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本來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的事,卻招來了負責牢獄的堂主,那人大半夜的急吼吼的跑了過來,人還沒到,聲音傳了百八十裏遠的吼「誰?誰敢劫牢犯!」


    要是毒門每個人都像他這麽兢兢業業,或許程辰澈可以考慮考慮當這個門主……


    然並卵,程辰澈現在脾氣不怎麽好,被屬下黑燈瞎火的指著鼻子罵了一通,他臉色更黑了,那堂主不曉得是程辰澈,也不曉得被帶出來的是方清峰,就是帶著一波人上來就吼「把這倆人給我扣下!」


    然後嘩啦啦一堆的侍衛把這裏圍住,但奇怪的是,為什麽牢獄裏的獄卒都跪著不敢抬頭,這讓那堂主很是匪夷所思。


    守門的那獄卒倒吸一口涼氣,瑟瑟爬過來拽了拽堂主的褲腿「老,老大,麻煩您點,點個燈。」


    堂主戚眉接過侍衛的油燈,眼前微微一亮,程辰澈扶著方清峰,倆人都死死的盯著堂主。


    「……」為什麽通報的時候沒人說是這兩個……


    他當時就懵了,反應過來時不知道是該請罪還是該請罪,就傻愣愣的站在那裏,結結巴巴道「門,門主,我不知道是您……」


    程辰澈冷哼「我還沒打算做門主,你的消息倒是挺快。」


    方清峰揉了揉太陽穴,若是毒門裏的人都跟這個堂主一樣是個腦殘不會說話,那麽這毒門的門主程辰澈不做也罷!


    門主這個稱謂在程辰澈這裏是禁忌,這個倒黴的堂主說了出來,然後水牢裏方清峰剛剛呆著的地方,現在換他蹲了。


    堂主帶來的侍衛還一頭霧水「無,無常殿下,方護法是皇上欽點的犯人,不,不能……」


    剛剛程辰澈若是當著他們的麵把那個堂主打死,或許現在這個不長眼的侍衛就不會勸阻了,方清峰道「你何必呢,得罪了老頭子你又沒好日子過。」


    「以往的月無涯我該得罪照樣得罪,怎麽?現在我是門主,我想得罪老皇帝你管的著?那裏有你說話的份!閉嘴!」程辰澈狠狠瞪了他一眼。


    方清峰淡淡勾唇笑了笑「是,我當然不敢說什麽。」


    程辰澈當那侍衛是空氣,扶著方清峰就走了,侍衛又不可能去拔劍非要留下方清峰。


    這件事第二天傳到了皇帝耳朵裏,皇帝並沒有太擔憂,反而有些驚喜「真的把方清峰從牢裏帶出來了?」


    「是的。」公公將昨晚的事件以及他們說的話,一字不漏的說給皇帝聽。


    「他倒是沒把落世千給接回來。」老皇帝又淡淡的收回臉上的笑容,問身邊的高公公道「各國的皇帝都來了嗎?」


    他問起這句話時,才驚覺外麵已然是深冬臘月,臘八過後的大年,大瑤皇宮裏張燈結彩一片喜紅,一如公主初嫁時,宮裏處處在布置新年的景象,皇城裏迎來的第一位客人,就是魏羽和方靈。他們倆著實是走不到一塊兒去的,隻是恰巧在同一天進城而已,大瑤皇帝在城門口鋪了十裏的紅毯相迎,方靈見麵就沒說好話,冷嘲熱諷的說大瑤縱容惡人行兇,視人命如草芥,這種皇帝當的也真是失敗


    。


    魏羽這時候就很會做人了,他一邊安撫著方靈的怒火,一邊道「如今我們來大瑤是來做客的,方宗主還是謹慎些好,我們互相給個台階下,總是沒錯的。」


    方靈衝著大瑤皇帝道「曼兒那事兒終究是發生在大瑤,你必須得給一個交代!」


    她早就盤算著怎麽讓大瑤的皇帝來擔這個責任了,大瑤老皇帝跟醫宗的老宗主,一個老頭子和一個老婆子倆人在那裏互懟,搞得魏羽很是尷尬「難道沒想請我們進去說話嗎?」大瑤皇帝這才給讓了路,讓他們進城,城內就他們的到來而騰出了府邸,一一引進後,大瑤皇帝也懶得與醫宗老婆子掰扯,就藉口說舟車勞頓該好生歇息為主,將這件事給拖到後麵去了,讓方靈改日在議


    。


    恰巧這時方華從外麵回來,手中捏著薄薄的信封,送走了皇帝,方靈激動的站起身來,問方華可有查到消息。


    方華斂眸勸她「這件事……您還是少抱些希望吧。」


    本來就是武宗的地盤,流水的市場,那些所謂壓箱底的存根指的也是大買賣,出入黑市的那個傻不拉幾的留自己的聯繫方式,當天的買賣當天就銷毀了,方華調查了好久,也隻問出了是個男人。


    方靈臉立馬就拉的老長,拐杖悶聲敲了地板「這事兒待我見了武宗的宗主在議。」


    方華是真沒抱多大希望,因為……就像大海撈針一樣的天方夜譚。


    其實沒必要查那麽清楚,他們完全可以栽贓給毒宗護法江由或者大瑤皇帝,隻不過若跟這倆人懟,官司難打而已。


    過年那天落世千問店家要了幾罈子酒,跟程辰澈說好了到這個酒館來見一麵,豈料沒等來程辰澈,倒是先等來了馮常遠。


    南裕澤早就到大瑤了,就是一直拖著不見葉青青而已,馮常遠可沒他那種耐性,直奔酒坊來了,也非空手來的,帶來一些市裏淘來的好酒。


    葉青青怔怔的看著馮常遠,好半晌才問「南裕澤沒來嗎?」


    「來了,屬下不知道他去了那裏,他近來挺忙的。」馮常遠一本正經的撒謊,南裕澤那裏忙了,就是天天待在客棧吃了睡睡了吃。


    落世千一眼就看出他撒謊,撇開葉青青單獨問他「南裕澤為什麽不肯見葉青青?」


    馮常遠也是一臉茫然「屬下還真不知道這個,不過南裕澤確實是一兩個月前就來了,接他的人是毒宗的江由。」


    落世千微微戚眉,遠遠的看了一眼葉青青,覺得其中有貓膩,吩咐道「你去仔細查一下江由的背景,趕在開祭壇前交給我。」


    「是。」


    不必等到開祭壇,這時候的人已經蠢蠢欲動了,南裕澤沒有去別的地方,他去了毒門,找毒門的門主,程辰澈。


    程辰澈在皇帝的嚴密監視下,還是選擇冒險見南裕澤,摒退左右侍衛,他就像見親兄弟一樣,給了南裕澤一個大大的擁抱,不過南裕澤並不怎麽給他麵子,無動於衷的問「葉青青還好嗎?」


    「跟落世千呆在一起,挺好。」程辰澈有些不服氣「你怎麽不問我好不好?」


    南裕澤上下打量著他「為什麽做了門主,還是那麽幼稚?」


    程辰澈「……好吧我們來說正事,我知道你來幹什麽的,話說白了吧,蕭竹書的屍體不在毒門。」


    「理由?」南裕澤端起麵前那碗茶水,倒不是不信他,就是想聽他說說可相信的理由。


    程辰澈換了個位置好靠他更近一些,低聲道「我被田子徑救了一命,才知道田長老的兒子在守陵,守著一個豎放棺材的女屍,我見了那具女屍,保存十分完好,不腐不爛,能做到這一點的,是水銀。」


    南裕澤似乎來了興趣「說下去。」「水銀存屍的這個手段起源於巫蠱步氏,是被大瑤皇家典籍記錄在冊的重要文冊,毒門地下的那個女人雖與蕭竹書樣貌吻合,卻是在活著時被人往腦袋上開了個洞,往裏麵灌水銀,以保死後身體長存。但是


    蕭竹書……她不該是被毒死的嗎?或是被青青掐死。」


    程辰澈的話全是認真的,他也親自驗證了這個推理,底下女屍確實腦袋頂上有個洞,南裕澤心奇「不然會葬在那裏?」


    皇陵沒有,毒門是假的,那真的呢?


    「我並不認為大瑤皇帝把各界勢力囤在大瑤是為了攪壞蕭樂雨,而是誤導別人,他搞這麽大動靜,像是在引誰出來。」


    因為這麽大動靜意味著蕭樂雨要出世了,肯定會引出一些人來。


    南裕澤撐著腦袋,手指有一搭沒一搭的揉著太陽穴,默默閉上眼睛,陰沉了許久才說「子母山,道觀!」


    程辰澈眸光一亮「算風水嗎?」


    「論找墓穴,他們不是挺厲害嗎?」


    門口突然一點聲響,南裕澤袖中飛線,穿透了門板竹窗,程辰澈適時大喊「抓刺客!」


    南裕澤將線交到程辰澈手上,慎重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我信你。」


    南裕澤離開的很快,直到外麵那人被侍衛抓進來,室內就隻剩程辰澈一個人了,他一人拿著兩個茶杯,將杯中的水來回倒著玩兒。


    王大明看的出來,這室內,留有另一個人的餘溫。


    程辰澈沒想到會是王大明,就差人捎信讓方清峰來領人,方清峰得知王大明偷聽被抓了個正著,程辰澈非要當晚處理了他,方清峰去領人時,人已經被打了個半死。


    程辰澈脾氣倒是沒減,他還是那個愛使小性子又張狂的人,不過他這麽生氣,應該是王大明知道了什麽不該知道的事。


    地板上那人背上縱橫的全是鞭痕血槽,程辰澈緊緊盯著他,王大明瑟瑟的看了眼方清峰。程辰澈像是忽然想開了,想到了什麽,這件事他不計較,就讓把人帶走了。


    方清峰擱下茶杯,問王大明「為什麽要偷聽?」


    王大明偷偷的看了眼窗外,方清峰就過去把窗戶關上了「好了可以說了。」他正要說,忽然想到一個問題,為什麽……無常殿下會放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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