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


    “醒一醒,穆平...醒一醒”


    琅州平原,豐登城西邊兩百裏地的地方。此刻黑夜已經籠罩,月光垂下,泛起的點點月光,令整個草原波光粼粼,甚是迷人。草原上生活著一群人,他們以村落的形式居住,日出時分,他們便開始起來放養羊和馬,太陽落山之前便歸回村落,晚上還經常舉行盛大的篝火晚會。


    他們快樂的生活著,哪怕每日重重複複,辛勤耕勞,但是他們每個人臉上露出的笑容,足以令旁人羨慕,因為他們開心的活著,所以,他們快樂的生活著。


    這裏有個麵積不小的湖泊,名叫月湖。整個湖麵籠罩在潔白的月光中,放眼望去,碧波萬裏,千島競秀。它背後...是琅州平原為數不多的山巒,群山疊翠,若隱若現,如同一個嬉皮笑臉的孩童,在戲耍月湖的水。


    那湖水的藍,群山的綠,融為一體,不是藍,不是綠,又恰似藍,恰似綠,好一個月湖。不愧是琅州平原上的第一湖。


    在月湖的東麵,有一個小村落,生活大約兩百來人,這裏世世代代以耕農為生,他們吃著平原上的食物,喝著月湖的清水,賞一賞這天下美景。


    不過......話又說回來,就算擁有如此天下美景,他們還是逃脫不了命運的捉弄。


    他們本姓穆。奈何出生卑微。


    從出生成為穆家的奴仆起,就注定一輩子到死都得為穆家之魂。這就是穆家的奴仆村落,整個九霄大陸還有更多類似這樣的村落。


    自由?對他們來說是奢望。


    “醒一醒,穆平......”


    在村角落的一個小院子裏,裏麵住著兩位十五六歲的少年。其中一位身穿一件粗布衣裳,體型挺秀,一頭烏黑的長發前麵是一雙猶豫的眼睛。雖然穿著樸實,卻讓人感覺有種溫文爾雅的氣質。


    他叫穆玉書,是我從小一起長大的發小。他的腦袋裏裝的是整個天下的學識,是無所不能的大學問者。


    穆玉書用白淨的雙手使勁的搖晃著趟在床上不停的翻滾的另一位少年,那少年額頭冒出冷汗,被這雙手搖醒,他一臉困惑的饒了頭,似乎剛才做了一個恐怖的夢。


    “我又做夢了?”


    這就是我......我叫穆平。


    穆平擦了下額頭的冷汗,一臉疑惑的問了起來。


    “又是那個夢?”


    穆玉書起身走到房間中間點亮了一盞油燈,整個黑漆的房間頓時生亮了起來,他坐在桌前,看了下被驚醒的穆平。隻見他,跟著起身,坐在了他的對麵,堅信的說:


    "又是那張臉...還是那個人...同一句話...春蠶雖死,絲猶未盡。蠟炬雖殘,淚猶未幹......“


    “玉書,你讀天下書,心中滿是慧海,是否能幫我解釋一番?“


    “此時就想到我穆玉書了?”


    穆玉書麵帶微笑,下意識捋了捋那短小精幹的胡須,仿佛瞬間變成了一位深山裏的聖賢之人。


    “哪裏的話,放眼整個穆家村,哪怕周圍百裏之地,你穆玉書可稱得上是第一學識者。不找你,我找誰啊?“


    “哈哈!這話我愛聽。“穆玉書笑了起來,然後細細的品味那句穆平時長夢見的話語。


    "我雖讀書萬卷,懂百家學識,但是你那句話,很久之前我便去尋找答案,結果...你猜怎麽著?“


    穆平此時此刻心頭鉚足了勁,似乎有點熱血襲上心頭。自己做夢常夢見的那個人,聽到的那句話,或許下一秒就有答案了。


    誰曾下一秒,又進入了一個迷糊的境界裏。他內心無比的失望。


    “隻有四個字,不甘,希望。”


    不甘?


    又是誰不甘?


    希望?


    現如今九州繁榮,百姓安居樂業,這百年來未曾有什麽大的戰亂,說的上是國泰民安。那個人的希望......他到底在希望什麽?......他又是誰?


    每每當自己迷迷糊糊夢見他的臉龐,驚出一身冷汗,可絲毫看不出他有不甘心和希望...


    隱隱約約看到的是笑...


    對自己笑?


    一想到這,穆平頭皮的差點炸了,一個未曾謀麵,一個夢境裏的人,對自己笑,他自己說不甘心,希望....這....太...匪夷所思了,他的大腦根本承受不了這個抽象的答案。還好這時候,穆玉書及時打斷了穆平的思緒,緩緩說,給了他一顆定海神針般的解答之地。


    “傳說九霄大陸有個古老的門派名天璣閣,能算天下事,能讀天下人,又通各路奇聞異事。如果你想尋真正的答案,不妨上一趟天璣閣,或許能為你解答。”


    “天璣閣在何處?玉書。”


    穆平臉色詫異的追問,這個名字聽上去陌生,又好像在哪裏聽過,朦朦朧朧的。


    “到了中州,自然會知道天璣閣在哪,不過,你要記得天璣閣向來都是以物換物,以事換事。你要得到答案,就必須拿出相等的籌碼。"


    相同的籌碼?


    “別多想了,村長爺爺安排我們明天跟隨進城,別怪我沒提醒你。眼前你最重要的是看個醫師。”說著,穆玉書打了哈欠,趟在自己的床上,準備睡覺。


    聽到醫師兩個字,穆平心中有點猶豫起來,眼色中帶著某種複雜的情緒在鬥爭。自己的身體狀況,他比誰都清楚。


    出生卑微不說,又不知父母是在何方。記得小時候身體還蠻健碩的,後來不知不覺中,身體越來越消瘦,直到現在都已經十五歲了,體重還沒過90斤。


    ...隨著噩夢的開始,他的身子骨一日不如一日,漸漸地現在,連一般的體力活都難以支撐。


    “你以前每半年發一次噩夢,後麵變成一個月一次,現在已經平凡到幾天一次,從我觀天下各類書籍的經驗來說,你這是得病了,明天正好找個醫師看一下,或許能解決你這做噩夢的習慣。”


    “你這是在祈求我嗎,”


    穆平瞪了他一眼,笑眯眯的說:


    “祈求?我跟你從小一起住,我可不想你因為這事,每日煩得我睡不著覺!你愛怎麽想就怎麽想。。。。。睡覺.....”


    “嗬。。。嗬。。。”


    穆平滅了油燈,聽著外麵細微的風聲,似乎彈起了一首美妙的樂曲。很快,兩人就不約而同的睡著了。


    天剛蒙蒙亮,月湖穆家村陸陸續續的,上百人走出村落外出牧農,一天忙碌的生活又開始了。


    村頭一隊二十來人的馬隊,馬聲嘶鳴,周圍的人搬著一袋又一袋的糧食裝上車隊,馬車後麵還拉著一輛裝滿了羊的大型馬車。


    “村長,今年的糧食比以往,都好。不管是顆粒,還是大小,都算上等了。還有二花她娘飼養的羊,也是百裏內最上等的。這次該輪到我們月湖穆家村坐農耕頭名了吧?”


    村口站的一位彪形大漢,體型魁梧,肌肉健碩,如同一頭蠻牛,力大無比。他兩手微微拱起,對著站立在最前麵的一位慈祥的老人說道。


    那老人一臉慈愛滄桑,年輕時烏黑的頭發已有如嚴冬初雪落地,像秋日的第一道霜。根根銀發,半遮半掩,若隱若現。臉上條條皺紋,好像一波三折的往事。他抖了抖右手的古青色煙鬥,麵帶微笑的說。


    “鐵牛,人不可貪得無厭,也不能過於急躁,否則一事無平,壞事接踵而來。”


    穆鐵牛點了點頭,似乎明白了這其中的含義,臉上雖然還保持著微笑,但他眼神閃出的異樣還是瞞不過村長。隻見村長接著說:“該來的總會來的。”


    ”村長爺爺,我們來了。“


    說話間,穆平,穆玉書已經整理好行囊過來,他們背的東西不多。穆平帶了一點路上吃的幹糧,穆玉書的背後行囊鼓鼓的,看來裏麵背了不少書籍。


    “既然,人都到齊了,鐵牛,吩咐所有人出發吧,盡量中午前趕到城裏。”


    “是,村長。”


    浩浩蕩蕩的馬隊,沿著日出的餘輝行駛,很快消失在平原上。


    穆平,這名字是村長爺爺取的。村長爺爺常常跟自己說,平凡人生,做平凡事,生得平凡,就平平安安的生活著,也不枉此行也。這便有了他穆平的姓氏。


    在整個村子裏,我一直都是受所有人的重點照顧對象。不為別的,是因為我身體從小就不太好。長年四肢無力。小時候還好,自從三歲那年的一天晚上,自己開始做噩夢,身體就越來越虛弱了。以至於現在連一般的農活,提個籃子什麽的,提太久都不行。


    玉書是我發小,我倆從小就生活在村裏,都是孤兒,不單單是他們,村裏絕大部分的人都一樣,不知來處,都是村長爺爺帶大,或者帶入村子裏的。每次他們問起,自己從何而來,村長爺爺都避而不談,常常念叨,隻有活著,才是最好。


    也對,他們現在生活的很好,衣食住行,應有盡有,這樣的生活,別人羨慕的來不及。村長爺爺從小教導了我們許多,他就是我們的精神支柱。


    等有一天,自己脫了奴仆的身份,再去尋找生父生母也不遲。


    中午時分,太陽已經頂在頭上。穆平啃完一點幹糧,坐在馬車上,從早上到現在幾個時辰的顛簸,讓他本就憔悴的身體,越發難受。旁邊的穆玉書對著一本皺巴巴土黃色書籍看的津津有味,甚是著迷。


    “玉書,還有多久到豐登城?”


    “前麵便是。”


    還沒等穆玉書說話,坐最前麵馬車上的村長爺爺便開了口。


    “等下去穆王府卸完糧食和牛羊之後,今天在城裏客棧休息一天,明早再出發回村。”


    “是,村長。”


    平常他們卸完貢糧,采購一些生活物資,下午便匆匆回村。今日不同於往日,今日是整個琅州平原上的豐登朝會,所以便多逗留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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