“你這次表現有進步,能夠學會忍辱負重我很滿意,也算因禍得福,至於出氣,劉思遠暫時還動不了,你要有耐心,不過北陽市公安局的話……”


    侯小波咬牙切齒道:“好,我要整個北陽市公安局為他們這些天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我所受的屈辱一定加倍奉還!”


    晚上,張鴻濤回到家裏,呂麗麗一見到他,迎上前去就咬牙切齒罵道:“劉思遠可別以為他就得逞了,就算文德被免職了,新上來的人一樣還是我們呂家的!縣局局長人選還不是我們市局說的算!”


    張鴻濤看了她一眼,淡淡道:“你衝我吼幹嘛?我又不是劉思遠,我連參加市委常委會的資格都沒有……”


    隨後他又提醒道:“不單單是呂文德被免職了,牛勇也被調走了……”


    說到這個呂麗麗火就更大了道:“靠靠的,大不了就讓牛勇兼任新河縣局局長!正好頂替呂文德!”


    張鴻濤苦笑道:“這個可不是我一個人說的算的……雖然我們市局可以提名,但問題是縣委常委也要最終批準的額,劉思遠今天拿下周榮這一手確實夠狠夠辣,不用說,新河縣委那幫家夥絕對被他鎮住了!”


    呂麗麗狂怒道:“他們不通過牛勇任命,咱們就換一個提名!我看他們敢卡幾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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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鴻濤哭笑不得道:“麗麗,你以為在玩過家家啊?!我的意思是說牛勇調走了。市局黨組裏麵我就少一個最堅定的支持者,另外幾個黨組成員估計也被劉思遠今天的氣勢給震住了……情況不會像以前那樣了!說不定都不用新河縣委來否決,我們市局提名能不能過都是個問題!”


    呂麗麗用力一拍桌子,大吼一聲道:“擦,讓省廳再推薦一個我們的人當市局副局長!”


    張鴻濤看白癡一般的眼神撇了眼老婆。隨口道:“你傻啊?!你以為省廳是你家開的啊?再說劉思遠就是省裏派下來的。你認為省公安廳裏他會沒有點關係?”


    呂麗麗不服氣道:“反正我剛才已經打電話給孫廳長了。”


    張鴻濤帶著明顯的不屑道:“孫廳長怎麽說?”


    呂麗麗略為遲疑了下,氣勢褪去了一大半道:“他沒說啥,就說知道了……”


    張鴻濤笑了,隨後平靜道:“這麽明顯的在敷衍你……”


    呂麗麗咬牙切齒道:“不可能。我哥也在聯係金書記了。”


    提到金書記,張鴻濤終於臉色有了點變化,金書記是省委常委省政法委書記金一銘,當年呂誌文和呂麗麗的父親和他在動蕩的歲月裏,一起擔任過教師。結下了深厚的友誼。


    也正是因為金書記的存在,呂家在北陽才能牢牢把持住公安係統。


    最後張鴻濤沉聲道:“那就拭目以待吧。”


    他頓了頓隨後道:“對了,剛才忘記說了,還有一件事,侯小波今天給放出來了。聽說章書記提了句,劉思遠點頭,上午他打電話過來說放了。”


    呂麗麗一愣道:“我靠,這麽兒戲?當侯小波是個屁一樣就放了?對了,你告訴我這些幹什麽?”


    張鴻濤淡淡道:“沒什麽。就是提醒你一聲,他這出來後一定會報複!”


    呂麗麗無所謂道:“求之不得!最好他把劉思遠一腳踩死!哇哢哢!”


    張鴻濤像看外星人一般的瞥了眼呂麗麗,隨後不屑道:“如果他侯小波真有踩死劉思遠的本事,也不會落魄到今天才被放出來了,我擔心的是。他的報複恐怕會衝著我們市局而來!俗話說的好,柿子也要挑個軟的捏,尤其是侯小波這種報複心極強的公子哥。”


    呂麗麗表情一陣抽搐道:“靠!我c***侯小波不講道理啊,又不是我們要關他?!”


    張鴻濤毫不猶豫道:“你想和這種衙內講道理?”其實本來想說你自己不一樣。後來想想算了,別激怒她了……


    呂麗麗喘著粗氣罵道:“來就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你媽的,我們呂家也不是怕事的!”


    張鴻濤不置可否的聳聳肩,呂麗麗的話他自動過濾了。


    隻是琢磨了下呂誌文的舉動,看來他對今天的挫敗還是很不服氣,找金一銘顯然就是想要卷土重來收複失地,不過他說心裏話總覺得呂誌文現在的所作所為多少有點狗急跳牆的味道,不過他也懶得去管,讓他們折騰去吧。


    他發現自從自己有了破罐子破摔的心態後,這人生倒是也輕鬆了不少……


    晚上北陽市委常委,五偃區區委書記許騰林,在自己住所的匯報工作,去年他從商務部直接下放下來,隻身一人來到北陽,便一直獨居,家人依然留在了京城。


    許騰林仿佛自言自語般說著道:“有意思,真有意思,劉思遠不愧為蕭家的未來主力,這一手連環殺招,真是讓人忍不住擊節讚歎啊!”


    隨後他連連搖頭,歎息著繼續自言自語般道:“哎,呂誌文這人最大問題就是沒有長遠眼光,居然真敢指使新河縣委常委會否決劉思遠的提案,還自以為得計,真是太天真了!”


    他的專職秘書徐朗仿佛沒有聽到他說話般,始終保持畢恭畢敬的神態垂手站在他身側。


    待他說完才匯報道:“侯小波被放出來了……”


    許騰林和一般官場中人愛好不同,他不喜歡茶葉和白酒,偏好咖啡和紅酒,他又自顧自的倒了杯紅酒,自言自語般下結論道:“嗬嗬,那小子出來後肯定的折騰出動靜來,我看市局十有**要替劉思遠背了這個黑鍋,看來呂家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啊。”


    徐朗立刻道:“許書記,剛好今天下班前,呂主席的秘書有打電話過來問道您的行程。”


    許騰林笑咪咪道:“你怎麽回?”


    徐朗立刻道:“我說我看看再回複。”


    許騰林嗬嗬一笑道:“我最近得和他們那幾個保持距離……呂家缺乏一個有眼光的頂梁柱啊,這樣下去離覆滅真的不遠了……”


    這時候他的電話突然響了,徐朗很知趣的退了出去。


    許騰林看了眼號碼,接起來笑笑道:“稀客啊,文俊找我什麽事?”


    電話那頭傳來同為京津係主要後備力量的李文俊的聲音道:“滕林,嘿嘿,我運氣不錯,抓到了連煒燁一個把柄……”


    許騰林哦了聲道:“說來聽聽……”


    李文俊帶著一絲笑意道:“他不是養老個大明星,叫許馨……”


    許騰林沒好氣道:“這個當然知道,少女時代嘛,還有,別拿這個說事,這是潛規則,大家都在包養誰也別說誰,你去拿這個對付連煒燁,會得罪了所有人!”


    李文俊嘿嘿一笑道:“我說騰林,我在你心目中就這麽點智商啊?這事他家蕭雨萱都不管了,我管這個……”


    許騰林哈哈一笑道:“好好,你繼續說……”


    李文俊帶著一絲神秘的樣子道:“問題在於那個許馨有一個表哥,好像透過她攀上了連煒燁的線,跑到白岩市來搞點小生意……”


    許騰林也被他帶起了一點興趣,問道:“然後呢?”


    李文俊嘿嘿一笑道:“那表哥難得攀上了常務副市長的線,總歸要想辦法多搞點錢,被我發現他居然涉嫌開了個賭場……”


    許騰林想了下道:“就算如此,你也搞不到連煒燁頭上去啊?關係線沒有直接連起來,而且蕭家主力也斷然不會傻缺到參與此事……”


    李文俊毫不猶豫道:“騰林,聽說過一種人叫做狗仔隊嘛?讓他們去曝光此事,然後就把許馨給扯出來了,一定轟動,到時候領導們肯定會把許馨表哥在白岩開賭場的事情和擔任白岩常務副市長的連煒燁給聯係起來,到時候那胖子就算不會直接受牽連,仕途也差不多了……”


    許騰林聽完李文俊的計劃哦了聲,由衷道:“不錯,別人也想不到是你幹的,隻會把責任推給那些狗仔隊,反正那幫人本身就聲名狼藉了……”


    李文俊隨後笑道:“對了,你這邊如何了?劉思遠那小子露出破綻了沒?”


    許騰林嗬嗬一笑道:“那小子絕對是個妙人,乍一看全身都是破綻啊,仔細一琢磨還真是刀槍不入,舉個例子,他和梁小蝶明著亂搞男女關係,結果呢?嘿嘿別忘記他沒結婚,靠!還有,他還得罪了候小波,結果呢?他屁事沒有,候小波那廝被關了好幾天還賠了他秘書近十萬塊錢,今天才被放出來……”


    李文俊同意道:“劉思遠絕對不好對付,騰林要小心再小心,還是羨慕韓誌晨那小子阿,聽說他們申江係的人讓他去收拾蕭家五虎最弱的一個,‘妖狐’林婉婷,而且還是個大美女,嘿嘿,羨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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