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驚訝的看著香草,墨玉一般的眼眸和仿佛對萬事都不感興趣的冷淡表情,剛剛卻清楚的吐出了‘廢物’兩個字。


    而被直接針對的砂糖,連哭聲都停了下來。


    香草再一次開口了:“什麽都做不到,浪費時間的廢物。”


    “我、我不是……”砂糖茫然的想要否認。


    “連揮刀的勇氣都沒有,你這樣的懦夫根本就不是一個戰士。”香草走了過來,提起砂糖連衣裙的領口,受詛之子的臂力把她從美和子的懷裏直接拎了出來。


    “不能戰鬥的起始者,你還有什麽價值?扮可愛嗎?”


    “我、我不行的……”砂糖無力的搖搖頭。


    “為什麽一副受害者的樣子?”香草問道,用力把砂糖拉向自己,麵對麵的問道:“沒有人逼迫你啊?是你自己說想要戰鬥的吧?”


    “喂喂!你的同伴被怪物吃掉了吧?你不是想要報仇嗎?你的仇恨哪去了?”


    同伴,一起工作或者一起生活的人。


    從小就被iiso飼養的香草,沒有能夠稱得上同伴的人,隻有一個又一個被帶走、死亡、然後被取代的‘其他孩子’。


    同伴、朋友、親人,從來沒有擁有過的,從來沒有體會過的,熟悉而陌生的詞匯。


    “像你這樣的懦夫,老老實實的躲在促進者的身後吧,把戰鬥全部都推給佐藤女士吧!”香草抓著她,惡狠狠的說道:“你的同伴如果看到你能活下去,一定會很高興吧!你就看著我與藍原一起和怪物戰鬥吧,如果心情好的話,說不定會帶上一點你的份也說不定。”


    美和子早就想要阻止香草繼續說下去,卻被水間月抓住了胳膊。


    “月?為什麽?”無論是砂糖、香草,還有小延珠,她們才那麽小,戰鬥本來就不應該和她們扯上關係啊?香草為什麽會有這樣的想法?月君為什麽要阻止我?


    ‘美和子,我們不應該理所當然的用自己的世界觀衡量他人,尤其這裏並不是我們的世界。’水間月的聲音在她的心底響起。


    ‘就像是在美國出生的小孩和在利比亞出生的小孩的區別,砂糖和香草作為受詛之子出生在這個世界後,麵臨的就是這樣的環境。’


    ‘即使這個環境以我們的眼光來評判是錯誤的,但這無法改變她們麵對著這一切的事實,而這一切造就了她們與我們不同的價值觀。’水間月認真的提醒到:‘距離砂糖和香草真正的信任我們這對父母,還有很長時間。在此之前,隻有證明了自己具有價值,她們才能安心的和我們一起生活,接受我們的給予。’


    佐藤美和子抿了抿嘴唇,她知道水間月說的有一定的道理,但又不是完全讚同,猶豫了一番之後,最後還是選擇一如既往的信任水間月。


    而另一邊,香草依然在咄咄逼人的質疑著砂糖,終於迎來了砂糖的爆發,她一把推開了香草:


    “我不是懦夫!我要做戰士!”


    “做戰士?就憑你這個廢物?”


    “我不是廢物!”


    “證明給我看!”


    香草拿出自己的匕首剛剛擦幹淨的匕首,從刀背的方向捏著刀身,遞給了砂糖。


    砂糖推開了香草的手,轉身撿起了自己掉在地上的匕首,走向了不知不覺中早已被念動力扭斷了脖子的原腸動物。


    因為是死法的緣故,原腸動物的屍體圓睜著眼睛,而且高高的凸了出來,紅色的眼睛雖然已經暗淡,但依然令人恐怖。


    砂糖偏過頭,不讓自己看到那眼睛,但還是忍不住回想起當時那如墜深淵的感覺。才走了幾步,雙腿又一次灌了鉛一般沉重。


    “廢物!”香草又一次冷冷的說道。


    “我不是廢物!我是戰士!”砂糖大聲喊道,聲音已經引來路人側目了。


    接著砂糖又走了兩步,此時距離原腸動物的屍體隻有一步之遙。


    記憶與現實開始重疊,眼前的犬類原腸動物屍體,在砂糖的眼中變成了那個活著的,蜘蛛型原腸動物,正在一口口的咀嚼著屍體。


    “慢死了。警察都來了。”香草抱怨著,上前一把抓住砂糖握刀的手腕,拿著她的手腕向前拉,強行讓砂糖走出最後一步,將匕首插進了原腸動物的屍體中。


    “啊……啊啊啊啊!”


    砂糖精神崩潰一樣大叫著,握刀的手掙脫了香草,將匕首拔了出來然後又砸了下去,發泄著崩潰的精神。


    現世與幻覺開始混淆,一下下揮刀仿佛是紮在當年吃掉她同伴的蜘蛛型原腸動物身上。砂糖的眼睛更加鮮紅,仿佛在發出紅光,耳朵上軟趴趴的絨毛也根根炸立起來。


    幾乎把原腸動物屍體的腦袋打爛,砂糖才癱軟的跪坐到地上,發出歇斯底裏的喘息聲音。


    水間月打了個響指,砂糖歪靠在剛剛上前的美和子懷裏睡著了。


    警察來了,確認了原腸動物造成的破壞,記錄了裏見蓮太郎的信息,然後發給他獎金,帶著原腸動物的屍體走了。


    “砂糖醬的狀況不好,我和美和子先帶他們回家了。”水間月目光低垂,讓人看不出之前的一幕是否讓他不快。


    裏見蓮太郎沉默的點點頭:“路上小心。”


    小延珠想要像往常一樣說著‘明天見,妾身一定會想念你們的!’來告別,可發生了那樣的事情之後,便說不出話,隻是遲鈍的擺了擺手。


    “明天見。”隻有水間月平淡的說道,然後大家便朝不同的方向離開了。


    ……


    當天晚上。


    裏見家,藍原延珠坐在餐桌前,對著炒豆芽悶悶不樂。


    並非是對菜色不滿意,作為一隻小兔子,藍原延珠對蔬菜還是很喜歡的,尤其是作為最便宜的蔬菜,裏見蓮太郎炒豆芽的手藝非常高超。


    “延珠,還在想砂糖的事情嗎?”裏見蓮太郎一邊夾著菜,一邊問道。


    藍原延珠沒有拿起筷子,沉悶的點點頭:“小香草說的話雖然沒錯,但是語氣讓妾身很難受。小貓咪是妾身的朋友,小香草很快也會是妾身的朋友,朋友與朋友之間吵架,叫妾身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了。”


    “你啊。”裏見蓮太郎忍不住伸手,反手用筷子的尾部點了一下延珠的額頭:“香草其實是在幫砂糖,故意用惡劣的語氣說話的。”


    “幫?”延珠一邊捂著額頭,一邊好奇的眨巴她的大眼睛,今天才十歲的她實在是沒弄明白蓮太郎的意識。


    “延珠多少能看出來一點吧?砂糖她對原腸動物有心理陰影,而且很嚴重。”裏見蓮太郎解釋道。


    藍原延珠歪歪頭:“原來是這樣嗎?我還以為是小貓咪的膽子太小了。”


    “就像你被薑絲卡過喉嚨之後就討厭薑的味道,不讓我在菜裏放薑一樣。”裏見蓮太郎解釋道:“砂糖對原腸動物有著不合常理的恐懼感,其實之前就看出一些征兆,比如提到原腸動物或者你或香草露出紅眼睛的時候,她都會變得僵硬,反應遲鈍。”


    “薑絲……居然會有這種事,那小香草這麽做是為了幫小貓咪克服心理陰影?激將法那樣?”回想起薑絲卡喉嚨的感覺,藍原延珠先是做了個厭惡的表情,然後又好奇的問道。


    裏見蓮太郎搖搖頭:“不是激將法,而是在壓迫她。”


    “心理陰影是一件非常複雜的事情,除了心理以外還涉及了大腦的應激反應。不過水間先生是魔法師,想來可以幫助砂糖調節生理方麵的病情。”裏見蓮太郎繼續解釋道:“但是心理方麵的問題一定要砂糖自己走出來,那麽砂糖就需要有戰鬥的覺悟的和強大的勇氣才行。香草所做的事情,就是維持著砂糖的覺悟的同時,刺激她的勇氣……最後那一下應該算是脫敏療法吧。”


    裏見蓮太郎用他作為一個高中生的見聞,半蒙半猜的說道。


    “明天要去醫生那裏吧?問問醫生怎麽樣?”


    “室戶醫生啊……這方麵她絕對算是個庸醫吧?”裏見蓮太郎隨口吐槽道:“如果室戶醫生讚成的話,那香草就絕對做錯了。”


    延珠咯咯咯的笑起來,抓起筷子開始飛快的扒飯。


    “慢點吃,不要噎到……你看我說什麽來著,給你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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