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過道“正是”然後將信拿與小龍女看。


    小龍女看後,思索良久道“此事的確重要,既然我已答應你去,你也要讓我同去,如果辦完此事尚能不死,我們就留在那裏,永不回中原,若是你死了,我也必將辦完此事,再隨你而去“


    楊過燈下看龍女,風姿依舊,隻是眼角露出細紋,不盡心痛道“龍兒,你遇見我後,一生坎坷,我真是虧欠你太多,此行九死一生,你定要隨我而去嗎?”


    小龍女笑道“你此生的確虧欠女子太多,但唯獨不虧欠的那個人就是我,無論在古墓,還是在絕情穀下,我都從沒妄想過此生能和你相處這麽久,還能為你生養孩子,就是我們明天要死,我心裏也快活的很。”


    話已至此,楊過心中憂結全部打開,兩人相擁而眠,不在話下。


    半夜裏,小龍女輕輕問楊過道“孩子們就放在古墓嗎”


    楊過搖頭道“華山一戰,古墓已不可久留,我想讓明月和曼青帶他們找個偏僻鄉村安身,若我們能辦完此事,便來接他們同去異域,若不能回來,便看他們的造化了”


    小龍女道,“覆巢之下無完卵,我想起當年屠村慘景都心驚肉跳,不如我們修書一封給陸無雙師妹,讓明月帶他們去桃花島吧。”


    楊過想到程英和陸無雙,心中感慨,思索一會道“去桃花島甚好,但是臨行前,我想送一件東西去襄陽,並把今日之事告知郭大俠,若我兩未能辦成此事,郭大俠也可遣他人來辦,聽說現在襄陽戰事又起,明月如何能入,還是我們同去一趟為好“


    小龍女道“何物如此重要?襄陽不知戰況如何,若像八年前那樣,進去甚難,怕陣前折了神雕俠,讓蒙人士氣大漲,你萬不可前去,還是我送他們一程,你在古墓等我。”


    楊過到“我那柄玄鐵劍,如今拿都拿不起來了,想帶給郭大俠,助他駐守襄陽,另將此事親口告知郭大俠”


    小龍女道“那我一個人去襄陽,明月帶他們去桃花島為好”


    二人商量一夜,總覺難以兩全,終決定先飛鴿傳書桃花島,讓明月一行先行出發,送劍之事過三兩日看楊過情況再言。


    過了一月,並不見桃花島回信,楊過怕夜長夢多,便說讓明月帶孩子去桃花島玩,楊若冰等歡呼不已,明月等雖然心下疑惑,但也隻得打點行裝。正待出發之時,忽聽遠處簫聲飄渺,曲調悠揚,霍然正是“碧海潮生曲”


    楊、龍二人麵麵相覷,驚喜不已,小龍女笑道“說曹操曹操到,你這位老友真是和你心意相通,這下萬事大吉了。”


    這時,楊若冰突然哭著跑來告狀,說屋外有個怪老頭,亂變戲法,將她的糖果贏走,小龍女飛身出門道“周老前輩,你騙我女兒糖果作甚”


    屋外果然是東邪黃藥師與中頑童周伯通二人。


    周伯通哈哈笑道“誰叫她和我打賭,我說我能吃下石子她不信……咦?楊老弟,你臉色怎麽和死人一樣?“


    黃藥師擺手止住他,進屋不由分說,就搭了楊過之脈,之後麵色凝重,嚇得老頑童不敢吱聲,他路上打賭輸給了黃藥師,黃藥師要他做一件事,無論什麽,都必須照辦,因此他一路忍氣吞聲,生怕黃老邪讓他去做什麽無比為難之事。


    楊過見二人半響不說話,抱拳笑道“後生晚輩之事,讓黃大哥、周前輩勞形,真是萬分慚愧“


    黃藥師道“你脈象如此凶險,還要去辦何事?”


    楊過道“此事晚輩稍後再稟報,這幾個孩童明日就托付前輩了。”


    黃藥師道“這個無妨,除了這幾個孩童,楊老弟還有什麽心願需要老朽去做?“


    楊過拿出玄天劍道“此劍乃獨孤前輩之遺物瑰寶,小弟不敢荒廢己手,想煩請前輩將此劍送給郭伯父“


    黃藥師輕撫玄鐵劍良久,突然擲於地下怒道“此劍連克英雄,要之何用?!”


    楊過笑著拾起玄鐵劍道“連克英雄,並非此劍之過,還望前輩玉成此事,再說,小弟現在不是好好的坐在這裏嗎”,言罷,再次遞給黃藥師。


    黃藥師歎道“也罷”接過玄鐵劍,不再言語。


    小龍女又取來一木盒道“此為愚夫婦昔日所用君子,淑女二劍,今已無用。郭襄姑娘秀外慧中,必成大器,對我夫婦照撫良多,也煩前輩將此二劍贈與襄妹,祝她早日遇到意中人。“


    黃藥師打開木盒,端詳二劍,隻見盒內寫著“留貽襄女”四字,不禁笑道“你一去不打緊,隻是我那些徒兒、外孫女難免傷心難過了“


    楊過連忙道“荒唐之人不值掛懷,小弟身體之恙還望大哥代為保密。”


    黃藥師笑道“你身體安然無恙,何出此言?”


    小龍女起身去吩咐明月曼青等人準備酒菜,黃藥師等推辭欲走,楊過道“大哥請稍留步,小弟尚有一要事告知。”


    晚上,三人暢談別後之事,老頑童卻不願與他們同坐,與兩個孩童繼續吃飯玩耍,他一手畫圓一手畫方,龍破天學了幾遍都學不會,隻好學了幾句狗叫,楊若冰卻一下子就畫了出來,老頑童無奈,也四肢趴地,學了幾聲狗叫,學的惟妙惟肖。楊若冰開心大笑。


    老頑童不服氣,開始左手先畫小圓,小圓外畫大方,大方外再畫更大的圓,而右手反之,先畫小方,小方外畫大圓,大圓外再畫更大的方,雙手同時運行,就這麽一層層的畫了十幾層。楊若冰試了一下,開始有些困難,但很快熟練起來。


    在老頑童不斷學狗叫之聲中,黃藥師喟然道“我看這大宋也是氣數已盡,洪兄和老毒物離世多年,老朽和一燈大師、伯通世兄均年歲過百,沒有幾年可活,放眼看去,除小女夫婦和賢伉儷,後生晚輩中竟然沒有一個拿得出手之人。”


    楊過道“大哥言重了,江山代有才人出,遠的不說,就說郭伯父家裏,先有耶律齊兄、文武兼備、德才俱佳,為青年才俊中佼佼者,後有郭破虜弟,武藝絕倫,仁心德厚,世間皆傳大有乃父之風,甚至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小弟是萬萬趕不上他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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