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朗和磐石再次離開姑射山之後,二人並沒有遠走,而是快步走進傳送通道旁的鬆林中。


    磐石不解的問道:“兄弟,咱們剛進道場怎麽又出來了呢?”


    燕朗說道:“剛才你有沒有仔細聽吳雲飛所說的話?他聽到須臾生探查完靈力殘餘後說了一句話——‘乾陽盛而坤陰弱’。”


    磐石點點頭,說道:“‘乾陽盛而坤陰弱’這句話是指靈脈陽盛陰衰——難道這有什麽特別的意思嗎?”


    燕朗分析道:“陳涇雖然靈力不及蒼鬆,但是他的靈脈陰陽很均衡——所以‘乾陽盛而坤陰弱’指的是蒼鬆。而蒼鬆是終南山名宿。終南山自萬年前開始,地脈一直在被妖靈道君中的老樹精吸食;因此地脈很弱。所以須臾生由此可以很容易推斷出:殺死陳涇的凶手曾經長期在終南山修道,所以才導致了靈脈陽盛而陰衰。”


    磐石一驚,連忙問道:“這麽說須臾生已經知道凶手是蒼鬆了?!”


    燕朗點點頭說:“正是——所以我們必須在這裏堵截住蒼鬆。否則他一進入道場,必然會被須臾生擒獲。我們再想接近蒼鬆就會很困難。”


    磐石想了想說道:“你說的很對。蒼鬆老兒這種人——稍加威逼利誘,他很可能會轉而投向神仙闕。這樣一來,神仙闕又會多出一隻老奸巨猾的鷹犬。而且,神仙闕也會借助吞並廣濟門而更快擴張自己的勢力。”


    燕朗暗想:這磐石雖然有些時候會粗枝大葉,不過他看待問題的眼光還是相當透徹的;如果他再多幾分謹慎,不失為一個理想的幫手。


    一個時辰過後,天色漸漸的暗了下來。因為第二天還是休息日,道場弟子晚上可以不必回道場報道;所以燕朗和磐石等了這麽久,隻看見了三、五個人返回道場;而且其中並沒有蒼鬆。


    磐石有些不耐煩的說:“那蒼鬆老兒這麽晚都不來,恐怕他今天不會回道場了。”


    燕朗低聲說道:“道兄再忍一會兒——我要是蒼鬆,一定會選擇天黑了返回道場。”


    磐石摸著肚皮嘿嘿笑著說:“等一會兒解決了蒼鬆,咱們一定要去無憂城好好祭一下五髒廟——這肚子都咕咕叫了半天了。”


    話音剛落,忽然一個黑影出現在傳送通道前。


    燕朗一眼就看出來人正是蒼鬆,他顧不上多想,瞬間向蒼鬆發出六重媧皇道法之“盡破之法”。蒼鬆剛一出現,似乎已經察覺到危險近在咫尺;他正要瞬移離開——卻被一道金光擊中,頓時癱倒在地。


    磐石一伸手,蒼鬆的身體整個被吸了過來。


    雖然蒼鬆的靈脈已經被媧皇道法所封閉,為了保險起見,燕朗還是在蒼鬆的身上加了一道神符封印。隨後,燕朗和磐石帶著蒼鬆直接瞬移到無憂城古陽的別院內。


    待磐石用神術封閉了四周之後,燕朗立刻運行“移神術”,元神離體去探查蒼鬆的神識記憶。


    片刻之後,燕朗元神歸位。他首先將蒼鬆身上的一個錦囊摘了下來,從裏麵倒出來一個兩寸長的黑玉葫蘆。這是一種類似於紫玉葫蘆那樣的法器——蒼鬆就是用它吸取了陳涇的記憶。


    隨後,燕朗點亮一支蠟燭。弄醒蒼鬆之後,燕朗冷冷的說道:“蒼鬆——睜眼看看我們是誰?”


    蒼鬆好容易回過神來。他驚恐的看著燕朗和磐石,僵硬的老臉上硬擠出了幾道笑紋說道:“原來是靈道師弟和磐石師弟啊——你們這是在拿老朽取樂嗎?我這一把老骨頭,可經不起這麽折騰——快把我靈脈解開吧。”


    燕朗冷笑道:“老賊——陳涇還在無間之域等著你呢!”


    蒼鬆還沒來得及發出哀求聲,燕朗發出的一道靈光已經將他化為灰燼!


    燕朗正要將從蒼鬆神識記憶中探查到的內容告訴磐石,磐石卻忽然問道:“兄弟,剛才在姑射山下你製服蒼鬆的那一招神術好生厲害!那是什麽神術?”


    燕朗輕描淡寫的說道:“那並非神術,那是媧皇道法。”


    磐石驚訝的看著燕朗,激動的說道:“兄弟——原來你就是九州人皇、諸國盟主靈王燕朗!”


    燕朗笑著說道:“道兄——你憑什麽這麽認為?”


    磐石說道:“昔日南方大神靈指點我修煉時曾經說過:天上地下最玄奧的道法是媧皇道法,它具有自我化生演繹之能。其它一切道法神術與媧皇道法相比,好比是江河比之大洋。媧皇道法雖藏於九州,但隻有九州人皇才有資格得到它!”


    燕朗麵帶歉意的說道:“道兄莫怪——我正是靈王燕朗。並不是我故意隱瞞身份——為了行事方便,這一次連我的屬下都不知道我已經變成了武靈道。我本想合適的時候再表明身份,卻被道兄先看破了。”


    磐石笑著說:“抱歉的應該是我——其實我不該多問,隻是憋在心裏實在難受。請兄弟放心,這件事我一定會守口如瓶的。”


    燕朗也笑道:“此事道兄還是暫時忘了為好——現在我們來說說正事吧。”


    接著燕朗便把自己從蒼鬆的記憶中探查到的消息,一五一十的告訴了磐石。


    原來,陳涇在設法爭取蒼鬆的同時,蒼鬆也在設法讓陳涇加入廣濟門。不過老奸巨猾的蒼鬆一直深藏不露,直到最後一刻才攤牌,說明了自己的身份。在拉攏無望之後,蒼鬆為了殺人滅口而除掉了陳涇。在此之前,蒼鬆還利用黑玉葫蘆抽出了陳涇的神識記憶,從而獲知了陳涇的身份和同夥的情況。


    在蒼鬆的記憶中,燕朗還得到了更多關於廣濟門的情況。因為蒼鬆的級別為法士,屬於廣濟門的中等地位;所以他比同濟藥鋪的陳掌櫃了解更多的秘密。


    廣濟門的曆史可以追溯到來兩萬年前的廣濟會,幾乎與神仙闕同時期成立。隻不過廣濟會一直默默無聞,長期出於蟄伏狀態;直到一百年前廣濟會變成了廣濟門,這種情況才得到改觀。


    廣濟門正式成立之後,暗地招攬靈者靈師,以及各個階層中有一定影響的人物。並從上之向下共設立了七層結構;分別是:**王、大護法、**師、法師、法士、門將、門人。張北鬥、邱璿璣、劉武、楊林都屬於最低級的門人;陳掌櫃則屬於門將級別。蒼鬆手下有六名門將:除了陳掌櫃之外,無憂城的四大望族各有一人,都是管家或管事。


    更令燕朗吃驚的是:暗靈門中竟然也有隸屬與蒼鬆的廣濟門門將。此人名叫董如峰,是暗靈門的一員幹將;近期才加入的廣濟門。


    蒼鬆的上司的身份更加顯赫:他就是赤羽王鄭木最信賴的大內總管錢博!而錢博在廣濟門的地位,隻不過是一名法師而已;然而這已經是蒼鬆所知廣濟門中地位最高的一個人了。蒼鬆在這裏的行動全部聽命於錢博,不過除了物色合適的人選加入廣濟門之外;蒼鬆一直沒有接到過更複雜的任務。


    說到這裏,磐石說道:“看來——蒼鬆老兒也隻是一隻小蝦米!要釣到大魚,還得去王宮大內。”


    燕朗若有所思說道:“從目前所知的情況看,廣濟門在近期並沒有什麽大的動作;所以它的事情可以緩一緩。不過,我還是要設法先通知暗靈門;讓他們暗中監視那個董如峰,放長線釣大魚。”


    磐石聽罷,自告奮勇的說道:“你現在還不方便出麵,不如讓我去把消息告訴你的屬下。”


    燕朗想了想,說道:“這樣也好——暗靈門的門主就是你曾在探春樓見過的那個王老虎。你見到他之後,直接對他說:是一位最愛吃牛門主親手烹製的鬆雞燉鬆蘑的人托你來捎信的。”


    磐石咽了咽口水,嘿嘿笑道:“為兄什麽時候可以嚐一嚐牛門主親手烹製的鬆雞燉鬆蘑?”


    燕朗這才想起,二人一直到現在還沒有吃飯。他笑著說道:“等完成大事,我一定讓牛門主多燉幾隻;讓你我一次吃個夠。這一次道兄隻能在忍耐一下,我等你回來一起去酒樓喝酒。對了,別忘了向王老虎要些銀錢——咱們可是錢袋空空啊。”


    不到半個時辰,磐石瞬移回到了古陽的別院。他顛著手中的錢袋子,笑嘻嘻的說道:“你手下的王老虎可真不小氣,直接給我一袋子銀幣——夠咱們大吃大喝幾百頓的了。”


    吃飽喝足之後,時間早已過了子時;上姑射山道場的通道已經封閉,燕朗二人隻能在無憂城過夜。


    磐石正要瞬移回古陽的別院時,燕朗忽然說道:“道兄,第一次來無憂城是我跟著你走;這一回你跟著我走吧。”


    磐石狐疑的問道:“我們去哪裏?”


    燕朗故作神秘的是說道:“一直跟著我走,你就知道了。”


    不久之後,一座掛滿紅燈的紅樓出現在二人的視線中。幾個迎風擺動的大燈籠上寫著三個金光閃閃的大字:探春樓。


    磐石一愣,笑著說道:“兄弟,你這不是在故意考驗我吧。”


    燕朗調侃道:“道兄遊戲紅塵千百年,也不能說變就變——這樣反而會引起別人的疑心。”


    磐石摸了摸後腦勺,恍然大悟道:“我明白了—— 今天消失了這麽多人物,神仙闕一定會追查道場弟子的行蹤;我們在探春樓過夜,正好可以躲過嫌疑。”


    燕朗點點頭,說道:“這隻是其一,另外我忽然想起了那位暖玉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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