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玉國在天下五國之中位置在西,國土麵積第四,且近三分之一都處在荒漠之中,五國之中資源最為匱乏。


    沙漠之中與雪山中相似,既充滿危險,又充滿誘惑。大玉獨有的“沙玉”是各國王胄貴族最喜好的雅玩,盤養在手中可溫人養性,擺放在桌上可憑添異彩,賞心悅目。大玉國教“聖蓮神教”代代相傳的權杖上便鑲有一顆“沙玉”,品相極佳,天生成蓮花形狀,這才得以鑲嵌在象征神教權力的權杖之上。


    “沙玉”並不是說每一塊玉石都像沙子一樣,“沙玉”之名得於第一塊“沙玉”發現之地——沙漠。大玉每年最主要的收入來源便是玉石,如果沒有玉石,土地貧瘠的大玉根本無法支撐民眾生存。可以說,玉石是大玉立根之本。


    雖說如此,大玉許多地方依然貧困不堪,水源物資的匱乏逼迫這些可憐人走上了落草為寇的不歸路。這些可憐人組建起了自己的組織,他們被稱為“沙匪”。沙匪數量眾多,大多在沙漠地帶出沒,且行蹤模糊不定,大玉朝廷多次派遣官員剿匪,卻是見效甚微。按下葫蘆浮起瓢,沙匪層出不窮,讓大玉朝廷頭痛不已。


    大玉東邊境一個荒漠小村,這一日,小村受到了遷徙的沙匪襲擊,小村村民都是本本分分的老實人,哪裏見過這樣的陣仗,沙匪一來都被嚇軟了腳,顫抖著任憑宰割。


    沙匪頭目是個臉上布滿猙獰刀疤的中年漢子,一看便是一個久經殺場的老手,心性殘忍可怖。他下令將所有村民聚集一處,之後挨家挨戶的搜索他們需要的資源。村民被推推搡搡聚集在一處,大多抱在一起瑟瑟發抖,隻有少數幾人眼神憤怒的盯著負責看管的沙匪。


    “娘的!眼睛不想要了吧!”


    一個缺了一顆門牙的沙匪忽然暴喝一聲,大踏步上前,猙獰著臉,狠狠的扇了一名漢子一個響亮的耳光。


    “不要打我的兒子。”


    一個老嫗顫抖著撲過來,死死的抱住她想要暴起的兒子,下一刻,帶有勁風的手掌就狠狠的砸在了老嫗的臉上,將她一巴掌就打飛了出去,吐出了兩顆泛黃的牙齒。


    “娘!”


    漢子怒吼一聲,雙眼瞬間變得通紅,沒有去查看倒在地上的老娘,奮起一躍,整個人如同一塊巨石轟然砸向沙匪。沙匪沒想到此人竟會突然暴起,一時間愣在當場,被飛起的漢子砸了個正著,砰的一聲倒在沙地上,沙地中隱藏的碎石穿透他的衣衫,刺破他的皮肉,鮮血染紅了一片沙土。


    “老子打死你!”


    漢子砂鍋般的拳頭雨點一樣落在沙匪頭臉之上,漢子就像一頭發了瘋的野獸,渾身肌肉爆棚,腦海裏隻有一個念頭:“殺!”


    “滾!”


    漢子並沒有聽到這聲怒喝,隻是下一刻他如磐石一般的身軀就飛了出去,重重的砸在地上。再下一刻,一柄彎月長刀就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不想死就別動。”


    漢子喘氣如牛,湧上頭腦的熱血終於漸漸平靜,凸起的血管在這一刻更加顯眼。漢子順著刀刃向上看去,首先進入雙眼的是一隻潔白如玉的手,膚若凝脂手指修長,顯然那是一雙女人的手。


    女人?漢子一愣,再向上看,一條纖細的手臂,圓潤的肩膀,精致如雕刻般的鎖骨,還有一對令任何男人都為之神往的豐滿胸脯。漢子清楚的聽見自己咽口水的聲音,那對豐滿的胸部仿佛有不可思議的魔力,任憑漢子怎麽努力,他那雙眼睛始終粘在其上挪不開。


    “找死!”


    “好美的聲音。”


    漢子腦海裏剛閃過這個念頭,身體就不受控製的向後仰去,一抹鮮紅遮蔽了他的視線,沒能看清象牙般光滑的玉頸之上那張絕美的容顏,兩眼一黑就昏了過去。


    “二當家,何必動這麽大肝火啊。人長這副破皮囊不就是讓別人看的嘛。”


    不遠處坐在躺椅上享受著周圍手下照顧的沙匪頭目微微側過頭,露出不忍的表情看著眼前血腥的一幕。倒在地上的漢子鼻血橫流,四顆牙不知去向,想來是真的打掉牙往肚子裏吞了。


    “行了行了,我們是有素質的沙匪,怎麽能因為這點小事就隨便殺人呢。”


    大當家從躺椅上翻身站起,吸了一口旱煙,那張布滿刀疤的臉隱藏在煙霧後麵,模糊不清。


    二當家聞言停止了挖取眼球的動作,狠狠的踢了一腳漢子,示意一旁手下把漢子捆起來。雖然死罪可免,但活罪難逃。


    “他爹!”


    一個婦人嚎啕著從被打倒的老嫗身邊跪爬過來,想要抱住自家漢子。一同照顧著老嫗的小姑娘不知所措,在祖母身邊進退兩難。


    沒人理會婦人的嚎啕大哭,好像躲避瘟神一樣避開她,將她晾在當場,這些性情殘暴的沙匪難得的沒有對婦人大打出手。受到特別待遇的婦人有一刻愣住了,嚎啕的聲音也戛然而止,受到優待反倒讓她不適應,甚至說有點……受寵若驚?


    “大爺啊!求你行行好吧!放過我家男人吧!”


    婦人淩亂發絲後的雙眼掃視一圈,最後撲倒在二當家的腳下,一把抱住她的腳,聲音較之前更為淒厲,聽得二當家頭皮都是一麻。


    “滾開!”


    二當家沉聲說道,小腿的肌肉再次緊繃,剛剛大漢就是被她這條腿踹飛出去的。


    “好了好了,就不能好好說話嗎。”


    沙匪頭目笑著將一隻大手搭在二當家肩頭,二當家皺眉一巴掌拍掉沙匪頭目不安分的手掌,踢翻婦人後灑然而去,留給沙匪頭目一個充滿誘惑的背影。


    “長的大怪別人嘍。”


    沙匪頭目舔了舔嘴唇,收回遊走在二當家挺翹屁股上的視線,蹲下身將婦人扶起。


    “瞧瞧瞧瞧,真是凶殘的女人。”


    沙匪頭目溫柔的理好婦人淩亂的發絲,擦幹淨她哭花的臉龐,嘖嘖道:“長得還是挺好看的嘛。”


    低下頭掃了一眼,沙匪頭目不禁撇了撇嘴,“還真是小不少。”


    “大爺……我求你放了我男人吧……我給你做牛做馬都願意……”


    婦人肝膽俱顫,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流。沙匪對她越是和氣,她越害怕接下來的會經曆的恐懼。


    “不不不,你求我沒用。我們兩個又沒有恩怨交集,你不欠我我也不欠你,我可幫不上忙。”


    沙匪頭目粗糙的手掌摩挲在婦人滑膩的臉蛋上,猙獰的臉上布滿笑意,看上去似乎笑得很燦爛。


    “你要想救你男人得去找那個娘們,不過在那之前,你似乎還有一筆債要替你男人還。”


    沙匪突然臉色一便,抓住婦人的頭發將她扯到被打的沙匪麵前,完全不顧婦人的慘嚎。


    “我說過我這個人很有素質,公平的很。喏,交給你了。”


    沙匪頭目露出陰笑,那被打的沙匪先是一愣,繼而也哈哈大笑。扯過婦人的手臂就把她向旁邊的房子拉去。


    “不!不!”婦人慘嚎,一雙眼睛驚恐的看向沙匪頭目,眼神中露出乞求,“是他,是他先打的人!”


    “有嗎?我怎麽沒看見?”


    沙匪無辜的攤開雙手,轉頭看了看手下,又看了看其他村民。


    “你們看見了嗎?”


    沙匪們獰笑著開口,那些受驚的村民一個個都低下頭,不敢開口亦不敢和婦人對視。明明都是一個村的街坊鄰居,此時此刻卻隻能眼睜睜的看著鄰裏受辱。


    婦人露出絕望的神情,放棄抵抗任由那個沙匪將她拉入房中。很快,房中便傳來撕扯聲和漫罵聲,最後傳來沙匪憤怒的罵娘聲,一切歸於平靜。


    “他娘的給臉不要,死的活該!”


    沙匪罵罵咧咧的拖出婦人的死屍,丟死狗一樣丟在地上。婦人整個頭骨有一大塊凹陷進去,雙眼圓睜充滿恨意,顯然是一頭碰死的。婦人的死屍剛好麵朝一眾村民,這一幕落在村民眼裏都是心頭巨震,她最後的表情不知成為了多少人多少個夜晚的噩夢。


    “嘖嘖嘖,可惜了啊!可惜了一副好皮囊。”


    沙匪頭目毫無人性的走過去,抓起婦人的頭顱在其臉上拍了拍。那張滿是刀疤的臉越發猙獰。


    “都說了我是個公平公正有素質的人,你怎麽就是不信呢?我都說了隻要你還完債我就放了你男人,現在好了,你死了,他的債更重了。”


    沙匪頭目打了個響指,很快不遠處就傳來村民們的驚呼聲,一顆血淋淋的頭顱被扔到了沙匪頭目腳下。


    “謝了。”


    沙匪頭目回頭朝麵無表情的二當家一笑,反手出短刀將婦人的頭顱也一並砍下,兩顆頭顱一手一個四目相對,他們仿佛能從對方的眼裏看到相同的恨意。


    “現在好了,你們兩個團聚了。看我多慈悲,幫你們去地下做夫妻,免得陰陽兩隔兩個人都難受,再都給對方帶個王八蓋子,這多不好啊!你們說是不是啊?啊哈哈哈哈!”


    一幹沙匪除了二當家之外,全都哈哈大笑。


    沙匪頭目站起身走到老嫗和小姑娘身邊,將兩顆頭顱穩穩地放在她們身邊。小姑娘被嚇得哇哇大哭,老嫗也是老淚縱橫,大呼家門不幸蒼天無眼,接著又指著一幹沙匪破口大罵,大罵他們是群沒人性的畜生。


    沙匪對此絲毫不以為意,反到哈哈大笑,似乎是在看一場滑稽的表演。


    當沙匪頭目收回帶血的刀刃時,哭鬧聲與漫罵聲戛然而止,隻留下一老一小兩具屍體,和兩顆頭顱。


    沙匪頭目傲然掃視全場,似乎對造成的效果很滿意。微微點頭過後回到躺椅,示意眾人繼續搜刮財物,不要在意這個小插曲。不過他的屁股還沒坐穩,就又觸電般的彈起,眯起眼睛看向遠處兩道漸行漸近的身影,露出了耐人尋味的微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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