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眼前這尊盤坐的石像,空洞的雙目好似正在望著東方墨。


    僅此一瞬,東方墨就心神俱震。他如避蛇蠍一般,閃電般就要抽回手掌。


    可是這尊石像的手掌卻仿佛鋼鉗一樣,將他給死死鉗住,以他的實力,都無法動彈絲毫。


    東方墨不再猶豫,他猛然運轉了魘極決還有陽極鍛體術,不止如此亦是鼓動了體內的法力。


    “喝!”


    隻聽他一聲低吼,接著手臂猛地一震。


    然而讓他惱怒的是,就在此時,這尊石像竟然毫無征兆的一鬆手,一時間他的所有力氣就像是用在空處。


    “咚咚咚……”


    隻見他他身形向後一個趔趄,腳步連連後退,直到一腳踏在大殿的門檻上,才終於停下。


    “哢哢哢……”


    而在他一踏之下,那石質的門檻都碎裂了,遍布蛛網般的裂縫。


    東方墨霍然抬頭,就看到石像已經收回了手掌,這時豎在了麵前。於是他滿臉驚駭的望著這尊石像,滿是匪夷所思。


    “施主這是何意!”正在他心神劇震之際,隻聽眼前這尊石像開口。


    聞言東方墨臉上的驚駭更甚,他終於反應過來,這或許可不是一尊石像,這可能是一尊活生生的佛陀。


    念及此處,他的臉色一陣紅一陣白。


    並且他神識掃過後,根本察覺不到這尊石像的絲毫氣息波動。


    思量間東方墨訕訕一笑:“這位大師,貧道這廂有理了。”


    其話音落下後,這尊石像一時間陷入了沉吟,這就使得整個大殿都變得落針可聞。


    “桀桀桀桀……”


    直到良久之後,忽然一陣陰冷詭異的笑聲響徹在大殿中,讓人有種頭皮發麻的感覺。


    東方墨下意識的鼓動起了體內的法力,一副隨時都能夠出手的樣子。


    “看把你給嚇的……桀桀桀桀……”


    而察覺到他的舉動後,從石像口中發出的詭異笑聲更甚了。不等東方墨開口,便聽石像繼續道:“臭道士,怎麽稱呼。”


    “嗯?”東方墨沒想到此人之前還一副得道高僧的口氣,而今畫風陡然就變了。


    但修行多年他早已處變不驚,於是就聽他道:“貧道東方墨,敢問大師如何稱呼呢。”


    “忘了……”


    石像道。


    東方墨神色抽動,“大師還真會開玩笑。”


    “開玩笑?誰在跟你開玩笑!”石像道。


    “那敢問大師又是何人呢?”東方墨又問到。


    “老子連名字都忘了,怎麽會記得我是誰。另外,你跑到這裏來幹什麽,說,是不是想拿老子的東西?”話到最後,隻聽石像質問。


    “大師,晚輩不過是對你手中之物好奇而已。”


    “呸,分明就是想拿老子的東西。說,誰派你來的。”石像罵道。


    “沒有誰派貧道來,是貧道恰巧途徑此地,所以過來看看而已。”


    “老子信了你的邪,這鬼地方上千年沒人來過了,這麽巧你就途徑此地?這麽巧你就想來拿老子手中的東西?”石像似乎不信。


    聞言東方墨一時間沒有開口,他不知道眼前的這尊石像是人是鬼,又是何方神聖。不過從此人之前抓住他手腕時的勁道,就能看出此人的修為,十有八九在他之上。是以這時的他遲疑了起來,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我且問你,佛門大典是不是開始了。”


    正在他心中驚疑時,又聽石像道。


    “大師,大典月許前已經結束了。”


    “結束了嗎?大典結束後,看來這群禿驢又要開始妖言惑眾了,哼……”隻聽石像一聲冷哼。


    “這……莫非大師並非佛門中人嗎?”東方墨詫異道。


    “老子勉強算半個吧。”石像道。


    “半個?”東方墨費解,隨即他就搖了搖頭,並話鋒一轉的開口,“敢問前輩為何會枯坐在此地呢!”


    “枯坐?”石像反問,而後道:“老子是自願的。”


    麵對這就像茅坑裏的石頭,又臭又硬的石像,東方墨隻覺得束手無策,隻是他又不想輕易對這石像手中的萬法之壺放棄。


    沉吟間他就像是想到了什麽,不動聲色的看向石像道:“貧道還有點要事,這就先告辭了。”


    說著東方墨霍然轉身,向著來時的方向離去。


    “你站住!”


    就在他剛剛踏出兩步後,在他身後的石像就立刻出聲。


    聞言東方墨嘴角勾起,暗道他猜得果然沒有錯。這尊石像若是真的在此地枯坐了千年,那麽是不會這麽輕易讓他走的。


    不過緊接著他就眉頭深深皺起,因為在石像出聲阻止他的時候,他耳朵微微一抖,聽到了一陣異響傳來。以他過耳不忘的本事,聽聞這種異響的刹那,他就像是想到了什麽,就連呼吸都變得稍稍急促起來。


    不過緊接著他臉上就恢複了自若之色,隨即轉過身來,看向石像不解道:“大師還有什麽事嗎。”


    “臭小子,你說來就來,說走就走嗎!”


    “那敢問大師還有何指教。”東方墨道。


    “指教肯定是有的,你可以坐下來,跟老子好好聊聊,你看如何。”


    “大師就連名號都不願意跟貧道提及,那貧道還有什麽好跟你聊的。”東方墨道。


    “老子的名字真的是已經忘記了,不過外麵那些人都給老子取了個綽號。”


    “綽號?”東方墨古怪的看著此人。


    “不對,是法號。”石像糾正。


    “哦?那不知道前輩法號如何稱呼。”東方墨道。


    “應該叫三戒吧。”石像道。


    “什麽!”


    此人話音剛落,東方便一聲驚呼。


    他一刹那就想起了苦智,那位當初被困在古凶之地湖底之人。


    想當年,此人還曾讓他將一句口信,傳給大西天魔光山的三戒法師。東方墨暗道,莫非眼前這位自稱三戒的人,就是苦智口中的三戒法師嗎。


    沉吟間他就點了點頭,他可不認為天底下會有這麽巧的事情,所以此人十有八九就是苦智口中的三戒法師。


    “怎麽,你聽說過老子的名號嗎!”就在東方墨這般想到之際,又石像開口。


    “嗬嗬,的確是從某人口中聽聞過。”東方墨頷首點頭。


    “誰?”石像道。


    “若是貧道願意說的話,大師是否就願意將手中的那隻木匣給我呢。”東方墨笑道。


    “哼!你覺得可能嗎,隨便一個名字就想要老子的寶物。”石像語氣滿是鄙夷。


    “既如此,那便算了。”東方墨搖了搖頭,語罷他再次轉過身來,再次邁步。


    “誒誒誒,小輩你站住。”見狀石像連忙開口阻止。


    “大師又不願意交換,莫非還有什麽事嗎?”東方墨問道。


    “老子很是好奇,到底你是從誰人口中得知老子的名號的,按理來說老子的名號應該少有人知道才是。”


    這一次東方墨轉過身來,雙目直勾勾的注視著此人,隨即才聽他微微一笑地開口,“既然大師想知道,那貧道就透露一二好了,是一個四肢都被鐵鏈束縛起來的和尚告訴貧道的。”


    而其話音剛剛落下,隻聽“嗡”的一聲,一股恐怖的法則之力波動,陡然從石像身上傳來,以此人為中心蕩開後,向著東方墨猛地轟了過來。


    東方墨神色微微一變,但他卻矗立在原地巍然不動。


    緊接著他就看到從此人身上蕩開的法則之力,即將從大殿中轟出來之際,就像是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給反彈了回去。


    此時整座破舊的大殿顫了顫,抖落下來了不少的灰塵。


    東方墨之前掙脫此人的手掌時,就踏在了門檻上,這時的他早就來在了大殿之外,所以沒有受到任何影響。


    隻見看向此人陰冷一笑的開口,“大師而今被束縛了手腳,而且就在佛祖眼皮子底下,莫非還不老實嗎!”


    “嗯?”


    聞言,石像空洞的眼中,好似有兩道流光閃爍了一下。東方墨從中看到兩隻詭異的眼瞳,正目不轉睛的注視著他。


    “你怎麽看出來的。”下一息,就聽石像再次開口。


    與此同時,那股恐怖的法則之力波動,倒卷而回,全部沒入了石像體內。


    從此人的雙手手腕,還有雙腿腳踝處,各有一根鐵鏈束縛浮現。


    仔細一看,鐵鏈的另外一端,連接著大殿的四根石柱。


    見狀東方墨一聲冷笑。眼下此人的情形,跟當年的苦智還有苦藏,可謂如出一轍。


    而剛才他聽到的那股熟悉的奇異聲響,就是束縛此人的鐵鏈,晃動之後發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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