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伊跟她掰扯幾句,小廝催他說家裏夫人等急了,蔡大人才悻悻的走了,那婦人也沒表示太相信的樣子,蔡伊一上馬車,她就緊隨著跟著走了,果然他進了蔡家鏢局。


    葉青青坐在客棧吃了守著那桌子飯菜吃了整整一上午,然後擦了擦嘴角,驚訝她食量的南裕澤以為她終於吃飽了,準備喊小二過來結帳,她一拍桌子騰地一聲站起來「我沒錢,我是來吃霸王餐的!」


    店掌櫃的正在那裏扒拉著算盤,她這麽一喊不僅掌櫃的嚇到了,連店中吃飯的客人都紛紛往這邊看,小二張了張嘴不知道該說什麽好,都愣在了哪裏。


    「愣著幹什麽?來抓我啊,我在說一遍,我沒錢!」葉青青沖懵逼了的店掌櫃喊,店掌櫃一個激靈反應過來,怒吼小二們「愣著幹什麽,去抓她啊。」


    「住手。」南裕澤滿頭黑線,從衣袖裏拿出一張銀票來,默默站起身,冷冷清清說了句「我有。」


    「我不認識他。」葉青青一本正經的撇清關係,不是要我在這裏刷碗刷一輩子嗎?小二一臉迷茫的去收南裕澤的錢,葉青青狠狠瞪了他一眼,嚇的他把手縮了回去。


    南裕澤瞬間不知道該怎麽辦,就把錢交給影衛,影衛一本正經的繞過小二到掌櫃的哪裏結帳,葉青青憤憤的坐下,南裕澤有點兒不明所以「你鬧什麽脾氣?」


    葉青青筷子一甩,問店掌櫃的要一間客房,店掌櫃的不肯給,南裕澤道「我付帳,要一間客房。」小二這才肯帶葉青青上樓,南裕澤緊跟著過去了,葉青青一進門就把門甩上了,險些碰到南裕澤鼻子,南裕澤那個委屈啊,站在門口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做了什麽,影衛雖然挺同情,但是還是要敬業一點,


    提醒南裕澤「主上,皇後娘娘大抵是累了。現下告示貼了出去,要想辦法圓娘娘說下的謊,找些木材運到蔡家鏢才是。」想想也是,南裕澤留了一兩個影衛在這裏守著,出門去找一些湊數的家具,影衛原以為他會去找正經的木材商人借一些,再不濟也會到黑市簽單下貨,可是他還是太單純了,主子就是主子,南裕澤問這裏


    是不是離毒宗挺近?


    影衛點點頭「鄰城就是。」


    「找幾個弟兄去蔡家鏢要幾個板車,到毒宗附近集合。注意,隻要我們的人,蔡家鏢一個都不許跟過來。」南裕澤眸光一亮,家具?滿大街都是啊......鄰城就是鄲平縣,滿大街都是厚積的雪,不過因為毒宗坐鎮,主要的官道上有人清路,幾個影衛商量著問蔡家鏢要了十幾個馬,說是去拉家裏的木材貨,蔡家鏢鏢頭蔡伊說要不要多派去幾個弟兄幫幫忙?


    影衛三推四讓的說不用,囉囉嗦嗦的過了晌午才搞到手,到鄲平時差不多都晚上了,南裕澤在毒宗山下等著,還好,不算太晚。


    他想幹嘛?


    毒宗山下守門的小廝見來了一堆人,還拉著板車,那氣勢跟......拆家的一樣,當下就有數十個人持刀過來問話「嘿,幹什麽的?這裏也是你們聚眾鬧事兒的?」南裕澤還第一次被人當街吼,就有點不高興,讓影衛過去說一聲,就說南沼皇帝要見蕭非,那守門侍衛不信「你們說是皇帝就是皇帝?皇帝哪有你們這樣的?活脫脫一堆人站在一起跟土匪一樣,滾開滾開,


    別逼我動手啊?」


    影衛回頭看了南裕澤一眼,南裕澤坐在板車上雙手抱臂,就一副樣子,沒事兒鬧吧有我在我給你撐著。


    影衛尷尬的笑了笑「那你認為皇帝應該是什麽樣子的?」


    「起碼得是大陣仗。」


    就那種祭天祭祖前麵是軍隊旗幟後麵是軍隊旗幟完了中間還有美人宮女伺候著,那啥還得清場清路然後鋪一道紅地毯???


    這熊孩子怎麽能這麽想我們勤儉持家的皇帝陛下呢?要真這麽大陣仗來了,那毒宗就是要完犢子了。影衛強忍著笑「這麽跟你說吧,你就進去通稟一聲就行了。」


    「我不,那要是萬一你們是騙子,我不得被我們頭活活打死?」


    「呃......那什麽,就算我長的像騙子,你看那邊那個穿黑衣服的男人長的也像騙子?」影衛回頭看了眼南裕澤,守門侍衛也跟著看了一眼「他像騙子頭頭。」


    影衛心裏堵得慌「我們這裏有大騙子中騙子小騙子,你在不去通稟,我跟你講我們還會打人的。」


    他話音還沒落地,夏宇就從裏麵出來了,還帶著一個包袱,急匆匆的出來了,南裕澤撿起一塊兒石頭扔了過去,快很準的扔在夏宇膝蓋上,他腿一軟,噗通一聲跪下。


    然後他一臉懵逼的往這邊看,一眼就瞅見了南裕澤,和那一大片的板車,迷茫的問了句「南沼皇帝陛下?」


    你這是......來打家劫舍搶東西的?


    夏宇忙著走,腿又動不了,毒宗的侍衛都忙著去扶人,南裕澤緩步走過去「蕭非在哪兒?」


    「您,您要是想見找人通稟一聲就成,您何必傷我?」


    神經病啊!!!你打我幹什麽?


    「你們侍衛說我們是騙子,不給通稟。」


    夏宇狠狠瞪了那侍衛一眼,顫顫巍巍從地上爬起來「皇帝陛下這邊請。」


    上山時南裕澤順口問了一句「江由怎麽樣?」


    「挺好的,我回來帶些江護法的東西。」然後就被你一個石頭打的走不了路......


    蕭非「哈哈哈哈哈」他就是莫名的覺得好笑「我們家侍衛也不是故意不給你通稟,哈哈哈誰讓你長的像騙子,你別黑著那張臉嘛,來,說說有什麽事求我哈哈哈......」


    南裕澤「......」


    他指了指堂中的桌椅「借你幾套家具。」


    蕭非「......」


    so?這就是你拉著板車來的原因?他有些不理解「你幹什麽?」你就隨隨便便拉著板車過來給我搬家?


    「有用。」


    「什麽用?」


    「就你話多?」


    「那你借我的東西不告訴我借來幹嘛我憑什麽借給你?」


    「我還沒給你算我在山下被你的人罵成騙子的事兒」南裕澤臉色陰沉下來。


    「那你還險些廢了夏宇一條腿你怎麽說?」


    「活該啊,誰讓你的人不通稟,通稟一聲會死嗎?」


    「那要萬一你們是騙子土匪,他不就會死嗎」


    南裕澤回頭問影衛「我的刀呢?」


    影衛拔劍「您的刀在這裏。」


    「別,這動刀動槍的多不好,影響關係是吧。」蕭非扯著一絲笑「再說了,山下蔡家鏢的告示我看了,我這家具要是借給你折騰一圈兒那還能用嗎?我要是借給你會不會顯得我很傻?」


    「哦,那告示是用來引出許敏的......」


    蕭非笑容當時就凝固在臉上了「你說什麽?」


    南裕澤就簡短的把這個圈套說了一遍,那什麽,許敏要是抓不到遭殃的是大瑤,是江由,而且......貌似如果你今個不借,改天落世千知道抓不住許敏隻是因為你蕭非小家子氣,他會跟你絕交的我跟你講。


    「咳咳。」蕭非清了清嗓子「東西廂房空著沒住人。」


    「謝謝。」


    幾十個人幫忙七手八腳的把東西裝車,萬凡一臉懵逼的看著自己家瞬間跟遭了賊一樣被人洗空了,當時臉色不大好「宗主,您又幹什麽?」


    蕭非跟拯救了世界一樣「我在救大瑤,幫江由。」


    所以呢?南裕澤出了個點子動了動腦子您就把......


    萬凡賊不服氣的一路跟到山底下「要是引不出許敏,這些家具你照價賠給我。」


    也不知道南裕澤聽到沒有,反正他是沒搭理的,要是引不出許敏,賠也是要毒門賠給你,南裕澤會掏銀子?還有,我看你們宗主一臉我早就像換個裝修風格的樣子......


    沒錯就是蕭非,聽說他第二天起了個大早就去挑新家具了......連夜運到蔡家鏢,鏢局裏已經招了不少兄弟,南裕澤禁止影衛露麵,自己也貼了張麵具,吩咐影衛去找葉青青,他與蔡伊談著價格。這貨不算多,且是大件的家具路上劫鏢的風險很小,因為是冬日不在鏢


    局正常接單日子內,價格就往上酌情抬了抬,此番路途遠,南裕澤與他說的有模有樣的,就跟真的似的。


    他還故意在鏢局門口撐了一張桌子當麵談,這邊談著,那邊在招募人手,蔡夫人問怎麽沒見著古月姑娘,南裕澤道「她昨天累著了,今天起的晚。」


    「古姑娘有您這樣妥當的未婚夫,真是她的福氣。」


    南裕澤笑笑,蔡伊說「您啊,就放心吧,我們蔡家鏢從未丟過鏢,在行業內有個好口碑,幸得官衙賞識。」


    南裕澤時不時看一眼來報導的人群,一直沒有許敏的影子,卻看到影衛擠過來湊熱鬧的人匆匆過來,在身邊低聲說了幾句話,蔡伊不解「怎麽了?出什麽事了嗎?」


    「沒有。」南裕澤道「我去方便一下。」


    蔡伊點點頭「廁所在那邊?」


    南裕澤卻跟著影衛到相反的方向去了,影衛在人群中偷偷指了一個婦人「那人屬下從剛剛一直在盯著,她四周的男人武功至少在屬下之上,而且......」影衛不說,南裕澤也能看出來,離她不遠處站著一個瘦弱的男人,被一個漢子扶著,看起來身體很虛弱,簡直是瘦骨嶙峋的那種,也不知道許敏是否給程辰澈吃過飯,他一頭長髮被剪的參差不齊,亂糟糟


    的在腦袋上堆著,一身破衣爛衫,頭耷拉著,整個人都散發著破舊的酸黴腐氣,如同大街上的乞丐,其實也沒兩樣,他就像從難民窩裏爬上來的,還吊著一口氣,實屬不易。南裕澤聲音莫名又沙啞起來,暗罵道「怎麽能變成這個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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