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背後傳來一道陌生的聲音,那聲音如洪鍾,聲聲入耳,聽似嘶啞,其則威嚴無比。緊接著地麵劇烈的晃動起來,穆平再側耳一聽,終究聽出是腳步聲。而且觀其陣勢,其人數不下五十。


    當即,眾人轉身,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群青甲侍衛,一個個神情嚴肅,鎧甲光亮,手持的大刀也在烈日下被照得異常的刺眼。一縷涼風拂過,他們寬大的披風,被呼嘯的風高高揚起,甚是威風凜凜。威風凜凜背後,被他們齊齊擁簇的,更是一顆奪目耀眼的明珠。


    那人身著身穿一件青色古香緞錦袍,腰間綁著一根蒼紫色蝠紋錦帶,烏黑光亮的頭發下,有著一雙黝黑深邃的睿眼。修長的身軀挺得筆直,整個人一看上去豐神俊朗又透著與生俱來的高貴,威嚴的背後,更顯其尊貴的身份。


    他就是八賢王穆仁德!


    而在他左側微微靠後的位置,站立一人,身穿淺黃色錦袍,手拿摺扇,看模樣已經到了知命之年,臉上還帶著一股文雅之氣。


    看清來人麵孔,在場眾人連忙躬身,恭敬的說:“拜見王爺!”


    穆平也是跟著躬身,早聽聞八賢王美名,今日還是頭一次見到正主,如此豐神俊朗中透著高貴的氣息,還真不失他美名。


    穆仁德緩緩動嘴便道:“今日兩位上宗臨府,真是令本王的府邸蓬蓽生輝啊。”


    “王爺過譽了,老夫聽聞八賢王府邸乃世間絕景,其美名皆被世人讚譽。老夫一聞,今日恰好得空,所有不請自來賞一賞這天下美景,還請王爺恕不敬之罪。”


    “豈敢,豈敢。都說太初門的五長老能說會道,一身法力更是遮天蔽日,今日一見果真如此。”


    “哪裏,哪裏,王爺真的過譽了。”


    “這位上宗是......”


    兩人正談笑風聲,穆仁德揚袖舉步,翩然而至眾人麵前,一眼餘光掃過他身側的季豐說道。季豐聞,眸子掠過一道淺光,微抿嘴唇恭敬回:“五行宗長老季豐,拜見王爺,恭祝王爺......”


    他話未說全,穆仁德猛然換了模樣,他眼如深潭,原本冷靜的麵孔,一下放肆暴怒,跟吐息一般的吼:“給本王滾出府!”


    “為何?我五行宗向來尊百家禮,施仁禮而於百姓,王爺為何如此看待五行宗,難道王爺所說的以禮相待隻是隨口說出的嗎?”


    “那到不至於,本王可以以禮相待任何人,上至達官,下至平民。但本王唯獨就不對五行宗以禮相待,如下次再遇你,本王必殺之!”


    “為何?”


    季豐苦苦問道,他就是想不明白前應後果。雖說太初門位列九門之一,對彼奉為上宗情屬可原。可五行宗並不弱,近百年來,五行宗底蘊已經有超過太初門的態勢,相信不久將來必定會取而代之,成為新的九門之一。


    可為何八賢王會出如此有辱宗門的言語,他著實不明白。


    “本王就告知你為何!”


    穆仁德閃開身軀,站於一側。從旁走出一手拿摺扇之人,他麵色微低,當他仰頭的那一瞬間,五行宗的季豐呆住了。


    他支支吾吾的說:“是...你...”


    “近來可安好,季...將軍。”


    那人說話,刻意放慢了最後兩字。聽到將軍二字,眾人腦袋中如灌了霧水一般,一下雲裏霧裏的,霧氣充斥著整個腦袋,讓他們愣了。


    不單單他們愣了,季豐現在的表情可謂是上能吞天,下能吞海,平常還能吞幾個大雞蛋。他張著碩大的嘴巴,都不知道如果回。


    從他第一眼出現,入得穆平的眼中。穆平就已經猜到這人的來曆,如果沒猜錯的話,這人應該就是琅州三大謀士之一的荀良。


    “季將軍,當年可是你阻擋我去救下那些百姓,你為了五行宗賜予的地位,為了一己榮譽,置百萬性命於不顧,你這是何等的凶殘?”


    “沒有你的命令,沒有五行宗的阻擾,那些百姓會白白死去?如果說他們因何而死,那就隻能說是因你們而死,你們就是劊子手!殺害他們的劊子手!!”


    原來外麵盛傳的荀良棄百萬性命於不顧,那是假的。那都是五行宗放的消息,造的謠傳啊,真正的罪魁禍首是季豐,那所謂的季將軍!


    荀良淚流滿麵的說道:“要不是王爺幫襯一二,隻怕我早就淹沒在百姓的唾液中。今生之性命是王爺賜予的,王爺要我說,我不敢不說,那是因為真正的主謀是你,不是我!”


    “我不想被世人唾罵,你還問何為?我還沒問你為何,我為何要替你受罪,受這辱罵!”


    季豐竟然被荀良咄咄逼人的話語給震到,他啞口無言,不知如何回。如今事已敗跡,他隻能仰天長歎,進無可進,那就隻能退去。


    唉...


    他歎了一口氣,朝王爺與眾人拱手告辭,然後大步往門外走去。誰想剛踏出院門,後腦勺就被一塊堅硬的物體給砸中,他隻感覺兩眼一抹黑倒了下去。


    再仔細看他身旁的物體,那物體很長,並且十分厚重,再瞧像把長刀,不對,他就是長刀,那赫然就是穆平的烏金刀!!


    穆平怒火中燒,腦袋都要炸了。自從季豐說來自五行宗,他恨不得立馬上前撕碎他。為了一擊致命,他就等,終於被他等到了這一刻。孫子唉,叫你們五行宗的人欺負我,短命那個鬼,今日沒殺你了,已經是小爺忍耐的極限。


    穆平絞勁腦汁,得來全不廢功夫,竟然能在此地遇見仇人,真是快事!


    剛才他把烏金刀丟出去,那已經是他最後剩餘的力氣。要不是先前有傷在身,未痊愈,剛才他肯定會對季豐下死手的。


    這時,穆仁德開口道:“拉出去斬了!”


    “遵命,王爺!!!”


    哈哈~~~


    穆平心中樂開了花,咳嗽了幾聲,強忍著疼痛的身軀,一臉的笑容。他沒想自己一刀敲暈季豐,八賢王還這麽幫他,真是三生有幸。


    不過話又說話來,他與八賢王素未謀麵過,他為何要幫自己?


    難不成是因為穆青?又或者穆雪?還是...胖子?是胖子,是胖子,肯定是胖子出去找的援兵,沒想到胖子這麽義氣。


    穆平腦海中已經幻想出季豐一百中死法,沒想到下一秒鍾,他的胳膊被四隻強有力的大手抓住,整個身軀被強行拖行。


    他終於明白穆仁德所說的斬,不是斬季豐,而是他自己!


    “黃口小兒,敢在本王麵前放肆!今日就拿你法辦,拖下去,斬!!!”


    青甲侍衛正準備拖穆平下去,段宏焦急的說:“王爺,王爺,不可。”


    “上宗,你這是置本王的顏麵於不顧?”


    沒想到原本談笑風聲的兩人,此刻互相撕破臉麵。尤其是和藹的八賢王,一下在穆平的心中生起了另一麵,狠心!段宏恭恭敬敬的回道:“還請王爺看在太初門的薄麵上,饒過此子。”


    段宏分明就是在撕破臉麵,看著穆仁德的神色,穆平知道他此刻根本沒把太初門放在眼裏,隻怕今日自己剛殘喘下來的性命,又得予他人之手了。


    一想到這,穆平怎麽想都沒想到,自己怎麽就這麽悲催!


    處處是坑,處處喪命,逆天改命,變成了逆天要命。


    “今日之事,本王皆看在眼裏。此事要不是這黃口小兒從中作梗,隻怕蠻王將來也不會舉兵犯人類疆域。這小兒不單單惹怒蠻族,還驚動聖上,這是何等的大不敬之罪。今日本王要是不把他就地正法,隻怕日後無顏麵麵見聖上了。”


    “誰敢求情,一律視為同罪,斬!!!”


    這下穆平的心懸到穀底了,就算段宏萬分想救,此刻也是心有餘力不足。穆仁德言語一出,玲瓏瞬間拿出腰間的鈴鐺,北門長白也從背後拿出漆黑的枯木,緊握在手。就連一直酣睡的小黑狗,此刻不知被玲瓏喂了什麽食物,莫明其妙的睜開眼,還對著穆平汪汪汪的狼吼。


    “汪汪汪~~~”


    也就在最關鍵的一刻,隻有身邊最要好的兄弟,才會幫自己。北門長白算一個,玲瓏小丫頭也算一個。雖說他們倆實力不俗,一個七段巔峰,另一個更強,小黑狗不用說了,吃奶的勁都用了出來,穆平由心底感激他們,這是實話。


    話不多說,說幹就幹。


    穆平驀地攥緊了拳頭,眼神死死盯著穆仁德,一場大戰看似不可避免了。劍拔弩張,空氣緊繃得一觸即炸,似乎隻要有人稍微動作半步,整個局麵就會陷入不可挽回的境地裏。


    霎那時,庭院門口傳來陣陣的碎步聲,那步伐又急又重,越來越近。如果沒猜錯的話,肯定是穆仁德的援兵到了,此地是他的地盤,任何風吹草動都會引來兵士。穆平餘光掃了側後一眼,怎麽是他們?


    一群奴仆,侍女擁簇著三人前來,三人年紀都不大,與穆平相仿。其中一女子,出奇的美,其相貌之優美,連天上的祥雲,怕也是點綴她的吧?


    是她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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