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了幾番塞進自己衣袖中,楊仕平問「敢問主上,屬下的父親……」


    江由想了想「楊辭是朝中老臣了,將來會有用處的,所以毒宗必善待之。」


    楊仕平點點頭「屬下告退。」


    萬凡敲了門,恰巧楊仕平出門,江由眉頭緊了緊,開口便問「你在門口站了多長時間了?」


    萬凡些許尷尬「沒啊,我隻是剛來,仕平就出來了。」


    楊仕平躬身作揖,在出門時把門關上了,屋內熱的要命,萬凡習以為常的笑道「來你這裏待上幾個時辰,覺得全身靜脈都活絡了。」


    江由著手烹製早日裏帶來的茶葉「熱氣蒸身,活血化瘀,是個不錯的養生之道。」


    「那你這寒體可不是置身要熔漿才能養生?」


    「這世上還沒人能將我置身熔漿。」江由半開玩笑,涼涼看了他一眼,萬凡幹笑幾聲「你又開玩笑。」


    倒杯子裏的開水,醞開了茶葉,江由遞過去一杯「嚐嚐吧,南沼皇宮裏來的新茶。」


    萬凡眸色一暗,一手接過,又不解問「你何時去了南沼皇宮?」


    「手下人討來奉上的。」江由隨口道,其實這茶是他死皮賴臉從南裕澤那裏要來的。


    「哦。」萬凡不死心,又不敢看江由的眼睛,江由看出他的異常來,詫異問道「怎麽了?有什麽事嗎?」


    「沒什麽。」萬凡心裏咯噔一下「我……想起還有些事沒處理,我去落實一下白曼到底有沒有離開大瑤。」


    「嗯。」


    楊仕平衣袖中的新被汗水浸濕了些,他一緊張腿就發軟,沒走兩步就顫的坐在廊前竹椅上,平復心情。


    磨磨蹭蹭的剛出內院,有兩個黑衣影衛就攔著他,嚇的他連連後退,見是守院的影衛,又鬆了口氣「你們攔我做甚?我還有要事……」


    「萬護法請您到坊間喝茶,您這邊請。」影衛恭恭敬敬的指了一個方向。


    別看他們現在是恭敬的,若是楊仕平說一個不字,他們就算把人打昏了也會帶過去的。


    楊仕平頓覺心驚肉跳的,還是強忍鎮定道「萬護法召見,我定當沒有推辭的理由,隻是我剛剛將一物忘記在江護法房中,不知二位兄弟那個能幫我去找江護法討要?」


    「何物?」


    「隻要說不慎丟了湘玉指在那裏,他日定會請罪。」


    那影衛點點頭,倆人相互看了一眼,就一人帶楊仕平去坊間,一人去找江由。坊間是個代名詞,這裏的坊間其實是這別院裏的偏房,被萬凡當做刑房牢獄用。那影衛明麵上是答應了楊仕平幫他去江護法那裏討要湘玉指,可卻先去找了萬凡,萬凡鬱悶兮兮的站在窗邊吹風,這江由身子骨是越發的不好了,他那屋子裏的溫度又提高了一個檔次,真是跟熔爐一樣,


    多待一會兒都是折磨。


    聽影衛說了湘玉指,萬凡斜睨他一眼「這事兒瞞著江由。」


    「是!」


    「另外你去找些蟲子來,什麽蟲都行,要半籠子。」萬凡比了個大小。


    楊仕平在坊間等了快一柱香的時間,沒等來江由,也好奇為何萬凡不在,剛想問侍衛人在那裏,萬凡就陰著一張臉,提著一籠子雜七雜八的蟲子。


    楊仕平有一種不好的預感,一撩衣袍先跪地「屬下參見萬護法。」


    萬凡也不讓他起來,蹲在他麵前,拽過他胳膊捋開袖管子,拿匕首突然在他胳膊上劃了一道,血立馬就滲了出來。


    楊仕平咬牙,一聲不吭。


    萬凡道「你不問為什麽?」


    「屬下有錯。」


    「那裏有錯?」萬凡拿著那把刀,挑起他下顎,他本躲躲藏藏的眼神立馬就焦距看著萬凡眼睛,萬凡道「看著我說。」


    胳膊隱隱作痛,楊仕平心裏七上八下的,支吾了半天,也不知道是那裏得罪過萬凡。


    「不知道?」萬凡丟了刀子「是要我提醒提醒你?」


    「屬下不敢。」


    「那就說啊,那裏錯了?」


    楊仕平抖的胳膊上的血都堵在血管裏了,萬凡就把匕首擱在他臉上「江由給你的信呢?」


    楊仕平隻覺得腦袋充了血,嚇的他不知所措,抖了半晌臉上五官都扭曲了,他還是什麽都說不出來。


    萬凡親手搜了他兩個衣袖,發現什麽都沒有,所有能藏東西的地方都搜了一遍還是沒有,他就一個失手,一刀劃了他的臉,深度大概有五厘米吧,從耳根劃到下巴……


    「把他衣服扒幹淨了,必須搜出那封信。」


    楊仕平趕忙抱著他的腿「我知道,我知道在那裏,我知道。」


    楊仕平早先可是富貴家官二代,自小的教養都是很好的,當眾扒衣服這個他還真受不了,鬼知道萬凡能把他切多少段。


    「說啊,藏那兒了?」


    楊仕平看了眼大門,想著為什麽江由還不來救他,不知情的江由不來救他情有可原,但知情的江由也不來救他……


    楊仕平顫顫巍巍的掏自己剛剛放好的信,發現衣袖中空空如也,什麽都沒有,當下滿頭大汗,比在江由屋中時更熱。


    「沒,沒有,屬下真的不知道掉在了那裏。」


    萬凡不耐煩的踢開他「把這些東西給他灌下去。」


    他指的是那半籠子蟲,也不知影衛在那裏搜集的,那些黑的青的乳白色的蟲子在相互攀爬蠕動。


    萬凡背對他,才不會看這麽噁心的東西,楊仕平真是一點辯解的餘地都沒有了,兩手瞬時被反綁,胳膊痛的厲害,血流的更厲害了。


    「萬護法在刑審楊大人。」一人站在身後,說起這件事,江由聽了不以為然「怎麽個刑審?」


    既然萬凡在門口偷聽了那麽久,就鐵定會抓了楊仕平來,那麽寫那封信用的紙,就成了遇水既化的紙了,其實紙上也沒有寫些什麽,寫了兩句自己喜歡的詩罷了。


    「在餵楊大人吃蟲子。」


    「蟲子?可是個好東西,營養很高,多吃點無妨。」


    江由淡然的態度透著絲絲狠意,房中的熱度越來越高,那稟事的影衛奉命去坊間盯著。


    萬凡總要欠江由點什麽,這樣江由有事才好求他。


    落世千偷偷潛入了皇陵後土前的遺物閣,夜裏與十七一起偷了蕭竹書的一套衣服,還有髮簪來,昭辰一邊幫葉青青梳妝換衣,一邊問「屬下還是不明白娘娘要這些來做什麽?」


    「要想挖進皇陵,得先過了荊姑姑這關,母後總有法子對付荊姑姑的。」


    落世千算好了今晚上會起風,果然晚飯時分天空聚齊了烏雲,鬱鬱蔥蔥的山樹祥和淡薄在黑墨雨水中,葉青青看著銅鏡中的人問「和蕭竹書像嗎?」


    「屬下沒有見過蕭皇後,但也聽聞是個大美人,娘娘如此這般,定是很相像的。」


    落世千穿了一身黑衣,他從阿彪那裏騙來的,現在阿彪除了死不讓他們出門外,事事都聽落世千的,估計在他眼裏,落世千就是神一樣的存在吧。


    荊姑姑晚上照例是要查房的,這個查房查的是死人房,就是墓地,待她撐著一把傘回來時,站在屋前廊下拍著身上潮濕的雨水,一邊嘀咕著鬼天氣,門突然開了。


    裏麵黑漆漆的一片,夾雜點幹澀的黴酸味兒,她還微微嗅到血味兒,不禁緊戚了眉,踏進一隻腳探頭問「有人嗎?誰啊?誰膽敢裝神弄鬼!」


    門哐啷一聲關上,關門的落世千從屋頂上耗子一樣竄出了點動靜,荊姑姑猛地回頭,頭撞在門板上。


    「荊姑姑,別跑,回來。」葉青青被落世千拿繩子吊在半空中,外麵嘩嘩的雨聲,青黑的夜光幾個電閃,襯得葉青青的身姿越發淒涼。


    她身穿蕭竹書的衣服,懸在半空,腳尖觸地,荊姑姑每個眨眼,她都會前進一步,以至於荊姑姑緊緊貼在門板上,張大了嘴巴說不出話來。


    她不敢合眼,便眼睜睜看著葉青青向她飄來,越來越進,荊姑姑連滾帶爬的離她遠點「你……你不是蕭皇後,你是誰?」


    「本宮,就是本宮!」葉青青猛然回頭,夜裏仿佛一根冰杵,插進荊姑姑的眼裏。


    「你……你……」


    「荊姑姑,本宮在下麵好寂寞,你來陪陪本宮,來啊。」


    荊姑姑心下一顫,正欲大喊,卻喉嚨一緊,不知被誰掐住了脖子,動也不能動,隻能等待葉青青在次靠近她。


    「奴婢,奴婢不是有意害您的,奴婢也是被逼的啊,淑妃她,她……」


    支吾半晌,她抱著自己腦袋「淑妃她許給了奴婢好多好處……」


    那脖頸的手越勒越緊,落世千打了個響指,昭辰點了燈,屋子裏漸漸亮堂起來,葉青青一直在忍耐,她是用繩子吊著的啊,這特麽差點沒被吊死!


    落世千翻身下來,理了理衣袍,又解下了葉青青身上的繩子,輕車熟路的翻出荊姑姑衣櫃裏的小匣子。


    荊姑姑見事情有變,偷偷睨了眼縫,入眼便是葉青青,她與她母後長的不像,甚至連身形都不一樣,天差地別的兩個人,何談聲音?


    葉青青笑道「這都能認錯,荊姑姑你果然是虧欠了良心。」荊姑姑臉瞬間憋的通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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