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咚咚咚。?ranwe?n?w?w?w?.?r?a?n?w?ena


    陳默敲了一會兒門,又按了幾次壞掉的門鈴,過了將近半分鍾,才有一個略帶警惕的聲音從屋內傳出:“是誰?”


    “是我,之前和你通過電話。”


    又過了一會兒,房門打開,露出一張有些憔悴的中年女人的麵孔,雖然臉上溝壑縱橫,但是仔細觀察的話,女人的年齡並不是很大,大約應該在四十多歲的樣子。或許因為生活的壓力都堆積在了臉上,才造成了現在飽經滄桑的麵容。


    透過打開的門縫,陳默也在不動聲色地打量著屋內,昏黃的燈光,局促的房間,雜亂的物品,以及,一個正趴在桌旁寫作的孩子,朝著門口投來詫異的一瞥。


    女人上下打量了一番陳默,隨後看到了他身後的另外幾個人,眼中閃過一絲疑慮。


    “他們是我的同事。”陳默不動聲色地解釋,女人雖然遲疑了一下,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那就進來吧。”


    本來不大的房屋,塞進四個人之後,愈發顯出局促的模樣,正在寫作業的小孩,被母親使了一個眼色,默默地收起書本鑽進了臥室,女人似乎也不打算和他們客套,指了指沙發示意幾個人坐下,隨即開門見山:“我的時間不多,你們想要問什麽就趕緊問吧。”


    陳默攤開了本子和筆,這是他在來的路上特意購買的,“你向警方報告的內容,我們想要更加詳細地了解一下,全部的來龍去脈。”


    “可是,就這樣告訴你們的話,對我來說又有什麽好處呢,為了這件事情,我可沒有少被別人亂嚼舌根。”確定女兒已經關上臥室的房門之後,女人那飽經滄桑的臉上,忽然流露出一絲狡黠。


    “你!”林天恒有些氣不打一處來,就連徐明寬和蔡辰逸也不由得皺了皺眉頭。


    難怪她從一開始的冷淡到忽然答應見麵,原來這個女人,從一開始就已經打好了這樣的主意。不過陳默倒也並不意外,或者說,能夠用金錢解決的問題,總好過拿命去賭。


    更何況故事世界中,金錢根本算不了什麽,很多參與者早就已經嚐試過了,1點的故事點,雖然在現實世界隻能夠兌換1萬元,但是在故事世界,這個兌換比例卻達到了十倍甚至百倍。


    所以,潘龍他們才會毫無顧忌地選擇最舒適和便捷的酒店,隻不過,在故事世界所兌換的金錢,在離開故事世界的時候,也會和其他東西一樣消失無蹤。


    在洞悉了女人的想法之後,陳默沒有絲毫猶豫,從口袋裏掏出一張銀行卡,隨意地仍在她的麵前:“這裏麵有兩萬塊。”


    這些錢對參與者來說根本不算什麽,就算是十倍陳默也拿得出,隻是沒有這個必要,和付出不相匹配的報酬,反而會讓人生出不切實際的貪婪,這些人性方麵的小道道,雖然他不如華子欽這樣精通,但也不至於不諳世故。


    女人的臉上,頓時流露出猶豫的神情,像是對數額不太滿意,但是語氣之中分明又透露著不舍:“再加一萬塊,隻要一萬塊,我就把知道的都告訴你們,我敢保證,絕對比警方了解到的內容還要詳細,絕對都是你們的獨家材料!”


    “如果你不想說,我們也可以用另外的方法調查出來,最多是麻煩一點而已。”


    陳默索性站起身來,而女人的臉上則是掠過一絲緊張。


    “等等,等等,讓我再想想。”


    她似乎有些不甘,但是陳默堅決的態度讓她似乎明白了在這件事上沒有轉圜的餘地,最終擠出了一個不太自然的笑容。


    “我說,我說,我把知道都告訴你們。”


    陳默不再廢話,揚揚下巴示意對方繼續下去,但是沒想到,女人的第一句話就讓所有人心中一凜。


    “其實我也不想搬家,但是實話告訴你們吧,我懷疑,我家隔壁住的,根本就不是人!”


    林天恒噗嗤一笑,“不是人,難道是鬼?”


    中年女人橫了他一點,咬著嘴唇,這時外麵的天色變得更暗了,嘩嘩的雨簾遮蔽了天地,房間內仿佛也被一種詭秘的氣氛所縈繞。


    徐明寬和蔡辰逸,兩個人的臉色都微微一變,實在想不通,林天恒在這種情況下,居然還有心情開玩笑。


    更何況,或許他說的根本就不是玩笑。


    “噓。”女人豎起一根手指,竟然左右看了看,就好像擔心著冥冥之中有什麽東西偷聽了彼此之間的談話一樣,“呸呸呸,可別亂說!”


    她稍稍整理了一下思路,“這個事情,要從兩個月之前講起……”


    說到這裏,女人抬頭望了一下晦暗如夜的天色,緩緩開口,目光之中,流露出深深的疑色。


    昏暗的房間內,隻有說話的聲音和筆在紙頁上沙沙記錄的聲音,隨著她的講述,一個有些詭異的故事,慢慢地浮出水麵。


    女人的名字叫做張心,在這之前一直居住在槐樹巷52號的一座公寓裏,公寓裏的住客不多,一層樓也就兩三戶人家,而女人所住的這一層,左手邊的房間一直是空著的,隻有右邊隔牆居住著一戶三口之家。


    至於這三口之家到底是做什麽的,張心並不清楚,隻知道當家的女人被男人喚做桂芬,有一個和自己女兒差不多年齡的兒子。


    還有就是,那個男人十分地暴躁。


    之所以特別提到這一點,是因為張心曾經不止一次隔著牆壁,聽到對麵傳來男人不堪入耳的謾罵和重物擊打的聲音。


    久而久之,張心也聽出了一些端倪,似乎這個桂芬在出嫁之前,還有一個相好的男人,而她的丈夫,不知從何處拐外抹角地打探到了這一點,加上生活的不順,動輒便把一腔怒火撒在了妻子的身上,輕則惡語相向,重則拳腳相加,時常引來周圍鄰居好奇的探聽。


    她們也未必是真的關心這個叫做桂芬的女人,隻不過是好奇心和八卦心在作祟而已。


    雖然過得不好,但日子還是一天天看似平靜地度過,張心偶爾下班回家,也能夠看見這個低眉順眼的女人,帶著淤痕買菜回來,雙方點一點頭,各自歸家。


    但是兩個月前,事情卻似乎起了一些變化。


    那一天,隔壁的男人在回來時似乎喝了很多酒,眼睛紅得可怕,也是在那一天的爭吵中,張心偷聽到一個驚人的八卦。


    男人竟無端地產了懷疑,懷疑他的兒子和他並沒有血緣關係。


    就算他可以忍受別人的指指點點,也絕不能忍受這種男人最無法接受的侮辱。


    兩個人的爭執,很快變成了單方麵的施虐,張心隔著牆壁,聽到對麵持續地傳來男人的吼聲和女人的慘叫,一直持續了很久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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