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澈身上的傷口越來越多,呼吸逐漸粗重起來,他身上很疼,疼的冒出絲絲冷汗,可他沒有呼痛一聲,眾人從驚訝到欣賞到讚歎,現在場中一片靜謐,可聞針落。


    台下眾人大多比李澈年歲長,也比李澈有對敵經驗,他們有些人蹙眉,有些人疑惑,沒想到李澈年紀輕輕,劍法卻如此嫻熟多變,以身代之,許多招數換做自己都未必能應對自如。


    雲舒微微蹙著眉,花想容雖然不使用內功,卻沒料到李澈如此要強。


    卻說花想容與李澈過招許久,也是越來越驚,越驚越怒,身為前輩與一個後輩糾纏至此,已足夠她聲名掃地,她餘光瞟了一眼台下,看到麵色不好的雲舒,心中掠過一絲快感。


    她感受到李澈越來越遲緩的動作,冷冽的笑意一閃而過,身形一動,晃了個虛招,李澈果然上當,她看準時機,手中強勁的一推,那一鞭便實實的在李澈胸膛綻出一條深刻露骨的傷痕,而李澈的肌膚被軟鞭細小的倒刺卷的皮開肉綻。


    李澈本來就已體力殆盡,隻覺眼前一花,就有什麽東西實實的落在胸口上,一股鈍鈍的卻又十分尖銳的痛感從胸口傳遍全身,還未反應過來,忽覺周身一股四麵楚歌的危機感強烈襲來,讓他無所遁形,那感覺就像是溺水之人,無法阻擋四麵源源湧進的波濤,無處可藏。


    李澈微微閉上眼,就在他等待更為深重的疼痛時,背後傳來一波大力,如同開辟了潮水,生生將湖泊辟出一條道來,那力量比潮水還要洶湧。


    花想容低低一哼,飛跌出去,踉蹌了好幾步才站穩,隻是那身形仍舊搖搖欲墜,臉色難看至極。


    李澈周身壓力頓減,再睜開眼時已被韓稽扶住,他疑惑的看向別處,隻見雲舒不知何時已站在台上,而花想容卻容顏慘淡的站在台下。


    隻見花想容怒意更盛,死死盯住雲舒“你、”話未出口,嘴角卻先溢出一口血來,顯然受了不輕的內傷。


    雲舒看似還是那般隨意的站在台上,隻是容色間沒有什麽笑意,她冷冷的看向花想容,無喜無怒道“本座覺得是你越距了。”


    這一幕來的飛快,李澈受傷,花想容運起內力奮力一擊,雲舒上台舉手擊退花想容,一切不過兔起鶻落間,大多數人沒有看清。


    韓稽皺眉看著李澈胸口流血不止的傷痕,対李澈道“有些疼,你忍著些”說罷,從懷中掏出一個紫色的瓷瓶,飛快的灑在李澈的傷口上。


    雲舒連神色都沒有變一下,隻站在那裏看韓稽為他止血繃帶,她手中握著方才劈頭奪下的烏黑軟鞭,上麵還殘留著李澈的血跡,她素潔的手腕翻轉,內裏輕輕一震,那軟鞭便化成兩段狠狠擲於花想容麵前的土地。


    雲舒淡漠的看向花想容,笑的冷淡“還你。”


    眾人齊齊在心底抽了一口氣,武者的兵器就如同一個人的右手,右手沒有了人則行動不便,兵器沒有了必會功力大減,這花想容的作為雖不太地道,但雲舒此舉更讓人覺得過於獨斷,比起受傷的體膚之痛,失去兵器的心痛更難受些。


    雲舒輕輕掃視眾人一周,眼神掠過之處眾人皆是心中一跳,那目光雖然又清又淺,但卻太明亮也太寒冷,這初春二月的積雪還沒化盡,絲絲涼意穿透了衣料,直入骨血。


    那聲音也是同樣的清與涼,她朝賈紀君拱了拱手,斂眸道“小侄姍姍來遲已是失禮,沒想到迫不得已又出手傷人,實在對不起夫人,不知夫人可否原諒小侄失禮,讓小侄先帶人回去療傷,日後必定親自向夫人拜謝。”


    那賈紀君也不責怪,隻微微點頭和善道“阿舒不必放在心上,我看這少年傷勢不輕,還是救人要緊,阿舒自便即可。”


    賈紀君忽然換了稱謂,眾人聽後都有些疑惑,難道這雲門主和賈夫人是舊識,又或是雲門主本與蕭盟主是舊時,此刻突然換了稱謂,可見賈紀君不僅沒有怪罪,還頗有回護之意。


    雲舒麵上的冷峭之色果然緩和了不少,微微含上一絲笑意“多謝夫人。”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凰圖江山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牧蘭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牧蘭並收藏凰圖江山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