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已捅了南裕澤一刀,裝作刺殺來掩飾十二與十七失蹤的事,出了越王府的大門,覺得空氣清新多了,越王府側門後麵有一片樹林,林中有小溪,十七在那裏等著他。


    驀然程辰澈剎住腳步,他該怎麽向南裕澤交代?如今他將十七與十二的命交給自己,自己尚是在大瑤逮捕途中偷跑出來的,那麽將他們倆安放在那裏?


    十七不知道為什麽他突然停下了腳步,深吸一口涼涼的空氣「程少主?」


    程辰澈嘆了口氣「本少主想著給你們找個去處……」


    十七訝然「不跟著少主嗎?」


    忽然想到現在的身份跟著程辰澈是有點拖累他,也很懂他遲疑的腳步和欲言又止。


    十七還是很懂事的,沒有逼著問他,程辰澈想了想,自己在毒門那三分地已經換成南沼的東荒大漠了,沒什麽能容十七的地方了,這毒門裏,他這白無常說話已經不好使了,萬不能安排在毒門裏。


    帶在身邊吧,遲早要還回去的,程辰澈便安排了一條路線,想借了落世千幾個下屬一路護送到大瑤先找了宅院安置下來,這麽想著,迎刃而解!迎麵碰到葉青青,她一個人在夜市裏逛,明日就是大年了,現下這夜市裏熱鬧的人擠人,幾家孩子熙熙攘攘的吵鬧,念著十七身子不好撐不住,便讓他先回小客棧,剛譴開十七,葉青青就叫住了他「十七!


    」


    十七看到葉青青也有些詫異,他隻知道王妃娘娘失蹤了,卻不知道能在這裏看到她,葉青青看了眼程辰澈,問道「十二怎麽了?」


    「暫時昏迷,不礙事,你去那裏了?」


    葉青青手上還提著不少東西,程辰澈立馬就有一種不好的預感,想知道買那些東西的錢是那裏來的?


    葉青青特自豪的說「我買了些東西。」


    女人嘛,天性就是花錢。


    「王妃娘娘這幾日去那裏了?」十七問。


    罪不及他,他主子辦錯了事也不能怪到他頭上來,葉青青態度還是過的去的,淡淡道「我這幾日過的挺好,謝謝關心。」


    沒興趣問他們為什麽會在這裏,反正南裕澤做什麽從來都不會與她商量,然後事到臨頭賣掉她,比如送去給別人解剖解剖了什麽的。


    十七身子是真的很不好,程辰澈不太想在這寒風鬧市裏聊天,便勒令十七盡快回去。


    街上隻留程辰澈與葉青青,程辰澈幫她拿了些東西「我還以為你回了越王府。」


    「嗯,我回去過。」


    就知道你們女人沒一個好東西,果然露餡了吧,你們這些愛慕虛榮的……


    葉青青沖他陰森森的冷笑「我是去那裏尋你的,你一天都沒回來。」


    突然心裏好暖,程辰澈臉刷的一下紅了「真的?」


    「假的。」


    嗯,是假的,葉青青隻是想回去看看這個牛逼哄哄要登基的越王殿下,如果順手能朝他腦袋開一槍的話那就更爽了。然而她沒有開槍的機會,大家都沒有暗殺的機會,過了大年,初一祭了祖,順著祭祖的這個局勢,很快南裕澤就登基到順理成章,剛開始南盛隻是告病假不上朝,漸漸的政權旁移,閔鳴死於宮內那場瘟疫


    ,導致不少傾向於閔氏的官僚開始動搖,這消息傳到邊關時已經是年後了,慕容復元第一個反對這件事,雖說南裕澤登基已成定局,但是為了自己的命,慕容復元願意拚一回。邊關將士的糧草等都握在南裕澤手中,中央集權這一塊兒他握的緊緊的,慕容復元稍有動靜,這邊糧草供給就會切掉一部分,那邊將士餓著肚子不可能與他一起造反,在控的這麽緊的情況下,慕容復元老


    實了那麽幾天。


    這幾天裏,南裕澤登基了,皇宮一片火紅的喜慶,魏羽親手勒緊了他龍袍的腰帶問「你的王妃呢?怎麽不來做皇後?」


    南裕澤僵著臉像是被玩弄的布偶一樣,雖是登基卻一點也不高興「我尋不到她。」


    「結髮夫妻白日恩,你是尋不到還是不想尋?」魏羽摸了摸沒有胡茬的下巴,涼涼的為他戴上珠玉冠,流珠垂於麵前,模糊了他陰隧的深眸「是尋不到。」


    仿佛這龍袍是穿在魏羽身上一樣,他儼然一副這皇宮的主人,幹清大殿前鋪了一層紅毯,紅如血的毯子。


    宮內鳴鍾的聲音比平時更響亮了,比平時還早了那麽一個時辰,鴻雁高飛,據說是個很好的兆頭。「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他自龍椅上聽到這聲高呼,怪不得那麽多人想要做皇帝,這椅子冰涼,站的高了就離得遠,從這最高的地方看出去,南沼一派歌舞昇平,但究竟背地裏有多少難民子弟飢不擇食,


    身處皇宮,他也看不到了。


    他所能做的,就是當好這個傀儡。聽說南裕澤登基了,就是在今日早上,街上跟炸開了鍋一樣,身處小客棧角落裏的葉青青淡淡然的為自己添了茶水,擦著鋥亮的黑槍,數了數係統裏的子彈,餘留的不多了,但若無虛發,足夠殺他滿皇宮


    的人。


    小客棧裏為了增加收益,特地請了一個說書人來,如今站在酒館的客台上手拿摺扇說南沼大敗大瑤的事,繪聲繪色的。


    「聽他說的很精彩,你怎麽不高興?」一人的聲音從背後傳來,想來是衝著她說的,葉青青深戚著眉轉眼間收了槍,轉頭那一剎那微微吃驚「好久不見。」


    落世千已然已經可以下地走路了,但腳步沉重,看著就是受了重傷還沒真正好了的。


    「你的胳膊?」葉青青騰的一聲站起來,從不知道他何時變成了這個樣子,有些訝異,這可是男神啊,怎麽能斷臂!


    「人在江湖飄,那能不挨刀,不礙事。」他自己坐下給自己倒茶「程辰澈捎信告訴我你在這裏,抽了空我便來看看你。」


    「國相大人。」葉青青談不上多正經的語氣,話中卻帶著刺,南裕澤登基昭告了天下,任用洛升為國相,這事誰人不知誰人不曉?


    然而這洛升的背景卻是一個商人,讓這件事情本身,多了幾分宣傳性的色彩,這感覺就像是……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


    當然這裏葉青青沒有要侮辱南沼政府的意思……


    「我原以為你會是南盛的國相,卻不想做了南裕澤的國相,還真是厲害。」葉青青不忘上下打量他幾眼,他一向慣穿白衣,也能穿出氣質來,今日卻穿了青色,看起來……像是故意與自己穿了情侶裝。


    「還可以。」落世千一點都沒覺得自己說這句話有多麽的臉皮厚,先前為了南盛,在大理寺的牢裏把葉青青坑成那樣,現在南裕澤登基了,他麵子往哪兒放?


    「說罷,來找我幹嘛?」


    「王妃娘娘該不會是想在這客棧一直住下去吧?」有點明白洛升是來幹什麽了,但是想想他說這話不無道理,落世千替她分析道「如今你身係蕭樂雨,是毒門與毒宗還有醫宗,乃至各國皇帝的眼中釘,多少人盯著你,你身在暗處,他們在明處,你勢力又單


    薄無依無靠,實在該找一個好去處。」


    「天命所歸嗎?我若不想做他的皇後呢?」


    落世千啞然「命該如此。」


    他是來當說客的啊,誰讓魏羽注意到他了呢,他也不想來的啊,可人在屋簷下不能不低頭啊……


    「我不信命。」果然你們這些人都是在緊要關頭的時候把我推出去的,你們這些男人沒有一個好東西!


    「由不得你不信。」落世千從不用威脅人那種下三濫的手段,但他的話總有那麽種,讓人退無可退的逼迫。


    葉青青已經感受到了他來非善意,落世千覺得這或許不是壞事,程辰澈很快會離開這裏不能在拖,這是非之地實在不宜久留,葉青青該有一個合適的身份。


    比如南沼的皇後。


    這小客棧外麵有官兵,似是來抓人的,大堂裏的人不知誰喊了一聲,大傢夥才紛紛看向門外。


    落世千也看向門外,六十人的羽林軍隊,難道還帶不走一個女人?


    葉青青第一個念頭,想到的是她擦的鋥亮的黑槍,閃著瑩光的槍口和滿滿的彈夾……「臣,恭迎皇後娘娘回宮。」落世千突然站起來,向她微微作揖,聲音不大但很清脆,莫名有了回音,屋外六十羽林軍和暗處數不清的影衛似乎都把刀架在了葉青青腦袋上,那個隻要敢說一個不字,就橫死


    這裏,進一步海闊天空,退一步死無全屍!


    自己何苦為難自己,酒樓大堂裏的人很驚悚的向這邊看來,葉青青扯了扯嘴角「我希望你不要後悔。」


    落世千點點頭「我不後悔,我很慶幸。」


    幾乎是在批奏摺的時候,突然心跳加快,字都寫不太好,墨水染廢了一張紙,一抬頭看到魏羽,他冷冷道「你尋不到的人我幫你尋到了。」


    南裕澤立馬就想到葉青青,他把葉青青找回來了?洛升恰好前來尋他復命,魏羽沖他滿意的點點頭,反而南裕澤瞪了他一眼,落世千表示很無辜。侍女點燃了宮內的蠟,暈黃的燭光照的亮堂,幹清側殿裏,葉青青已等候多時,被迫等候多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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