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浩遠被他盯得有點心虛:“嗨呀,那麽多小姐姐呢,你就當為我的終身大事考慮,我還沒和小姐姐一起吃過飯呢。”


    “做夢去吧,我絕對不會去四班的。”謝景非常冷酷無情的拒絕,扭頭對顧善傑,“你什麽時候考回一班,讓他一個人在四班,我們一起孤立他。”


    顧善傑麵帶菜色:“有點難,四班的教學進度太慢了,已經要跟不上了。”


    謝景:“對了,小青菊有弄了一個密卷,等回去我拿給你吧。”


    小青菊是一班的數學老師,年紀不大,個子也不高,雷厲風行,戴眼睛,常年紮著馬尾,頭發又黃又炸,從正麵看上去像一朵野菊花,因為名字裏帶著青字,大家都叫她小青菊。


    據數學課代表透漏,小青菊手機上有五十多個全國數學老師交流群,每天活躍在線上,淘全國各地的數學好題,整理成卷,用辦公室的印刷機印刷,發給大家做。


    小青菊沒課的時候天天網上衝浪,掌握第一手消息,她自己整理的卷子體型都很新,往往講過半個月之後才會出現在各大考試的卷子上,可以說是高三數學模擬卷出題的風向標。


    謝景一直覺得數學卷子是萬變不離其宗,包裝成一朵花其實本質上還是那麽些東西。而且再怎麽新,在謝景眼裏也是四年前的題目了。反正他也不怎麽認真寫,還不如拿給顧善傑,他更需要這個。


    顧善傑吞吞吐吐:“我已經有了。”


    已經有了,對不起,謝景忘了,不是誰都想他一樣學習學的兩耳不聞窗外事。顧善傑在一班待了一年半,當然不會隻有謝景一個朋友。


    “是甜甜給我的。”


    \"甜甜?\"寧浩遠聞到了八卦的氣息,從餐盤裏抬頭,“是誰!”


    謝景:“田幼甜?”


    顧善傑點點頭。


    寧浩遠眼珠滴溜轉了一圈,一把扣住顧善傑的脖子,把他扯到自己麵前:“我怎麽不知道!有情況啊!太不講義了吧!”


    顧善傑被他勒的雙臉通紅,爆咳三聲:“你瞎說什麽呢!”


    田幼甜,行走的大喇叭。


    這是謝景對這個妹子最大的印象,他們班的座位一個月一換,第一大列和第三大列換,第二大列和第四大列換。由於隻有第二大列是三個桌子拚在一起,所以每次換座位的時候,總有那麽一列不動如山。


    田幼甜就是不動如山的這一列裏。每次謝景換到中間的時候,都坐在謝景的斜前方,顧善傑的正前方。每天早自習,謝景都被她背書的聲音吵到耳膜炸裂,和旁邊聲音細若蚊蠅的顧善傑形成鮮明對比。


    雖然這妹子嗓門大了點,但人還挺好,熱情活潑自來熟,班裏不少人都挺喜歡他,和顧善傑關係也不錯。顧善傑調到普通班還不忘記給他第資料。


    謝景把他倆拽開:“我倆以前的同學,時間不早了,吃完趕緊回教室。你有了就行了,還需要什麽資料,直接和我說就行了,大部分我都用不上。”


    國慶假的前一天剛好是周四,從早上第一節課開始,假期的氛圍就出來了,早自習讀書聲沒那麽脆了,上課的時候也沒什麽人回答問題了,一群人宛如行屍走肉按秒數時間。


    謝景中午睡了個午覺起來,身上的卷子嘩啦啦往下掉,跟下雪似的。謝景撿起來一看,語文三張專項訓練,數學三張印刷活頁,英語兩個模擬試題,理綜兩張套卷。真的非常對得起這三天假期了,一天都沒浪費。


    謝景聽到後麵施紅紅和吳齊正在熱火朝天地討論作業的分配問題。


    施紅紅:“你寫語文和理綜,我寫數學和英語,怎麽樣?”


    吳齊說:“不想,上次小考英語我才考了126,回家我要坐一套模擬題。”


    施紅紅:“那行,我給你一套英語。”


    吳齊:“我給你一套語文吧,古詩詞解析我都快做吐了。滿腦子的抒發了作者壯誌難酬、懷才難遇的苦悶,怎麽天天都那麽多苦悶,都是閑的。”


    假期作業幾乎很少有人寫進去,一般大家都是用這種你寫一點,我寫一點的方式,相互謄抄,再適當改幾個不一樣的答案。


    謝景把卷子理一理,按照學科歸好類,看見旁邊沈晏清在看早上英語老師發的範文。


    沈晏清用紅筆把固定句式和高級詞語圈出來,一邊圈一邊說道:“你做數學和英語,我做理綜和語文。”


    謝景錯愕:“你怎麽知道我想說這個。”


    沈晏清麵不改色:“我不說,你就會寫理綜嗎?”


    沈晏清和謝景坐了一個月還不知道他,能把平時發的作業寫完就已經很給麵子了。謝景平時的小灶,都是他自己寫一半想寫的,沈晏清寫剩下的一般他不想寫的。更別說這種全班統一作業了。


    謝景非常會順杆爬,一本正經:“當然會啊。”


    沈晏清:“……”


    沈晏清:“那你自己寫吧,咱倆不合適,你已經出師了,為師很欣慰。”


    沈晏清話音剛落,張憲斌從前門進來,在班裏巡視了一圈,走上講台開始講放假的事情,先是老生常談的安全問題,接著鼓勵鼓勵大家學習的事情,最後說明了考試的事情。


    周五開始放假,周末的夜晚回校,第二天一大早就要開始考試了。


    事情講完了,動員大會也結束了,張憲斌從講台上下來,走到謝景和沈晏清的桌子旁邊:“你倆,和我過來一趟。”


    老張進來的時候,沈晏清還在低頭看他的範文,謝景從桌上扯了一張卷子,裝模作樣地開始寫。聽到張憲斌這話,同時抬頭對視一眼。


    這是什麽?茶話會雙人場?


    還是那個熟悉的小黑屋,還是那個熟悉的破桌子,還是熟悉的那個人。


    張憲斌開門見山,直接說了:“謝景,這次大考的重要性就不用我說了,高三也過去一個月了,還有多少時間。這是咱們這個年紀第一次對外大聯考,以前你在咱們學校裏稱王稱霸,關起門來都是一個學校的事情,咱們也說不好你在外麵是一個什麽水平,這次聯考是個很好的機會,睜開眼睛多對外看看,不和學校裏麵的比,多和學校外麵的比。”


    張憲斌帶了謝景兩年整,分科之前就在他們班,是張憲斌帶的最久的一批學生,對謝景的成績可以說是了如指掌。一個一騎絕塵甩來所有人的大學霸,怎麽可能一夜之間全部歸零。張憲斌百思不得其解,隻能把一切歸咎於謝景主觀上抗拒。


    但是現在高三了,時間每一天都在減少,張憲斌隻能用自己的方式讓謝景的進度不落下。


    張憲斌說完謝景,扭頭又對沈晏清說道:“還有你!不準再給他寫作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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