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陳思思報完幕之後,就退到了後台,我並沒有完全退下去,站在後台跟前台的那塊,剛好是能看到台上的人,但是台下的人看不到我,在我腳邊,就是那個栓著背景板的繩子,昨天我就發現了,因為每個節目完畢之後,這裝逼的演出場就要把幕布拉下來一次,我可以趁著機會,把那繩子跟幕布的繩子係在一起,隻要是幕布繩子往下一拉,那拴著背景的繩子就會被扯動,這一扯,那背景就會砸過來,嗬嗬......


    這要是發生在徐敏那五個人團體舞蹈的時候,那徐敏的節目就算是廢了。


    這節目是倒數第二個,前麵的節目都不出問題的話,那些來觀看演出的領導隻是會吃驚這場意外,或許會找監獄的茬,但是絕對不會取消這次外出的活動,畢竟在外麵已經宣傳了,再重新排練是不及時了,市裏的領導會以為這是意外,但是實際上這意外還是讓監獄丟臉了,這五個人還有負責人肯定會背黑鍋,沒辦法,監獄就這樣,出了事必須有人來背黑鍋,就算是你也是受害者,你也冤枉,誰讓你趕巧了?


    所以如果那背景在徐敏那些女囚跳舞時候掉下來,徐敏的那些名額肯定就會廢了,監獄裏不會再讓徐敏帶了,替罪羔羊,就這麽簡單。


    這背景板前麵是塑料,後麵是鋼架,砸不死人,但是會惡心人。


    我心裏正盤算這事,感覺後麵有人拍我,我回頭一看,是陳思思,陳思思今天畫的妝有些濃,但是在台下看絕對是很漂亮的,在加上今天這藍色的禮服,露出大半個酥峰波,絕對是這會場的一大看點,我忍不住的往她的溝裏看看了幾眼,然後問,“怎麽了?”


    陳思思注意到我剛才偷看她的峰波了,但是一點不在意,倒是倆胳膊往裏一逗,把那溝給擠的更深了,我當時有個大膽點想法,要是在這後台裏,把陳思思給辦了,那該是多麽刺激的事情!


    陳思思看我一臉的豬哥相,捂著嘴巴笑了笑,但是不敢太肆意,怕臉上掉粉,她衝我擠了擠眼睛,然後讓我往後麵看,我一看,樂了,原來是徐敏的男朋友小寶根本沒出去看演出,現在還在跟徐敏在後麵膩歪著,現在後台的人不多了,而且女囚演員都知道這是自己難得的機會,很少有人去看她倆。


    所以他倆的動作就大了一些,現在我看見那小寶手,好像是從後麵伸進了徐敏的衣服裏,這倆人也是奇葩,這估計是多久沒見了,還是想著來找刺激,不過要是真的在這幹,肯定會很刺激。


    第一個節目演完之後,幕布落下來,等台子上的人都下來之後,幕布又重新撩了上去,那時候我跟陳思思已經在上麵站著了,話說我一直沒有想明白這監獄演出場究竟是弄哪一出,為啥換個節目就要落下幕布,其實後來我明白了,因為監獄裏有很多東西是不能見光的,包括哪些台上表演放上去的道具,那幕布是一個很好的遮擋效果,在者,肯定就是裝逼裝神秘了。


    節目一直進行的很順利,其實都是一些常見的節目,春節聯歡晚會都不能讓大多數人滿意了,我們這演出,頂多就是多了一個噱頭,那就是女囚,你想想一個身材姣好,穿著熱褲,像是野馬一樣再舞台上跳動人是女囚,你心裏是不是有種變態的快感,當然,這個隻是意會,不然言傳,下麵來的領導男的居多,漂亮點的女囚還有在可以承受的線之內的監獄風情,那是必要的。


    時間過的很快,那個熱舞節目讓場麵熱了起來,前幾個節目都是一些中規中矩的唱歌,演講,我看那些領導都害困了,下個節目我有些緊張,因為那是啞巴的節目,我節目單上作為自己的壓軸節目寫了倆,一個是國粹隻書法,一個是國粹之二胡,一聽名字中庸,但是演出效果肯定是驚人的,現在已經到了啞巴上場。


    前一個節目演出的時候,我就把啞巴叫了過來,問她害不害怕,你說啞巴本來幹幹瘦瘦的,死氣沉沉的,我害怕她會有很大的心裏壓力,畢竟是她那心封閉了很久了,可是我叫過啞巴來的時候,啞巴的眼神火熱,怎麽說呢。


    因為我站的那個地方比較暗,給我的錯覺就是啞巴的眼睛在發光,熱烈,渴望甚至還帶著一點點的狂熱,或許對於啞巴來說,那閉塞隻是她不得已麵對那銅牆鐵壁的一種手段,真正的她,就是那種活躍在各種社交場所,像是一朵燦爛嫵媚的交際花一樣的存在,多少年了,或許她心裏以為自己忘了這種感覺,這種眾人睹目的感覺,可是時機一到,她骨子裏的那種傲氣,那種對於這種場所的遊刃有餘就顯現出來了,跟韓春爾一比,這就完全是兩個極端。


    所以我給啞巴報幕之前,啞巴主動跟我說了一句話,“我,可以!”斬釘截鐵,但是帶著勿容置疑的霸氣。


    再下來的時候,啞巴從我身邊經過,沒有跟我說話,沒有用我安慰,甚至都沒有跟我有眼神交流,她造型比較奇特,那寫字時需要的桌子已經抬了上去,墨汁也放了上去,但是紙筆啞巴倔強的要自己拿上去,紙是卷成桶,背在身後,左右手裏各拿著一個狼毫大筆,她今天穿的是一個寬大的白色袍子,就那麽靜靜的走了上去,幕布一拉開,幹幹瘦瘦但是同樣幹幹淨淨一襲白衣的啞巴出現在眾人麵前。


    那是怎樣的一份驚豔,那幕布拉動帶起的衣袂飄飄,發絲亂舞,說是仙女過了,但是那從骨子裏浸透出來的墨汁味,書香氣,就算是那有些粗鄙的女囚都能感受的到,一個人,活在世上,留給人的,是一股氣,或是錚錚傲骨,或者鐵漢柔情,或是這啞巴的書香文墨,這樣的氣質,就算是你在所謂的國學大師身上也找不出幾個來啊!可是,這是個囚徒啊,你敢信嗎,你相信這個世界公平嗎!你敢信在這女子監獄中還能遇見這秉承天地氣運,承接國粹精華的幹瘦女人嗎!


    那注定是一份驚豔,一份無關身材,無關麵容的經驗。


    啞巴上台之後,眾人都不說話,啞巴把手裏的毛筆放在桌子上,從背後將白紙抽了出來,細心而熟悉的把白紙鋪開,左右兩張,中間隔開一掌距離,然後各用鎮紙壓住,那硯台也是左右各一個,她撩著自己有些長的白袖子,細細索索的研磨著硯台上的墨汁,嗤啦嗤啦,是演出場的回聲,寂靜無聲的時候,一點聲音都會無限製的放大,我現在看不見台下什麽表情,但我自己是有些沉浸在啞巴的那動作之中。


    茶有茶道,武有武道,別管是什麽,隻要是做到了極致,哪怕是細小平常的動作,都會讓人感覺行雲流水如沐春風。


    啞巴兩方墨研好,然後左右手各是拿起一支,在空中稍微一停頓,然後那白色的狼毫毛筆浸染在墨汁當中,下麵的人本來見到啞巴拿著兩支筆上來,心裏多少推測到啞巴會倆手寫字,但是真的看見之後,不少人直接發出了驚呼聲。


    畢竟是毛筆字,左右手同時寫字已然不易。


    但是更讓他們吃驚的還在後麵,那如椽大筆飽蘸濃墨之後,啞巴同時將毛筆提了起來,雙手落紙,左邊是那狂風暴雨一般的狂野,右邊是春花秋月,歲月靜好般的安逸,明明是一個人,但是在那落筆的時候,啞巴就像是從中間直接被劈成了兩半,一半是那跨將於戰馬槍挑賊寇的花木蘭,一半是那葬花空吟自怨自艾的林黛玉,一份狂野,一份哀怨,展現在紙上,那就是一張氣勢如虹刀光劍影的殺胡令,一個就是那淒淒婉婉肝腸寸斷的木石緣。


    啞巴寫了大概寫了幾分鍾,那紙很長,啞巴寫到不夠的時候,用那毛筆往上一挑,直接把紙給蹭了上去,然後在新的地方寫,一氣嗬成,行雲流水毫不停滯,寫完之後,啞巴臉色發白,手裏拿著的筆都在顫抖,這其實是很好費心神的,啞巴那幹癟的峰波膛起伏很大,我想過去扶住她,但是看她倔強的樣子沒敢上去,啞巴衝著台下的人深深鞠了一躬,然後倆筆一撩,顫巍巍的走了過來,絕決堅強的像是被雷劈的老槐樹。


    我衝著啞巴輸了一個大拇指,趕緊往上麵走去,一看見那兩張紙,我心裏就狂熱了起來,真的是狂熱,我雖然不懂書法,但是對好壞還是有研究,那陳思思上來之後感覺啞巴有些不禮貌,嘴裏說著,“上位演員給我帶來但是國粹,看看她寫的......哦,天啊!”


    那陳思思的眼睛落在那桌子上的字時候,忍不住的叫了起來,她這一叫,下麵的人都好奇了起來,演出場有些混亂,陳思思很機智,但是現在很難克製自己的情緒,她語無倫次的說道,“兩張,字,不一樣,好厲害!”


    下麵的人有些轟動,本來左右互搏就夠厲害的,這還字不一樣?


    那陳思思激動的看我一眼,我她點了點頭,然後一左一右的把啞巴的字給晾了出來,我那邊是字字透紙,大開大合的狂草,我不認識那上麵的字,但是後來問了啞巴是“誓必屠盡天下之胡,戮盡世上之夷,複吾漢民之地,雪吾華夏之仇”這出自殺胡令,是中國最有骨氣一位不能稱為帝王的帝王寫的,而陳思思那邊拿的,是一個娟秀端莊的小楷,小女兒的細膩完全從字裏行間流露了出來“今葬花人笑癡,他年葬儂知是誰?一朝春盡紅顏老,花落人亡兩不知!”(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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