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萬俟卨的話,大殿中瞬間安靜下來,韓侂胄暗暗叫糟,他並沒有怎麽關注江湖中事,所以對宋青書的婚姻情況也不是很清楚,哪知道對方整出了這麽多幺蛾子,先是放出豪言要娶兩個公主,這倒也罷了,聽皇上的語氣貌似有所鬆動,可他家居然還有正牌妻子!


    心中簡直要將宋青書埋怨死,不過如今大家都坐同一條船上,韓侂胄隻好硬著頭皮替他解圍起來:“周芷若雖然身為一派掌門,但歸根結底也不過是一江湖女子,哪比得上大宋公主這般金枝玉葉。待宋公子贏取公主過後,周姑娘自然會退位讓賢,萬俟大人不必擔心。”


    萬俟卨還沒說什麽,宋青書卻搶先開口了:“芷若是宋某明媒正娶的妻子,以前是,以後也是。”


    韓侂胄差點沒氣暈過去,心想真是不識好歹,臉色鐵青站在一旁,決定不再幫他說話了。


    萬俟卨卻是眉開眼笑,心想宋青書啊宋青書,看你這次死不死,旋即皮笑肉不笑地說道:“那閣下的意思就是打算將兩位公主娶回去做小了?”


    宋青書仿佛不知道他用意一般,淡淡地答道:“做小又如何?”


    此言一出,大殿一片嘩然,韓侂胄以手撫眼,覺得腦袋有些暈;賈似道臉上一片似笑非笑的表情,站在一旁看戲;趙構則是滿臉鐵青,處於隨時要爆發的邊緣。


    萬俟卨覺得時機差不多了,跳出來罵道:“好狂妄的小子,居然妄想讓公主做妾?這是赤裸裸藐視皇家威嚴,簡直是豈有此理。”


    宋青書冷冷說道:“蒙古郡主做得小,金國公主也做得小,反而是向他們稱臣的宋國公主做不得小?”


    他並非缺心眼,而是故意表現出這般狂妄之態,目的依然是為了和談時爭取更多的利益。而且身為後世人,他對南宋君臣的尿性再清楚不過,你態度越強硬,他們就越軟弱,相反你如果表現出了軟弱之態,就等著他們露出得寸進尺的獠牙吧。


    聽到他一番話,大殿中瞬間安靜下來,一群麵麵相覷,就連趙構也露出了驚疑不定的神情,今天從宋青書嘴裏冒出的消息一個比一個驚人,弄得他們都有些麻木了。


    “胡說八道,哪個蒙古郡主做小了,哪個金國公主做小了?”萬俟卨身為百官之首,對金、蒙兩國的朝堂也知道一些,腦海中將各位公主郡主的名單過濾了一遍,確定沒有誰嫁給別人做妾,頓時愈發有底氣起來。


    “堂堂皇室,又豈會讓公主郡主給人做妾?”萬俟卨心中暗暗冷笑,決定今天就用這個作借口將宋青書釘死。


    “金國的岐國公主,已經被許配給了我。”宋青書答道。


    “岐國公主?”賈似道神色一凝,“可是金國皇帝的妹妹完顏萍?”


    宋青書微微一笑:“不錯,正是她,完顏萍是唐括辯的妻妹,為了讓我們親上加親,唐括辯特意從中撮合,這件事貴國的諸位公主都知道。”


    南宋諸人紛紛皺眉,他們都是混跡政壇的人精,若說唐括辯此舉隻是心血來潮,為了個所謂的親上加親,沒人會相信,這段婚姻肯定是金國為了拉攏金蛇營才促成的。


    為了拉攏金蛇營,金國皇帝還真肯下血本!


    這是場中很多人的念頭,一些有識之士立刻意識到若是金蛇營與金國共同進退的話,南宋的形勢就危險了。


    “金國能嫁公主,難道我們就不能嫁公主麽?那個什麽岐國公主再厲害也隻有一個,我們這邊卻有成德帝姬、柔福帝姬兩個,至少在數量上占得了優勢。”很多人心中都如是想,不過沒摸清趙構的心意前,誰也不敢將心底的話先說出來。


    龍椅上的趙構也是暗暗心驚,難怪宋青書這麽有底氣來求親,原來有這樣的底牌。他心中清楚,如果金國真的把岐國公主嫁給了對方,那麽自己也隻能同意嫁公主了,就算不能將金蛇營徹底拉攏過來,讓他保持中立兩不相幫也好。


    咳嗽兩聲,趙構開口問道:“宋卿家剛才提到的蒙古郡主又是怎麽回事?”蒙古如今國力之強,可以說已經冠絕列國,他很像知道蒙古對金蛇營是什麽態度。


    “蒙古汝陽王已經將紹敏郡主許配給我,這點韓大人可以作證。”宋青書麵不紅心不跳地說道,反正汝陽王現在又不在這裏,趙敏麽,以我和她之間的交情,應該不介意我扯一下她的虎皮。


    韓侂胄發現自己成了全場目光的焦點,急忙說道:“上次揚州之時,王保保的確稱呼他為妹夫。”


    “怎麽可能!”萬俟卨急了,剛才金國公主有諸位帝姬證明,他不方便說什麽,如今麵對韓侂胄,他語氣就沒那麽客氣了,“韓大人,莫非因為你與宋青書交情不錯,就故意替他說謊?”


    韓侂胄怒喝道:“左相大人,請注意你的言辭!韓某對陛下忠心耿耿,又豈會做那吃裏爬外之事?宋青書與王保保之間稱謂又不是我一人知道,皇上的帶禦器械丁典、吳天德,還有樞密院的辛棄疾辛大人,陸遊陸大人,當時都在現場。左相大人你可以懷疑我,甚至也可以懷疑辛大人、陸大人,難道你還懷疑皇上的帶禦器械麽?”


    “微臣不敢!”萬俟卨急忙說道,開什麽玩笑,帶禦器械都是皇上最貼身最王牌的侍衛,各個不僅武功高強,而且對皇室忠心耿耿,他若懷疑這些人,一是打了趙構的臉,二是得罪了一大批人,畢竟每個帶禦器械身份都不簡單。


    一旁看戲的賈似道忽然開口了:“敢問宋公子,如今紹敏郡主身在何處?我上次將兒子交給了她,結果如今全然失去了音訊。”


    宋青書心中咯噔一下,臉上卻不動聲色:“哼,這件事我也還想問貴國呢,紹敏郡主出使臨安後便失去了消息,我此番南下一是為了求親,二麽就是打算過來討一個說法。”


    趙構終於坐不住了,畢竟堂堂蒙古郡主在宋境內失了蹤,一個應付不好很容易招致兩國兵戎相見,更何況蒙古素來以蠻橫聞名:“紹敏郡主之前離開臨安的時候還平安無事,後來出城約莫百餘裏後,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就此失去了蹤影,朕已經下旨徹查此事,到時候必然會給汝陽王府一個交代。”


    宋青書微微一笑:“皇上既然這樣說了,自然是一言九鼎的,宋某就敬候佳音了。”


    趙構笑了笑,笑容卻有些勉強,紹敏郡主失蹤一事他已經查了很久了,可除了查到曾經有人調動過禁軍之外,再也沒有查到其他有用的東西,雖然大概知道了是誰調的禁軍,可紹敏郡主的下落依然一點眉目也沒有。


    “就算蒙古和金國將公主嫁給你,那也不是我大宋嫁公主給你的理由。我大宋是禮儀之邦,又豈是蒙古、金國那種蠻夷之國、化外之地可比的?”萬俟卨與宋青書已經結下了血仇,因此他是這大殿中最不希望宋青書求親成功的人了,一旦求親成功,那他之前費盡心血營造出來那種大戰一觸即發的形勢就猶如冰雪一般消融,他恐怕再也無法利用手中的權勢來報複宋青書了。


    宋青書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萬俟大人,要知道你之所以能坐上宰相的位置,很大程度是依靠與金國和談的政治資本,你這番話若是傳到金國朝堂,到時候你覺得他們會不會重新找一個代言人?”


    這番話猶如一記響亮的耳光扇到了萬俟卨臉上,大殿中很多人都一臉鄙夷地望著他。所有人都清楚萬俟卨是靠什麽一步步爬上來的,依附秦檜,向金國投降乞和,陷害嶽飛……哪一件是都是遺臭萬年的。


    宋青書話鋒一轉,繼續補充道:“更何況如今蒙古與大宋正處於同盟關係,而蒙古人又最在意麵子,若是他們聽到這番話,不說馬上揮兵南下,至少歸還四川一事恐怕要重新考慮了,到時候萬俟大人恐怕會成為大宋的千古罪人。”


    趙構心中大驚,他沒什麽進取心,可是自保心卻無比強烈,如今南宋半壁江山,依靠長江天險,尚能得以自安,唯一的忌憚便是四川被敵人占領,仿佛達摩克利斯之劍一般高懸頭頂,隨時威脅著江山側翼的安全。


    之前因為萬俟卨的緣故,讓他生了貪婪之心,四川想要,兩淮之地也想要,如今兩淮之地已成泡影,那麽四川就絕不容有失了。


    “萬俟卨,你今天話太多了。”趙構冷冷地說道,私自調動禁軍,已經觸犯了他的逆鱗,之所以沒有動他,是因為還有用得著他的地方,可不是為了留他下來給自己添亂。


    “微臣惶恐。”被皇帝當著文武百官的麵訓斥,萬俟卨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心中更是將宋青書恨到了骨子裏。


    “求娶公主一事之後再議,為了感謝宋卿家之前金國的義舉,朕今晚特意在宮中設宴,到時候還請宋卿家賞臉。”知道了宋青書身後的勢力比自己想象中還要強大許多,趙構說話頓時變得比之前客氣了起來。


    “宋某榮幸之至!”宋青書微微欠身行了一禮,知道趙構要跟群臣商議,接下來恐怕沒自己什麽事了,便起身告辭,趙構也沒有挽留,派太監送他一路出宮。


    走到一處僻靜地方,宋青書對那太監施展了移魂大.法,自己則悄悄往冷宮方向行去,昨晚見到有人賜毒酒,他始終有些擔心李沅芷的安全,想再去確認一下。


    輕車熟路到了冷宮,誰知道房間裏居然沒有那小妮子半點蹤影,他頓時心中一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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