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片大漠在深秋的時候景色很好,尤其是在傍晚,南裕澤躺在馬車裏眯著眼睛睡覺,外麵駕車那人突然停下,木著臉撩開簾子,絲絲動靜驚擾了他,南裕澤卻懶的動彈,那人就給他蓋了毯子,又把簾子放


    下。


    這毒人佘斷文養的很好,南裕澤醒了就沒有在睡下去的心情,隨手撥開了點車簾,外麵夕陽正晚,他問「到那裏了?」


    毒人搖搖頭,他不經常說話,甚至讓南裕澤有一種他是一個啞巴的感覺。


    他不說,南裕澤心裏也有了大概位置,這條路直走,是沙漠驛站,驛站在走兩天路程是個毒門的茶館,茶館往後,就是大瑤邊境了。


    然而他巴巴想著見的那個女人,這時候正在別的男人的府邸,端茶倒水掃地倒垃圾。


    葉青青也不知道往臉上塗了什麽鬼東西,使臉上長了一連串的疹子,方清峰見到時還嚇了一跳,更別說現在府裏小丫頭看見了。


    太子府上那小婢女摔碎的第四個茶杯了,不禁埋怨她「翠花,你別這麽一驚一乍的出現在我麵前好嗎?真的很嚇人的。」


    葉青青非常抱歉的點了點頭,幫她撿起碎瓷杯來,粗啞著嗓子說「這個,這個我幫你撿起來。」


    遞給婢女時,那婢女嫌棄的不肯接,指著地上的托盤說「你放在這上麵吧,這可是給太子爺喝的水,現下肯定遲了要挨罵了,你真是晦氣。」


    葉青青裝一副癡傻的樣子擺擺手,意思是我去。


    婢女打了個冷顫「算了吧,你去的話,嚇到太子爺,我更得挨罵了。」


    葉青青嘆了口氣,就把碎茶杯以及托盤都還給她,她滿麵愁容,正欲走了在泡一壺來,葉青青一伸腿,她撲騰一聲摔地上了。


    腦袋磕在碎瓷杯上出了血,送不了的茶又不能耽擱,葉青青就自告奮勇的說替她去,婢女沒法子,隻好交代了太子要喝什麽茶,幾分涼什麽的。


    要在以往,這麽好的能在太子跟前露臉的事,她才不肯輕易說出去。


    葉青青表示感謝,煮了茶癲癲的往太子寢房跑,她出現在太子寢房時,臉上麻疹又多了一片,看起來跟流膿的惡瘡一樣,看起來令人噁心。


    果不其然,太子嚇的從床上滾下去,叫喊著來人,侍衛一窩蜂湧進來,可是沒有一個人上前去逮葉青青。太子鬼吼鬼叫了好幾聲,那些嚇傻的人才敢動手。


    太子問了管家,管家說這本來是掃地的翠花,不知怎麽這兩天臉上長了瘡,就成這樣了。


    太子一大早起來遇見這麽糟心的事兒就更糟心了,見翠花長的實在是奇醜,就下令送到牢獄去做個送飯的差使,最好一輩子都不要在府中見到她。


    葉青青如願去了牢獄,她送的第一碗飯,就是十七的飯,十七早就奄奄一息,看起來跟死了一樣,葉青青敲了敲鐵欄柵,十七悠悠抬頭,葉青青就問「餓不餓?」


    牢中獄卒一腳踹在葉青青屁股上「送飯就送飯,你這醜八怪怎麽話這麽多?」


    葉青青被踹的爬在地上,翻滾那一瞬時,從衣袖中射出一根針,刺了十七一下,那穴位極易振奮人的神經,十七一個激靈抬眼,一眼就認出來那個身形是葉青青。


    心下一喜就喊「獄卒,我招了,去喊你家太子來。」


    獄卒停下打葉青青的手,斜睨十七一眼,十七弱弱道「請太子殿下不要把我掛在城牆上引皇後娘娘出來了,這樣太麻煩,我招了,我知道皇後娘娘在那裏。」


    葉青青當時就有點炸毛,太子竟這麽卑劣?要把十七掛在城牆上引蛇出洞,那你就很小人了……


    獄卒把原話轉給太子聽的時候,太子先是一喜,在然後眉頭就緊縮起來,嘴角微微勾唇,不知是喜是憂,喜憂參半下,他眼前一亮,突然大驚「快,快封鎖太子府,不能讓任何人進出。」


    十七他媽的一個影衛話那麽多?什麽不要把他掛牆上引葉青青出來?這話是說給誰聽的!


    太子一邊急急往牢獄走,一邊問獄卒「當時誰在場?」


    獄卒慌裏慌張的說「當時,當時送飯的翠花在。」


    太子嘎然止步,嗬斥他「去找翠花!」


    「是,是是,這就去,就去。」獄卒連滾帶爬的跑掉了。獄裏的十七正在吃飯,雖然這個飯很難吃,但是還是要吃飯的,我活著不是為了吃飯,但是我吃飯是為了活著,這個飯比昨天的好吃,等等好像忘了昨天到底有沒有吃飯……不過沒關係,人嘛,隻要還有一


    口氣在,總是要吃飯的,飯嘛,隻要有人在,總是可以被消滅的……


    總之就一句話,十七心情賊好,賊他媽的好,好到看見太子時,一口飯咽的急,把自己給噎的昏死過去。


    太子本想審他一番,現在他突然吃飯噎到了,怎麽辦?


    獄卒一臉茫然「怎,怎麽辦?他噎住了,要不要餵他喝點水,那喝熱水還是涼水?他傷這麽重會不會死了啊?」


    太子一腳踹翻他「翠花呢?我問你翠花呢,你他媽說什麽呢,我問你翠花呢!」


    那獄卒更茫然了,哭的稀裏嘩啦的「我,我不知道誰是翠花。」


    哦,他不是那個報信的,太子此時萬念俱灰……


    葉青青早就逃了出去,尋了個客棧把流膿的疹子處理掉,戴了一層麵紗,見日頭還早,就要了一碗麵吃,打算下午去見見昭辰。


    她這麽在外麵晃蕩著,方清峰就火急火燎的把江由接進萬毒山,江由直言問蕭竹書的墳墓在那裏,方清峰不解「我也不知道。」


    江由詫異「你怎麽可能不知道?」


    「我為什麽會知道?」方清峰與他倒茶「大瑤皇帝憑什麽讓我知道?」


    江由心下想了想,雖然覺得在理,但還是開口「我覺得你應該知道,你就得想法子知道,不然我養你做什麽?給自己養老嗎?」


    方清峰「……」對不起老大,我錯了。


    江由看了眼外麵的毒山風景「大瑤一向信道學法家,大瑤皇帝葬人是要看風水的,你多上點兒心。」


    方清峰點點頭,低沉著應了聲是。


    若說道家,大瑤當屬子母山裏的道觀最為出名,不過,那裏沒什麽真才實學的東西……


    許世安下午恰巧出府,是太子邀他到府一敘,葉青青得知門口侍衛閑聊內容時,就換了一丫頭的衣服,在大街上招乎了幾個路上,一個個給了銀子,讓他們做回群演。


    葉青青聘聘婷婷的上前攔住了許世安的車駕,說太子突然另聘將軍去城外的驕陽府相見。


    許世安問為何,葉青青道「說是自南沼來了一個客人。」


    許世安第一個想到的就是葉青青來討要人了,便悻悻轉身去驕陽府。


    葉青青又就去了太子府前敲門,說是許世安派來的人,向太子傳話,說在城外驕陽府附近等太子殿下,那裏有一個自南沼來的貴人要與他們商量事。


    太子以為許世安抓到了葉青青的線索,收拾收拾就走了。


    驕陽府是葉青青做嘉青長公主時,蕭皇後給她修的一座宮殿,特殊榮譽,特殊修的,當時轟動一時的驕陽府。


    人一走,葉青青就去了將軍府,府上許世安一走,幾乎沒什麽人能夠阻擋葉青青的腳步,她卻怎麽也找不到昭辰。


    上至將軍寢房,下至牢獄,乃至廚房後院廂房,連廁所和後花園的花房都找了,就是看不見人。


    管家一個不小心看到她,總覺得有個身影在府上竄來竄去的管家當時就爆炸了「來人啊,抓刺客。」


    葉青青退無可退,被迫落地,她卻很淡定的說「我是太子身邊貼身侍婢,太子與將軍大人正在談要務,不慎遺落一人在府中,我身負急令方才在府上無禮,你可知昭辰在何處?」


    那管家不信「抓住她!別讓她跑掉。」


    「放肆!我是太子府上的人,你們那個敢動我!」說罷,葉青青亮出了太子府的腰牌來,貌似地位還很高的樣子,鐵青著臉「耽誤了太子殿下的要事,你們一個個的腦袋還要不要了?」


    管家盡管不忿,但也不得不信那個腰牌,其實他忽略了,行走江湖的,那個沒幾塊腰牌防身?就跟現代出去混的,總要在暗網上買把槍一樣普遍。


    管家咬著牙說「今日早上,將軍把昭姑娘送了出去……」


    葉青青轉身就走,管家還沒反應過來,眼前就沒人了,當即轉了轉狐狸眼睛,像侍衛說「去通知王爺。」


    侍衛應是。


    其實吧……不通知還好,通知了就很尷尬了,許世安走到半路上聽到這個消息一拍大腿,知道自己中了調虎離山的計,立馬調轉馬頭回家。


    回家也沒什麽卵用,葉青青早就走了。


    隻留太子一人在驕陽府中從天亮等到天黑,從天黑等到臉黑,從臉黑等到心都黑了。黑的透亮,這輩子還沒人敢放他鴿子,於是他大半夜氣勢洶洶的回去,去了將軍府把許世安從被窩裏提溜出來,一通杖打,冷嘲熱諷幾句又沐著夜色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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