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清楚了,是他!那臉胡子,我不會認錯。”一名嵩山派弟子肯定地答道。


    “吳天德不是沒出來過麽,怎麽如今從外麵進去?”托塔手丁勉疑惑道,他身為左冷禪師弟,為人素來謹慎細心。


    確定了吳天德的行蹤,左冷禪一臉興奮,聽到師弟的疑惑,有些不以為然地說道:“吳天德習得了辟邪劍譜,輕身功夫肯定極為高明,我們派在觀外的弟子未必能察覺到他出去,反正現在已經確定了他就在觀內,傳我命令,二更時分,準備突襲!”


    丁勉一臉擔憂地說道:“要不我們等吳天德下次出來後再圍剿他,玉清觀背後畢竟有著武當山。”


    “根據剛才那弟子的稟告,那吳天德身形如鬼魅,在外麵的話我們哪那麽容易設伏,如今趁著他在玉清觀休息毫無防備,是最好的時機,”見師弟還想再說,左冷禪擺手道,“聽聞李可秀素來與玉清觀中人交好,若是拖得太久被李可秀反應過來那才麻煩了,所以我們一定要戰決,捉住吳天德,我們就連夜離開揚州!”


    丁勉也知道在揚州呆越久越危險,隻好認同了對方的計劃,出門安排等會兒的行動了。


    玉清觀附近一處民居內,6冠英一臉驚歎地望著宋青書:“公子之前那易容術實在是出神入化,居然扮吳天德將軍扮得這麽像。”


    宋青書淡淡答道:“隻不過是粘上一圈胡須,再找一套吳天德的行頭,當時天色又暗,嵩山派認錯了也在意料之中。”


    他不欲自己的易容術曝光,就隨口敷衍了兩句,其他人果然沒有什麽懷疑,唯獨程瑤迦是知道他本事的,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


    另一邊的丁璫唇角漸漸泛起一絲笑容:哼,從進屋過後那個6夫人沒看丈夫幾眼,溫柔似水的眼神一直都在宋青書身上,兩人要是沒一腿本姑娘丁字倒過來寫。


    不過她本來就是個妖女,對這種事情倒也沒什麽偏見,隻是覺得好玩,同時尋思著能不能從中為自己謀取點利益。


    丁璫沉思之際,蘇師旦開口了:“公子為何篤定嵩山派的人今晚就動手?”


    宋青書微微一笑:“蘇先生之前不是分析出嵩山派是為了《辟邪劍譜》而來麽,而這位吳天德劍法驚奇,嵩山派認為劍譜就在他手中。”


    “原來是這樣。”蘇師旦一行人紛紛點頭。


    “相傳當年林遠圖一手七十二路辟邪劍法打遍天南無敵手,今晚真要好好見識一番。”辛棄疾一臉興奮,身上隱隱泛起一股劍氣。


    丁典沉聲說道:“稼軒可能會失望了,這《辟邪劍譜》未必在那吳天德手中。”


    蘇師旦讚同道:“不錯,前段時間各方豪傑齊聚福州,都為那《辟邪劍譜》而去,我也關注過此事,根據情報判斷,各方勢力都撲了個空,所以要麽根本就沒有辟邪劍譜,要麽是被人捷足先登,從吳天德的行程來看,是他的可能性很低。”


    丁不三嘿嘿笑道:“辟邪劍譜肯定是有的,我師父當年親眼見過林遠圖出手,隻是不知道最後落到了誰手裏。”


    “尊師見過?”眾人紛紛追問,丁不三得意地拿起煙杆,將辟邪劍法吹得神乎其神,眾人驚歎之餘,紛紛猜測《辟邪劍譜》如今的下落。


    6冠英忐忑地望了宋青書一眼,見對方臉上掛著一絲淡淡的微笑,並不參與討論,也不開口,頓時放下心來,《辟邪劍譜》這樣的神功寶典,自己哪舍得給其他人分享。


    “嵩山派的人來了。”宋青書忽然開口道。


    眾人心中一凜,紛紛跑到窗戶邊上往外望去,隻見黑夜中一群身著夜行衣的武士,如同螞蟻一般密密麻麻地翻進了玉清觀院牆,很快便傳來了低沉的悶哼聲與慘叫聲。


    “嵩山派果然實力雄厚,難怪能壓得五嶽劍派其他四派喘不過氣來。”蘇師旦看了一會兒,就忍不住驚歎不已。


    “我們等他們和蒙古人拚得差不多的時候再進去收拾殘局。”宋青書的計劃得到了所有人的讚同,沒有一個人有異議。


    丁不三丁不四丁璫本來就是殺人不眨眼的,巴不得裏麵人死得越多越好。


    蘇師旦身為韓侂胄倚重的智囊,自然不會是什麽良善之輩。


    丁典和辛棄疾雖然為人正直,不過嵩山派近些年來結交邪派高手,在江湖中興風作浪,有此報應也是罪有應得。


    玉清觀本來地處偏僻,再加上不管是嵩山派還是蒙古人,都做賊心虛,因此刻意壓製著聲音,所以裏麵打得熱火朝天,也沒有驚動揚州的居民。


    約莫過了半個時辰,察覺到玉清觀中嘈雜的聲音漸漸稀疏下來,宋青書開口道:“我們過去看看。”


    因為火並的緣故,玉清觀外圍已經沒了蒙古守衛,嵩山派留在外麵的人也因為裏麵戰事吃緊,被匆忙召集了進去。


    宋青書一行人悄悄進了玉清觀,現前院地上到處都躺著人,有嵩山派的,有汝陽王府的番僧,可見之前的戰鬥有多麽慘烈。


    打鬥聲隱隱從後院傳來,宋青書招呼其餘人跟上:“等會兒聽我的命令,我喊出手再出手。”不管是汝陽王府還是嵩山派這邊,都不乏高手,隻有等他們消耗得差不多了,才能最大程度減少己方的損失。


    一行人掩身在院牆後,悄悄往後院望去,隻見後院中已經沒多少人了,幾乎都在兩兩捉對廝殺。


    宋青書仔細看去,左冷禪與百損道人廝殺在一起,河間雙煞對上玄冥二老,白板煞星、青海一梟以及左冷禪的幾位師弟和王保保麾下幾大番僧戰作一團。


    百損道人和左冷禪都是陰寒武功宗師級人物,百損道人的玄冥神掌,左冷禪的寒冰真氣,當真是棋逢對手,將遇良才,兩人你來我往,竟然鬥得過平分秋色。


    宋青書心中奇怪,他與這兩人都交過手,左冷禪雖然是江湖中頂尖高手,但與百損道人應該還有一定的差距,兩人為何會戰成平手?


    他仔細望去,終於看出了門道,原來百損道人有傷在身,恐怕是之前嵩山派人多勢眾,汝陽王府的人雖然個個都是頂尖高手,但以寡敵眾,或多或少都要付出一些代價。


    宋青書注意到外麵那些嵩山派屍體很多人都是中箭而亡,應該是死於汝陽王府神箭八雄之手。他見識過神箭八雄的本領,他們個個都是神箭手,連珠箭,區區八人就能弄出萬箭齊的聲勢。


    “群戰的時候,弓箭果然是最有效的武器。”宋青書暗暗感歎,不過很快他眼神一凝,在不遠處現了神箭八雄的屍體,看來嵩山派付出了極大代價,才終於殺了這幾人。


    玄冥二老與河間雙煞也是登對,玄冥二老擅長玄冥神掌,河間雙煞的一指禪絲毫不怵;玄冥二老擅長合擊之術,河間雙煞也是幾十年的師兄弟,早已心意相通,也有一套聯手對敵之法;玄冥二老的兵器是鶴嘴雙筆與鹿頭短杖,河間雙煞的武器則是打穴橛與判官筆,四人猶如走馬燈似的打得眼花繚亂。


    宋青書知道這幾人不打上個幾百回合恐怕分不出勝負來,便將注意力轉移到旁邊,白板煞星、青海一梟再加上左冷禪的師弟,圍攻剩餘的幾名番僧,明顯大占上風,不過那幾名番僧互為依靠,竟纏得嵩山派這邊的人分身無暇。


    之前以唐括辯的樣貌和這些番僧交過手,宋青書知道他們有一種特別的合計之術,能將眾人的內力聯合到一起用,難怪嵩山派這些人占了上風卻沒法奠定勝局。


    “金剛門主呢?”宋青書心中一動,想到了汝陽王府另一個級高手,目光掃視半晌終於找到他的蹤跡,隻見他的對手是一木訥少年。


    “石破天?”上次在金蛇大會見過,宋青書一眼便認出了那少年身份。


    上次金蛇大會上石破天內力深厚,招式乃至對敵經驗卻極為缺失,一段日子沒見,現他如今不管是拳腳還是劍法,居然都大有長進。


    “看來左冷禪在他身上的確花費了一番心血。”宋青書暗暗點頭。


    不過石破天雖然進步神,但金剛門主是成名數十年的老魔頭,無論經驗還是修為,都是如今的石破天沒法比的,再加上一身金剛不壞神功,打得石破天有些狼狽,大力金剛指戳得他哇哇直叫疼。


    不過場中的金剛門主也是暗暗心驚:“這少年好深厚的內力,我的大力金剛指戳在他身上,他身上不僅沒有出現血洞,反震之力還震得我的手指隱隱生疼。”


    石破天的呼痛聲很快引起了丁璫的注意,待看清對方的樣貌,丁璫頓時驚喜交加:“天哥!”


    接著她很快注意到不停攻擊石破天的那個頭陀,嬌斥一聲便衝了下去:“休傷我天哥!”


    丁不三大吃一驚,伸手去抓孫女抓了個空,以他的眼界如何看不出那頭陀武功遠在丁璫之上,心中擔心孫女受傷,急忙跟了上去。


    丁不四怪叫一聲:“老三我來幫你!”說完也衝了出去。


    宋青書眉頭一皺,他哪能料到會出這個意外,本來下麵不管是嵩山派還是汝陽王府都殺紅了眼,隻要坐山觀虎鬥,要不了多久雙方就會同歸於盡,可這個時候現自己這一行人,他們哪還會繼續拚命下去?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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