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素貞發怒,作為徒弟的沐風再不敢多言,老老實實坐下,安靜的吃飯。


    “嗯哼……”陳閑見餐桌氣氛沉悶,雖然古人講究“食莫言,寢莫語”,但那是一些注重禮法尊卑的頑固派幹的事,餐桌上說些家長裏短,談論些有趣的事,宴席氣氛熱烈,飯吃起來才更香甜,所以便清了清嗓子,準備說兩句救下場。


    上天早注定陳閑救場的話要胎死腹中,他還沒來得及開口,便見法海所在的廂房門被打開,傷得很重的法海正拄著禪杖,一瘸一拐的走出來。法海實在是沒臉在這裏待下去了,服下沐風調製的特效藥,修煉調息了會,手腳能動後,便準備離開。這裏兩個人,不對,是兩個妖,一個是差點將自己氣死了的人,雖然是自己佛心不堅定所致,不能將過錯算其頭上,畢竟人家一句髒話都沒帶,但恨是一定的;另一個是偷自己寶丹,阻自己修行的大仇人,卻救了將要死的自己,法海實在是不知道該如何麵對,隻想盡快離開這裏,離那兩個妖怪遠遠的。


    “大師,你傷得極重,我不是讓你好好休息,不要亂動嗎,你怎麽起來了?”爛好人沐風立即放下碗筷,快步奔到法海身邊,扶著他,一臉關切的問道。


    “沐風施主(知道沐風不是道士後,稱之道長明顯不合適),貧僧有急事要去處理,不能久留,這便告辭了。”法海說著,掙脫沐風的攙扶,來到膳堂前,對白素貞、陳閑道:“多謝白姑娘救命之恩與這位大仙的指點之恩,讓貧僧經曆了一次生死間的大恐怖,讓貧僧的佛心更加堅定。”


    白素貞沒有言語,陳閑則嘿嘿擺手笑道:“舉手之勞而已,小和尚不必太過感謝。如果實在想感謝我的話,把你手裏那把拐杖送我就行了。”


    對陳閑的毒舌,法海對其評價是該下拔舌地獄,所以隻當沒聽見,對兩人彎了下腰後,便要離去。


    “大師,你傷得真的很重……”沐風攔住法海道。


    “心靈創傷,甚於肉體,我留在這裏,心不定,不平,傷勢隻會越嚴重。”法海道。


    “有道理。”沐風是個精通醫術的修士,知道心靈對身體的影響,一個身體健康的人,若心如死灰,那麽身體便會很快垮掉,隨便得種病,便會病來如山倒。


    “死要麵子活受罪!”陳閑嗤笑道。


    法海隻當每天見,拄著禪杖,就要離去,突然像是想起什麽一樣,緩慢轉身,對一臉擔憂之色的沐風道:“觀施主行事,實是菩薩心腸,與我佛門慈悲為懷的教義十分契合。臨別之際,卻是想問施主一句,可願隨貧僧出家修行?”


    “法海在撬你家牆角,你要不要去暴揍他一頓,如果不忍對殘障人士動手的話,可以請我幫忙,嗯,反正我也幫過你許多次了,也不在多幫你一次,你可以再欠我個恩情,債多了不癢。”陳閑笑道。


    白素貞本來很惱怒的,但被陳閑這麽一鬧,弄得有些苦笑不得,計較的話,就成了欺負殘障人士,不計較吧,自己豈不成了沒脾氣的麵人(任人揉捏)?


    沐風看了眼白素貞道:“多謝大師美意,不過我已經有師傅了。”


    “施主作為一個人,拜一妖仙為師,恐有不妥。人妖有別,白姑娘在修行上能給你的指點實在有限。而且恕我直言,施主資質駑鈍,修煉的卻是最重資質的道門正宗功法,進境緩慢,怕是到死也成不了仙。而我佛門,對資質要求不高,更重心性,更適合有菩薩心腸的施主修行,或許長生有望。”法海似乎來勁了,他如今與白素貞可謂兩不相欠,但心頭卻憋著一把火,非得給白素貞找點不自在才行,而且他也很喜歡爛好人一樣的沐風,是故極力勸說其加入佛門。


    陳閑摸著下巴思考起來,回想白蛇故事中,許仙的確拜法海為師,說明其跟法海有師徒之緣,搞不好這沐風真會被法海忽悠走。他暗道那樣的話,就隻剩自己和白素貞獨處了,孤男寡女共處一個屋簷下,不發生點什麽,太對不起白素貞的美貌了。


    “不對啊,我想這些幹什麽,我是來遊戲人間,尋找自己的大羅之道的,可不是來獵豔的。對了,被法海一陣貶低,這白素貞怎麽這麽平靜?”陳閑突然回過神來,結束了自己的意淫,向白素貞看去。


    白素貞此時正在低頭掐著手指,指尖有道道玄光遊走,似在演繹玄妙的天機。


    “這白素貞的一手推算之術簡直驚神泣鬼,連觀音那種大能的行蹤都能推算出來,也不知道她現在在推算什麽東西。”陳閑看著白素貞如同跳舞一般的手指,有些出神的想道。


    白素貞在那用心推算,陳閑在那看著白素貞的纖纖玉手發呆,法海在等著沐風的回答,沐風在那考慮,場間一時安靜下來。


    許仙是個優柔寡斷,沒什麽主見的人,他的前不知多少世似乎也有這樣的毛病,一邊是教導兩百多年,領自己入道的授業恩師,一邊是成仙長生不老的誘惑,實在讓沐風不好決斷,久久無法做出選擇。


    “啪”的一聲,陳閑眼中出現一道光,立即將其從白素貞那帶著魔力的玉手解脫出來,回過神來的他,發現白素貞已經停止了掐算,臉上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


    “裝神弄鬼!”陳閑心中很是不爽,暗自思索起剛剛的感覺來,白素貞推演的時候,那指掌間流淌的玄妙氣息很吸引人,竟然讓他這個半步大羅的強者沉迷了進去,真是一了不得的法門。


    “剛剛竟然從白素貞身上感受到一種大羅無缺,天道無漏的感覺,是那功法太玄妙,還是這女人隱藏著什麽秘密,搞不好是什麽大能轉世。”陳閑凝目望著白素貞,暗暗沉思。


    “你的初心是什麽?當年我們初遇時,我問你,你有什麽願望,你是如何回答的?”白素貞聲音平淡的問道。


    “讓你嫁給我,償還我的魚債。”陳閑道。


    “呃?”白素貞臉上的表情一僵,抓狂道:“混蛋,我沒問你,我是問沐風。”


    “哦哦哦,會錯意了,我還以為你是要償還魚債了呢!”陳閑不好意思的笑道。


    “我的初心……”聽了白素貞的嗬斥,沐風總算從艱難選擇的糾結之中清醒過來,喃喃重複一句後道:“當年我已師傅初遇時,你問我有什麽願望,我想到被病痛折磨而死的父母,我就說想要無病無疼,長生不老,你便說跟你修行吧!”


    “既然如此,那你還猶豫什麽?誠如那光頭所言,你資質奇差,修道門功法,怕是長生無望,而且我算了下,你的確與佛有緣。再說你隻是我一個記名弟子,轉投他人門下,也不算欺師滅祖。”白素貞道。


    “多謝師傅成全!”沐風恭敬的的給白素貞叩了幾個頭後,轉身向法海跪拜道:“弟子拜見師傅。”


    “好好好,徒兒快快請起,待回山門後,我便正式收你入門,為你摩頂受戒。”法海有些艱難的扶起沐風道。


    見法海臉上的歡喜,陳閑心中一陣腹誹,附耳對白素貞道:“依我看,這法海是想找個比自己自己資質還差的人當徒弟,這樣才會有存在感和成就感。”


    白素貞本來還有些傷感不虞,見陳閑親昵的附耳言語,還要擺臉色給他看,不想陳閑言語有趣,忍不住微微一笑,那心裏的一絲不舒服也散了。


    師傅領進門,修行在個人,白素貞心想,自己也算是將沐風引進了長生這條道上,還了他前世的恩情,以後就隨他去吧,能否成仙,就看他的造化了。


    白素貞這麽想著,身上的氣息默然一變,玄之又玄,似乎是要突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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