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慶第一次知道,原來一巴掌呼死你這句話並不是在吹水,現實就擺在他眼前由不得他不信。


    作為一名僵屍,皇族僵屍此刻的形象在秦慶看來是有點侮辱這個名詞的,別說突出猙獰的四根犬齒獠牙了,就連那上下兩排滿是血漬的正常牙齒都被這一巴掌崩成了碎片。


    若非還有長長的指甲蓋能夠傷人傳播屍毒,受了這一擊的皇族僵屍幾乎都快變成無害生物了。


    也就受了這一巴掌的皇族僵屍沒有靈智,要是換個少許有點腦子好點麵子的生物,這會隻怕都因為吃飯的飯碗被砸,羞於見人而自裁了。


    一巴掌抽過之後,提著皇族僵屍的祖師爺似乎覺得不過癮,反手又是一巴掌。


    已經沒牙可碎的皇族僵屍受到來自祖師爺那愛的關懷後,支撐著他挺胸抬頭的頸椎骨頓時粹成了渣渣,他那膚色發灰的頭顱如今隻能耷拉在一旁與肩膀平齊。


    看著慫拉著個腦袋的皇族僵屍,被四目道長請來的祖師爺頓感無趣,隨手一拋,精準的讓皇族僵屍秒到毫厘的卡在了屋頂上。


    被卡在屋頂上的皇族僵屍似乎已經認命了,一動不動的就待在屋頂上等待著屬於他的判決到來。


    與四目道長還需要借助紙筆畫符不同,上了他身的祖師爺隻是伸出一根食指就開始臨空畫符,一道威勢比之四目道長珍藏的五雷符強上數倍的符籙,近乎瞬息之間就被這位祖師爺憑空畫出。


    看到這一幕,無論是血快流幹幾近陷入彌留之際的秦慶,還是身受重傷再無縛雞之力的一休大師與家樂,都不由自主的鬆了一口氣,折騰了這麽久,總算有個結果了。


    可老天爺總是喜歡跟人開玩笑,愛德華.墨菲曾經針對這一特性總結出了著名的墨菲定律:一、任何事都沒有表麵看起來那麽簡單;二、所有的事都會比你預計的時間長;三、會出錯的事總會出錯;四、如果你擔心某種情況發生,那麽它就更有可能發生。


    就在祖師爺憑空畫出的符籙即將收勢激發的那一刹那,一聲出乎了所有人意料之外的雞鳴響徹了整間木屋內外。


    往常聽到這一聲雞鳴,早就已經起床忙碌的秦慶還會有閑心在嘴邊調侃兩句‘叫的都沒我起得早,早晚要破個戒拿你燉湯。’可此時此刻,秦慶發誓,隻要他能活下來,這個戒他是破定了。


    “怎麽可能?那群僵屍居然沒有將院子裏養的雞鴨全都殺死?”剛剛還滿麵笑容燦爛的家樂此時滿臉都是不敢相信的神情。


    “命裏有時終須有,命裏無時莫強求,阿彌陀佛,隻是可憐了你們兩個孩子。”


    在雞鳴響徹木屋的那一刹那,已經處在激發邊緣的符籙終究還是沒有被射出,被四目道長請來的祖師爺受限於請神時的簡陋,留下一聲微歎之後,如來時一般悄無聲息而去。


    重新接管身體的四目道長在神智清醒的第一時間,就瘋狂的想要調動體內僅存的些許法力射出符籙,可憑空而立的符籙根本等不及他調動法力,就已經開始消散。


    看著幾息之間就消散無蹤的符籙,一口老血猛的自四目道長口中噴出,隻差一步卻落得如此結果,他不甘心啊!


    聽到雞鳴本該害怕的皇族僵屍在雞鳴響徹之時並無動靜,早晚都是死,被那個恐怖的食物抽死是死,被陽光照射也一樣是死,索性隨他去了。


    但當四目道長一口老血噴出,氣勢陡然萎靡不振之後,已經認命了的皇族僵屍重新被嗜血的欲望本能支配,一個掙紮,就掀破了木屋的屋頂重新墜落在地。


    看著既歪個脖子又沒了利齒顯得很滑稽的皇族僵屍,秦慶等人非但笑不出來,反而滿是哀愁。


    僵屍殺人不一定非要吸血的,雙臂有著千斤巨力的皇族僵屍僅憑一雙手上的利爪,依舊能夠輕鬆的滅掉他們這群老弱病殘。


    “阿彌陀佛,雄雞一唱天下白,這雞既然此時叫了,那便說明離天亮不遠了,家樂,秦慶屍毒入體,四目受了道傷,短時間內再無行動能力,待到日頭初升後,你若還有餘力就帶他們離開這裏吧!”


    一聲唱喏,看著每一蹦,頭顱都會跟著一起上下晃動的皇族僵屍,一休大師義無反顧的踏出了通向極樂世界的腳步。


    短短數息之內,一休大師的氣勢就已經拔升到了一個恐怖的地步,比之剛剛被神打請來的祖師爺也隻是稍遜一籌。


    與祖師爺直接揮拳暴力錘服皇族僵屍不同,走到了人生盡頭的一休大師動用了一切本領,在短短幾息之內將皇族僵屍那一對的有千斤巨力的臂膀活生生的撕了下來。


    裹著前清官服指甲鋒利如刀的兩隻臂膀落地之刻,攔在皇族僵屍麵前的一休大師便已力竭倒地,七竅流血的他再也不能向往常一樣手持念珠念上一句阿彌陀佛了!


    “師父,師……噗!”


    看著一休大師跌倒在地了無生息的軀體,僅靠一口心頭血吊著命的秦慶悲痛之下鬱氣攻心雙目一翻陷入了休克。


    失去意識的最後一刻,他好似聽到了四目道長悲呼了一句:“不要啊!”隨後就再也沒有了知覺。


    冷,昏昏沉沉之間,秦慶感覺到了寒到了骨子裏的冷,好似身上的每一個部位都處在零下一百九十六度的液態氮包圍之中。


    伴隨著這種徹骨之冷的是熱,讓秦慶數度覺得自己已經被悶熟了的熱。


    縱然多數時候他都處在昏迷之中,可每次在冷熱交替中醒來後經曆的疼痛,都會讓秦慶想起在他手中曾經大發神威的法劍。


    揮刀斬首不僅僅能對敵人施行,必要的時候,用在自己身上未嚐不是一種解脫。可處在昏昏沉沉狀態中的秦慶卻連給自己一刀的本事都沒有。


    睜眼是一個很平常的動作,對於普通人來說,他們每天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睜眼,可對於躺在床上已經再次枯瘦的皮包骨頭的秦慶來說,睜眼就意味著他又撿回了一條命,一條由師父一休與朋友家樂用命換回來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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