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依舊是大章節,請稍後打開}


    挑逗一個心智不健全的孩子總是充滿歡樂的,在步梵的坑蒙拐騙之下,姚同見很快便順利地學會這丐幫第一神技降龍掌。


    不需要心法,也不需要什麽觀想圖,需要的隻是不斷加大的嗓門,這樣的練武方式很另類。


    路過的行人看到一個傻小子在水麵旁不斷地揮掌的樣子,隻會無奈地搖搖頭。


    “哎……這姚家的孩子,可惜了。”


    “誰遇到這種事情,心態都會有些變化的,更何況他還是個孩子……”


    “要怪就怪姚家的男人是個窩囊廢啊,苦了老婆苦了孩子。”


    行人們看姚同見的眼神明顯有幾分惋惜和可憐的神態,小毛孩這一切似乎也都看在了眼裏,但嘴上卻是沒什麽話了,隻是鼓了股腮幫,更用力地揮掌。


    練武過程的一切都在步梵的操縱之中,步梵隻需要在姚同見揮掌的瞬間,用手指朝著水麵打出一股氣浪,就能讓這小毛孩沒頭沒腦地真的相信自己已經學會了這招。


    每次姚同見加大嗓門,步梵指尖的氣勁就會強烈幾分,而水麵上的水花也會越來越大。以現在步梵對內力的掌握,要做到這種效果實在是要多簡單有多簡單。


    其實說實話步梵雖然是個丐幫幫主,但還是有些怪異的癖好,尤其是在挑逗小孩子這件事上,他就很是樂此不疲,按說一個幫主,連日常娛樂都沒有興趣,卻對欺騙小孩子的事情情有獨鍾,這著實是有些古怪的。


    前世時就有泰然山的阿福和阿呆,現在這世也有那逍遙派的仙子小畫,至於這元平縣的姚同見,應該算是個新的樂趣吧。


    “我靠!步梵我發現我真是個天才啊,沒想到這短短半天就練會了這種奇功,我要是跟你一樣能在齊南城學武,絕對要比你強得多!”


    姚同見開心地連續揮掌,還不斷地攤掌擺樣子,儼然自己已經是一名絕世高手。


    “懲奸除惡,就是我該做的事情!”


    看著小毛孩滿意又帶著莫名自豪感的那張臉,步梵無奈地搖了搖頭。


    “你不是說我教了你武功你就要叫我一聲大哥嗎?怎麽現在還是這麽頑劣。”


    “呸!”姚同見朝著水麵狠狠吐了一口口水,然後用一副不屑的眼神看了步梵兩眼。“你這功夫我花了這麽短時間就快學會了,明顯天賦比你好,憑什麽叫你大哥。”


    說完他拔腿就跑,頭也不回,早就把這個教他武功的師傅忘掉了。


    果真是個一肚子壞水的小子,步梵突然覺得自己還是有先見之明的,幸虧自己心思裏就沒有半分教這孩子武功的打算,若是真教了這種野孩子一招半式的,豈不是虧死。


    “小見,我告訴你,學武絕不可以耀武揚威知道嗎?不然我一定會告訴你媽媽的。”步梵一把那這太子頭的孩子抓住,又使勁揉起了他的腦袋。


    步梵有意無意的一句話,竟突然讓這奔跑的小毛孩停了下來,他轉過身看著步梵,眼眶竟然稍稍有些發紅。


    “就是為了我娘我才要學武!我要用武功打死那些隻會欺負人的狗官。”


    本來剛剛還是嬉皮笑臉,這突然間的情緒爆發讓步梵也有些驚訝,他確實很難想象這個年紀的孩子可以擺出這種表情。


    “狗官?”


    “步梵!我如果死了你記得去我家的糖鋪後院的小土坑裏,把那幾罐我給你準備的蜜餞給拿走,那是大哥我留給你的。你離開元平縣已經兩年了,每年我都會把最好的蜜餞給你藏起來……”


    “……”


    莫名其妙地,這孩子竟突然抹起了鼻子,一邊哭一邊跑,很快便隻剩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那個瘦小的身影已經跑遠了。


    步梵聽到這古怪的話,確實也覺察到,似乎在這個小孩發生了什麽。


    不過因為那個時候,步梵心中還有更重要的事情,所以也就沒有放在心上,事後他後悔過多次,如果當時就攔住這個孩子,或許故事可以有另外一番截然不同的結局。


    ……


    ……


    步梵家所住的地方叫做順河街,算是元平縣城稍微有點意思的地方。


    順河街顧名思義,是因為街道與元平縣唯一的河道馬紮河相鄰,準確說應該是兩條平行的街道,一條在河東,一條在河西,分為順河東街,以及順河西街。


    之所以說這兩條街道有意思是因為這條街的兩岸景觀可謂大相徑庭,充分凸顯了那句“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古話的深意,馬紮河的東岸是元平縣最為繁華的地段,住的都是縣城的達官貴人,當然畢竟元平縣這個城市實在太小了,所謂的繁華也隻是說有偶爾幾棟高樓,幾處別墅而已,充其量是建築的裝修和塗層相比於縣城其他地方要顯得精致一些。


    不過要是和河西的那一堆破破舊舊的平房土院來對比,那河東確實可以算得上是人間天堂了,河西那裏可是說是貧民的聚集區,也算是元平縣政府放棄的地方。


    馬紮河以西之所以貧窮,也是有其必然原因的。


    在大約二十年之前的時候,元平縣其實整個縣城都是老平房,那個時候類似於齊南城這樣的大城市其實已經是高樓林立了,當時政府就計劃著要在元平縣選擇一處試驗田。很幸運的,順河街成了這片試驗田。


    那個時候元平縣還沒有開始養鴿子,可以說比現在還要窮上百倍千倍,拆房子是不會給你任何補助了,如果按當時縣長的台詞就是“拆了就是白拆,拆了就是為政府做貢獻,你怎麽好意思再要報償。”


    所以說當時順河街這兩條街道上的人並不能說是幸運,也沒有人真的支持這種拆平房建大樓的做法,拆了就要去做流浪漢,這是很苦逼的。


    不願意歸不願意,不過當時河東河西居民的態度確實大相徑庭的,河東的人就很快認慫了,而河西的人卻是強硬地堅持下來,成為了釘子戶。


    本來這些小老百姓是沒什麽真膽量和本事,要他們和政府和警察叫板他們都會退縮,之所以河西能夠這麽堅挺原因是那個時候河西那片平房之中突然住起來三個養傷的武林高手,政府的拆遷工作確實影響了高手們的清修。


    二十年前,正值華國與南海諸國的戰爭結束,戰爭中武林門派起到了至關重要的作用,所以那個時候每個人都被武林高手有或多或少的崇拜情緒。


    河西的民戶有這高手撐腰,自然是要放肆許多。


    這三個武林高手武功到底有多強,其實以訛傳訛,也沒有真實的記載,不過有三點這順河街上所有的居民都可以證實,其一就是這三個人中有兩個人是可以縱火的,平白無故就能在空氣中點火,甚至還可以吞火,自燃……還有一個人每天都在院中背書,背著古代的四書五經,給人頗有一種要考京城的錯覺。


    其二就是這三個人二紅一白的服裝,頗為怪異,尤其是那兩個紅衣服的一男一女,衣服剪裁就像火焰一般,打扮完全不像是中原人士。


    其三就是這三個人兩男一女整天住在一起,著實讓當時民風淳樸的元平縣百姓覺得有些不雅。


    當時政府下命令來強拆河西的平房,就被這三個人給攔了下來,後來也不知道是威逼還是利誘,總之政府被三個武林高手嚇到了,再也不敢來拆這河西了,而且這一妥協就是二十年,直到今天,元平縣幾乎所有的平房都被拆了,河西的這一條街卻完好無存的保留下來。


    那是個很混亂的時期,不斷的有人會住進來,也不斷的有人會搬出去,附近的街坊走走去去也沒多少人關注,終於有一天,人們驚奇的發現那三個武林高手似乎不見了,或許人是住進來的,但那三身古怪的衣服確實再也不見蹤影。


    不過在那個時候,也沒人多去觀察這些,隻當是武林高手偶爾路過打抱不平,不願留下聲名,所以悄然離開。倒是留下了紅白三俠的一段傳說佳話。


    順河西街被保存下來的,但也因此無法得到政府更多的福利支持,也同樣是因為這個原因,順河西街成了元平縣最落後最窮困的地方。


    而步梵的家一直都是住在順河西街。


    那些嘲笑步梵是元平縣出身的人一定不會想到,其實步梵的家在元平縣這樣的地方依舊是最窮的地段……


    當然這些步梵是不會有半分在意的,踏上這順河西街的時候,他反而覺得很舒適,因為這整條街依舊保持著最純樸的建築風貌和風土人情,街上偶爾還會有拉著蜂窩煤的馬車,以及托著牧童的黃牛,街巷口上還保留著那些用黃糖熬出的糖稀,小孩子們拿著糖稀在棍棒上纏來纏去,很是耐心。


    這一切都讓他感覺,前世和今生的距離已經被無限地拉近。


    姚同見家的姚家糖鋪就位於順河西街的第一戶,步梵記得以往時候,這家糖鋪都是整條街上生意最興隆的,特別是旺季,這家店可以說連擠都擠不進去,但是今天擺在步梵麵前的卻是一番頗為冷清的畫麵。


    小店鋪的木門之上此刻貼著白紙紅字的封條,封條上寫著,擅自撕毀,嚴懲不貸的字樣。


    更恐怖的是店鋪的格柵窗戶之上此刻也被釘上了厚厚的木板,乍一看上去,會讓人感覺這裏就是一處新修的囚籠,不算是封條還是木板,無一例外都落滿了灰塵,說明這裏已經被封鎖很久很久了。


    步梵還注意到那些過往的行人,但凡是路過這姚家糖鋪的門外,都會朝著店鋪裏默默地看一眼,然後留下一聲無可奈何的歎息。


    再考慮到先前姚同見那古怪的反應,一個莫名的感覺突然就在步梵的心頭泛起。


    “姚家是不是出了什麽事情?”


    正這麽想著,就看見突然竄出來幾個身穿白大褂功夫勁裝的少年,直接將姚家糖鋪的門口圍住。


    “看什麽!都滾開!”


    步梵仔細端詳了一遍這些少年,個個都染著金黃色的頭發,嘴裏斜叼著一根煙,胳膊上刻著各種各樣奇形怪狀的紋身,在路人麵前擺出一副飛揚跋扈的樣子。


    “他媽的!沒長耳朵是不是?再看多一眼就把你們的眼珠子挖出來喂鴿子!”


    一聲一聲囂張的謾罵,那些居民卻並沒有半分怒色,都是一臉恐慌的模樣,低著頭快步離去。


    步梵自然是覺得古怪,終於在路旁一個乘涼的老大爺那裏問到了些許消息。


    “這個不是小梵子,看來這是學成歸來的。”大爺安閑地搖著扇子,看到步梵的時候,終於還是主動搭話。


    “大爺……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啊?這些人都是做什麽的?”


    那大爺眯著眼搖了搖頭,歎了口氣。


    “你難道不認識這些人嗎?忘了你還在這邊上學的時候,那幾個富家子弟組成的混混團夥嗎?元平十三鷹啊。”


    元平十三鷹,突然提到這個字眼,步梵確實一下子就冒出了些許印象。


    當時元平縣因為過於落後,上麵下派下來很多官員,這些官員大多拖家帶子,在大城市裏呆的時間長了就很不習慣原平縣的落後。


    這是普通的一個夜晚,帝京乃至整個世界最精尖的科技區依舊像往常一樣忙碌而井然有序。


    玻璃鋼鐵和混凝土被澆灌冶煉,鑄造成一個又一個冷峻的高樓大廈,鎢絲和發光二極管交相輝映,點綴出一簇又一簇璀璨的燈火霓虹。縱橫交錯的城市高速路就像參天古樹的根須藤蔓一樣,相互纏繞捆綁,那有些密不透風的距離在高空俯視總會讓感覺窒息,那一條條斑駁的斑馬線就像不斷脫落的皸裂樹皮,一輛輛在其上穿梭流淌的汽車正如同隨風淩亂的碎葉。


    這是最繁華的城市,也是最冰冷的城市。


    “哎……堵車竟然堵到了晚上九點。”伏鈺抬頭望著星空又陷入了惆悵。“來這種地方真的靠譜嗎?”


    伏鈺這個名字聽起來很怪,伏姓是中國最古老的姓氏之一,傳聞是伏羲的後裔,這樣算算這個姓氏也要有幾千年久遠了。


    似乎這個名字就決定伏鈺會成為一個曆史學的高材生,有些天分是在血液裏注定的。他曾經是一個身邊人公認的超級天才,尤其是他的記憶力,可以說達到了過目不忘的程度。


    但那也隻是遙遠的曾經了,是那一碰就破的曾經,是那無比脆弱的曾經。


    三年前他被查出了阿茲海默氏症。


    從哪個時候起,他的記憶就在不停地喪失,他忘記了自己身邊所有人的名字,忘記了那些朝夕相處的容貌,曾經樂觀開朗的他變得陰沉孤獨,不知不覺他失去了愛他的女朋友,失去了以他為榮的科研夥伴,失去了他珍視的所有東西,父母的淚水早就為他流幹了,一個本來前途無量的青年一下被丟進了地獄。


    他不怪任何人,他隻怪這該死的命運,怪這記憶翻滾的洪流。


    視線透過眼前的小廣場,就能看到那座被玻璃幕牆包裹的橢圓形二層建築,此刻正閃爍著橘黃色的暖光,朦朧之間還頗有幾分清冷的氣息,那波折曲線的輪廓遠遠望去就像是個遺落在地球上的飛碟,即使是在充滿著未來感的科技區,依舊顯得格格不入。


    這座大樓就是“湫實”科技公司的總部,最近一年,這家公司推出了一款叫做“人間世”的信息交互程序,將人體內的各種信息提取出來然後轉譯到程序係統中,進行二次加工,然後投放到另一個所謂的平行時空中,然後依附到另外一個相同的生命體之上,那個平行時空的時間點要比現在晚五千年,相當於地球的蠻荒時代。


    之所以叫做人間世,是有其特殊原因的。這家公司隻接受身體殘疾、有重度精神疾病,或者身患絕症的人,簡而言之就是無法正常生活,早已對生活失去信心的那些可憐蟲,投放到平行時空之後這些人的體質會回到最健康的狀態,也就是說伏鈺這樣的患者的大腦會恢複到他天才時的狀態,但作為交換,身體信息一旦被傳譯出去,就很難再傳遞回來,等同於進入這個程序的一瞬間,你的身體就會變成一具行屍走肉,隻剩下你的靈魂在另一個時空內漂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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