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片刻,端木將軍府大門洞開——兩個寬約三丈、高約二丈的飛輪戰車轟隆隆滾了出來,朝巨型戰車方向追去。路上的行人紛紛避讓,隻怕慢一步被壓成肉餅。


    飛輪戰車是由破軍鐵膽改進而來,其速度、操控性能、攻擊性能都要大大優於破軍鐵膽;是十方國最新製造出的高速戰車。這兩輛飛輪戰車的速度要超出巨型戰車一倍有餘,它們穿過被巨型戰車撞破的城門向擎天峰方向一路追了過去。


    這兩輛飛輪戰車還沒走出多遠,一支滿載貨物的馬幫商隊擋住了它們去路。這兩輛飛輪戰車來不及刹住,先後撞翻將幾輛馬車並碾壓過去。車上裝的陶罐傾倒破碎,黑乎乎的火油流成了一片水窪。


    兩輛飛輪戰車上沾滿了火油,立刻因打滑失去了控製而互相撞在一起;接著又撞到了一顆大樹才停了下來。這時一支火箭射來,飛輪戰車立刻燒了起來。不一會兒,裏麵操控戰車的兵士受不了煎烤狼狽的爬了出來。


    這時間,巨型戰車已經跑的看不見影子。


    首陽大將端木龍站在點將台上目睹了這一切,陰沉著臉對身旁的老者說了幾句什麽。沒過多久,一隻奇怪的大鳥從將軍府屋頂飛了起來;很快就升到了高空。


    燕朗操控著巨型象腳犀戰車一路狂奔,雖然速度不及飛輪戰車;但也遠遠超過巨型戰車本身的速度。因為他發出血魂紅雲在下麵托著巨型戰車,這樣可以卸去戰車的大部分重量。


    不過因為拒陽石的作用,隻能用血魂紅雲為巨型戰車卸力卻無法負載著它飛行。


    在整個鱗丘山脈中,擎天峰的高度僅次於鷹堡峰,全高一萬兩千丈,堪與血魂山脈的萬仞山媲美。一炷香的工夫過後,燕朗就看見了擎天峰的全貌——危岩嶙峋,飛鳥難過;真如一柱擎天,直插雲霄。


    昨日燕朗從陵城乘血魂紅雲飛來時,便注意到擎天峰四周的地貌——那裏溝壑縱橫,很容易隱藏體量龐大的東西。他之所以要奪走一輛戰車,就是為了日後能以彼之道還治於彼身。


    燕朗見此處已經遠離了城郭、又不見追兵,便放慢了速度、漸漸停了下來。他跳下戰車正要瞬移到擎天峰腳下查看地形,忽然聽到遠處的天空傳來一陣陣奇怪的聲音。


    燕朗轉身一看:遠空中一隻怪鳥朝他所在的方向飛了過來。它的速度極快——很快就飛到了視線能看清細節的範圍。這隻怪鳥的體量很大,和衛十一的元鷹相當。翅膀卻比元鷹還寬大一倍有餘,上下煽動的速度也非常快——根本不像是鳥類能做出的高頻動作。


    燕朗想起鐵毒蜂,忽然明白過來:這根本不是鳥,而是十方國的製造師造出的飛行戰車。


    怪鳥一樣的飛行戰車帶出的風聲越來越近,燕朗已經可以清晰的看見最細微的地方。這飛行戰車並不像一隻鷹,而更像一隻長著翅膀的獸類;卻又不像鐵翼獅子那樣雄武,反而像一隻怪異的蝙蝠。飛行戰車的身上覆蓋滿金色的鱗甲,一看便知是由拒陽石合金打造而成。


    飛行戰車在空中盤旋了一會兒,突然俯衝下來——兩隻伸張開的巨爪泛著金光,向燕朗和巨型戰車抓了過來;攻擊的姿勢倒是很像鷹類捕食的動作,力求一擊則中。


    怪鳥中的操控者料定自己絕不會受外力的傷害,行事肆無忌憚不留任何餘地。他不知燕朗在這短短的時間內,已經發現了怪鳥身上唯一致命的弱點——瞭望孔。這個弱點也是燕朗從巨型戰車上就意識到的。


    原來怪鳥和戰車一樣,都有若幹個瞭望孔。這些瞭望孔小的如貓眼、大的如拳頭;是用拒陽石和透明晶石搗碎後混合燒製成的透鏡。這東西雖然可以抵抗靈力和魂力,但卻比較脆弱——經不住硬物的重擊。


    燕朗拔出血刃刀,用它當做普通的短刀飛射出去。燕朗自小在東野草原打獵,拋石、射箭和飛刀是他的拿手好戲。


    一道紅光飛過,血刃刀擊碎了窺視孔、飛進操控室。飛行戰車頓時失去了控製,傾斜著衝了下來和巨型戰車擦身而過。就聽一陣轟隆隆的撞擊聲和刺耳的摩擦聲,飛行戰車衝出了百步遠才停了下來。所經之處,地麵被犁出一道寬闊的深溝。


    燕朗一伸手,血刃刀自動飛回手中——上麵明顯多出一道血痕。他跳下巨型戰,縱身一躍跳到飛行戰車前麵。燕朗透過破碎的瞭望孔看見裏麵趴一個人:右肩膀還在往外流血,看不清容貌也不知是死是活。


    燕朗很快打開了飛行戰車的蓋子,把操控者從裏麵拖了出來。翻過來一看:這是一個高鼻凹目的老人,一臉的絡腮胡須是金黃色的。


    燕朗心裏一怔,他記得冉飛淩描述過的胡布衣就是這個樣子。


    燕朗迅速查看了一下老人的傷情,除了肩膀被血刃刀紮出一個深深的血洞之外,其他並沒有大礙;昏迷的原因隻是撞暈了過去。


    燕朗又用靈力探查了一番——發現他身上並沒有靈脈活動的跡象,體內卻有修煉多年留下的痕跡。和冉飛淩所說:胡布衣修煉多年、靈脈卻突然消失,完全吻合。


    燕朗發了些純淨的靈力注入老人的體內——這雖然不能激活他的靈脈,卻可以暫時幫助他恢複身體。


    不過一會兒,老人微微的張開了眼睛。


    燕朗忽然大喝一聲:“胡布衣!”


    老人立刻坐起身來,應了一聲。因為他剛從昏迷中蘇醒,神智還沒完全恢複——這都是下意識的反應,這時候的反應才是最真實的。


    燕朗見此人果然是胡布衣,心想得來全不費工夫。


    胡布衣自知泄露了身份,連忙假裝神誌不清的說道:“我叫端木愚,乃是十方國堂堂三品神鷹劍師,不是什麽布衣平民。你又是什麽人?敢毀掉老夫付出十年心血打造的鷹翼戰車,不怕被誅滅九族嗎?!”


    燕朗看著眼前矢口否認的胡布衣,想起為了尋找他而慘死的冉飛淩和至今下落不明的國師駱花。於是憤怒的喝道:“胡布衣——你身為雲宗國王族長子、天機院開山宗師,卻為了一己之私甘願被邪惡勢力所控製。還試圖借助十方國的勢力奪取王權。就算你能僥幸當上了雲宗國的君王,也隻是鱗丘老賊的鷹犬而已!”


    胡布衣大驚失色,他沒想到對方如此了解他不可告人的秘密——這一席話像刀子一樣,準確的刺中他內心最軟弱的部位。他不在否認,無力的垂下頭來;一副衰老到要行將入木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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