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玉棠的話驚倒眾人了,她是要自殺?秦連生因為快步跑來的,氣息不穩,王建抱落水之人弄得渾身淤泥臭哄哄髒兮兮的。心裏怒極,這賤人好生歹毒,竟然是想害死我的兒子。


    一時嚇壞了,關注秦連生凝重的神色,他怕兒子出事。


    秦連生平息,這樣才能好好把脈,驚恐害怕的神色讓他張大了嘴巴。


    片刻。


    “少城主,這,胎兒,胎兒沒了心跳了哇。”王建一聽,原本跪地抱著楊玉棠的,此刻扶她坐起來,“嶽父大人,你快施針,或者喂藥,救救我的兒子。”


    秦連生搖頭,“來不及了,玉夫人剛才嗆水窒息,讓孩子嚴重缺氧,他小小生命經不起這樣折騰,他,沒救了。倒是玉夫人,若不趕緊催生出死胎,她有性命之憂的。趕緊抱她去臥室,找產婆來。”


    王建麻木抱起楊玉棠呆看其人此刻冷靜下來了的淡然模樣。


    “你好歹毒,你想死也別害死我兒子啊,他也是你的親骨肉哇!”一邊罵一邊飛跑抱她進了臥室,丫頭們脫去沾染淤泥的衣服,替她穿上幹淨衣衫。


    秦連生忙忙施針,開藥方命人快抓藥熬上,先穩住玉夫人神魂要緊。


    王建茫然看看所有人,黑妹一身透濕淤泥,哆嗦著站在雪芙身邊,抹淚。


    “你可是為救玉夫人跳下水去了?”王建問她。


    “奴婢沒有。玉夫人的金步搖掉下水了,讓奴婢撈,沒想到,沒想到她使勁將奴婢推下了水後,自己也翻過欄杆落水了。嗯嗯~~~~太嚇人了~~~”黑妹細想,原來玉夫人想拉自己陪她一起死咧。後怕的要命。哭了起來。雪芙不顧她一身淤泥,近前拍拍她肩膀安慰。


    楊玉棠閉眼誰也不看,湯藥端來她擰頭不喝。王建二話不說,過去鉗住她下巴一使勁迫她張開嘴巴就灌。楊玉棠無力掙紮,被灌下一碗藥去。


    產婆也到了,命燒水備巾帕等用品。


    “少城主啊,胎死腹中的婦人多半都半條命了,所以,我可隻能盡人事聽天命啊。”產婆見是少城主夫人,嚇的直接想跑,救不活可咋辦。


    “你放心吧,這賤婦作死,救不活就拉倒!”王建聽黑妹說是楊玉棠推她落水的!明白這玉夫人心生恨意,歹毒到想帶自己兒子一塊見閻王去呢。


    “老嶽父,就麻煩您救她一救吧,實在救不活也是她的命數。雪芙咱們走。”


    不由分說,王建拉起雪芙大步出門。


    孩子沒了,讓他心酸難過,但楊玉棠的狠毒卻使他恨極其人。還有,王建突然想起皇上跟鬼帝聊的甚好,有沒有聯絡方法,求鬼帝放自己兒子回魂?


    他撒丫子飛奔去找皇上了。


    皇上聽呆。


    “沒有留下聯絡方法,因為他說陰陽相隔,不宜來往。”僖宗很是遺憾告訴他。


    王建泄氣,一下子蹲下半天不起。


    玉夫人如此狠心麽?


    雪芙讓黑妹兒洗澡換過衣服,安慰她幾句讓她別害怕了。


    “我知道玉夫人因為何事尋死,與你無幹。相反,你還救了她的命呢。”


    雪芙明白楊玉棠絕望了,她母親逼她來替舅舅求情,皇上少城主都沒有答應,反倒肯定了他絕對是死罪難逃。還有建哥哥對她的態度,讓她徹底寒心了。


    可是無論如何孩子無罪啊。都八個月大的胎兒了,怎麽忍心讓他胎死腹中!建哥哥的兒子,雪芙不由替那孩子傷心落淚了。


    秦連生協助產婆讓死胎生了下來。


    楊玉棠痛得死去活來,幾次昏厥,全靠秦連生這神醫在一傍救治。


    “乖乖孩兒啊,你的命星差一丁點運氣,可憐你隻能是個死胎。不要怨恨你娘,她落水也算命大自己還活著。快些去投胎吧,定能投個好人家。”產婆看見死嬰都完全成型了,是個大胖小子。烏紫臉色,緊閉雙眼。心疼的嘮嘮叨叨流眼淚。


    楊玉棠精疲力竭,昏迷過去了。


    秦連生看看孩子,悲傷的不知怎麽辦好。


    “你們包裹好他,等他娘親醒過來後,讓她看一眼自己的孩子在埋了吧。”


    留下藥丸,秦連生步履沉重回了書房。天下還有如此狠心的女人?


    王建問過楊玉棠的情況後,沒說話,讓何方亮同自己一起過去看看楊玉棠。“我擔心她再次尋死,你勸勸吧,我去把孩子抱走。”


    楊玉棠醒來,麻木看看一傍放著的孩子。沒哭。隻是撫摸自己癟了的肚子,木然躺著。王建無話可說,看看自己可憐的孩兒烏青色小臉,抱了起來貼了貼臉。大步走了。


    誰也沒帶自己騎馬去了秦娘子的墓地,再傍邊用劍深深的挖了個坑,脫下自己外衣裹好孩子放進坑裏。填好土。他坐傍邊發呆。


    兒啊,對不起,你遇見了狠心的娘親和粗心的爹爹了。或許你投錯了胎?該去那小家小戶人家做兒子,必定心肝寶貝似的養下來。此地沒人,王建想起可憐的兒子,忍不住大哭了一場。


    直哭的小九受不了了,現身輕輕拍他的背,溫柔替他擦了會淚。


    僖宗也很是替王建惋惜,馬上要出生了的兒子啊。就這麽死了。


    田丞相震驚,卻又能理解楊玉棠的行為,她對王建的愛情絕望了,報複他的方法,深閨婦人也隻能想到這個了。


    ……


    王建回城就想起師傅在青羊宮道觀裏呢。暫且放下心裏的悲傷,去看看師傅,請他晚間去趟芙蓉苑替靈兒招回花魂。


    明一自然是滿口答應了。


    “你怎麽兩眼通紅?還是累的撈不著睡覺?”明一關切問道。


    王建眼圈一紅,滴淚不止。小九飄在明一眼前幾個旋轉間,讓明一明白了王建何事傷心。


    “世上人都道最毒婦人心,果然是有哇。罷了,建兒你們的夫妻情分隨著孩子一塊夭折了。好好超度你慘死的孩子吧。”


    “午夜,為師自會去芙蓉苑看看靈兒這小花妖的魂魄能否聚集起來。隻能是你和雪芙,皇上,白靈可以去。萬不可被其他人打擾。切記。”


    王建叩頭後離開師傅走了。回府先去安慰哭的雙眼紅腫的雪芙。她憐憫那個可憐的孩子,哭的哽咽難平。


    “雪芙,打起精神來,師傅午夜去芙蓉苑替靈兒還魂,你和皇上,白靈都可以去。咱們等了這許多日子,好不容易盼到芙蓉盛開,不可因為其他事情影響了師傅做法。切切記好。”


    反複叮囑了雪芙和白靈後,王建去見皇上,告訴他師傅午夜會來。


    僖宗不便問及孩子,因為建哥哥紅紅的雙眼已經說明了一切。


    “朕已經讓田丞相擬文,讓你這巴蜀之地的州縣官員都來都城覲見,朕要當著108縣的縣令殺了黃大偉,用他的血警示所有官員,貪汙官銀,瘋狂斂財者就是這樣的下場。”


    僖宗想了好幾天決定要殺一儆百的殺了黃大偉。國庫常年的空虛,每年度沒有少給地方一個子的列銀。不知地方官員向黃大偉這樣的還有多少!


    看來要常派欽差大臣下去微服私訪才好。


    夜裏,麗妃和兩位美人都嚷著要跟皇上去月色裏賞花,她們聽皇上說要去,所以也想去。都被僖宗攔住了,“你們還是陪田丞相聊天吧,朕想和王建去賞花,順便勸勸他失子之痛。你們都去了不合適。”


    這理由讓美女們沒法跟去了,誰都知道少夫人落水自己沒有淹死,卻讓腹中孩子窒息而死了的事情。看起來少城主確實需要安慰。


    等僖宗和王建下馬帶著雪芙進了芙蓉苑,就看見明一道長早到了,他圍著靈兒花魂藏身的那株芙蓉樹,轉圈呢。


    月亮又圓又亮,僖宗一算日子,哦,十五的月亮十六圓,今日是十六咧。清輝撒滿人間,籠罩芙蓉苑,朦朦膿膿中似乎有什麽神秘詭異的東西飄蕩樹梢間,花朵邊。


    白靈沒讓皇上看見自己,他成為大狼狗早來了芙蓉苑,他心裏急切盼望靈兒姐姐魂魄歸來。明一看見僖宗和王建,雪芙來了,舉手示意別出聲。他自己腳步輕靈繞樹專注看花兒呢。


    僖宗又有了感慨。那就是,牡丹芍藥隻需垂眸便可觀賞,而芙蓉花兒,卻需要仰視,因為它們高高開在樹上,要欣賞麽,就需要踮起腳尖,或者搭梯子呢。


    怎麽白天都盛開的芙蓉花朵,此刻全都合攏花瓣成為花骨朵了?但別的書上花兒還是盛開著的。僖宗感覺神奇,不由屏氣凝神。深怕自己出氣粗了影響到靈兒還魂。


    師傅雙腳離地飄起在空中,他手裏掐著法指,指向這株芙蓉樹。


    慢慢的滿樹花骨朵緩緩開了,花香漸濃。有螢火蟲一團團飛了過來,將芙蓉樹照的隱隱約約仙樹樣,再有各色蝴蝶,翩翩而至,它們被花香吸引而來。已經是午夜時分,隨著花香濃鬱,螢火蟲飛舞,蝴蝶翩翩,芙蓉花兒全都盛開,似乎為迎接月色和螢火蟲,蝴蝶它們而開。。


    明一看見芙蓉盛開了,飛去樹頂摘下一朵最大的雪白花兒來,口中念念有詞,雙手不停施法。


    時不時舉起芙蓉花兒,但,沒有王建看見過的紙片人樣靈兒出現。


    “你喚喚她。”明一輕聲告訴王建。


    王建趕緊上前,輕聲喊:“靈兒,靈兒~~!你出來看看建哥哥,我師傅來助你還魂呢。靈兒,靈兒~~!”


    芙蓉樹似乎哆嗦了一下,花骨朵們也似乎哆嗦了一下,但是沒有任何事情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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