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蠱?我說席大師啊,這事兒可不能亂說。”一旁的蔡梓浩的表情亦有幾分懷疑。“步梵兄弟武功如此高強,怎麽會被你所說的那種歪門邪道所害?”


    步梵也是淡笑著搖了搖頭。“我看不會吧,這蠱術之事我也是略知一二,我身上似乎並沒有什麽中蠱的症狀啊……”


    蠱,蠱是苗疆人分明的一種技藝。


    是一種人工施以特殊方法,長年累月精心培養而成的神秘物體,可以是動物或者植物,甚至是奇怪的病菌。


    蠱的修習之道可以分為養蠱和中蠱兩個過程,蠱的種類不同,承接者的體質不同,所產生的效果亦不相同。


    像中原人耳熟能詳的癲蠱、蛇蠱、金蠶蠱、篾片蠱、石頭蠱等等就是製作方式各不相同,被施蠱人的症狀也不盡相同,有的會全身痛癢難耐,有的會全身痙攣,有的甚至會讓人全身起滿濃瘡,麵目全非。但無一例外,所有的蠱產生的效果都是立竿見影的。


    步梵現在滿麵紅光的樣子,確實不像中了蠱該有的模樣。


    “哎……你們這些人,竟然不相信老道,我席任之好歹也是縱橫齊南的大風水師。”席任之話越說越快,也有些煩躁了。“麵對著步梵少俠這樣的高手,要我的命隻在片刻之間,我有什麽必要冒著危險來信口開河吧?我老道所說句句屬實。”


    “席大師,不妨好好跟我們解釋一番,正好我也想聽聽這下蠱之道。”唐苓苓搭腔道。


    “這個種蠱之道我確實不了解,但我知道蠱並不是都有明顯症狀的,相傳五毒教的一些蠱就讓人無從察覺。”席任之連忙解釋。


    這話到一下子打醒了步梵,席任之這話說得確實沒錯,苗疆人都會下蠱,而整個苗疆又以五毒門的蠱術最為精湛,若修習五毒心法,再用上最適配的五毒蠱術,確實可以煉成一些無聲無息要人性命的蠱。


    “席大師所言倒是不假,但我在齊南這些日子,似乎並沒有見到什麽五毒教的人啊?”步梵回答道。“這樣你先給我說說你是如何判斷出我被下了蠱吧。”


    席任之揮了揮長袖,然後伸出幹癟的手指,慢慢在步梵的臉上摸索了一遍。“我剛剛已經說過了,我的察色之術已經爐火純青,此時我看步梵少俠的麵相,便能看出其內的經脈流動,你麵部幾個要穴的氣血明顯有些虧空。”


    “噗……席大師你這句台詞,似乎也跟我說過吧。”蔡梓浩忍不住笑出聲來。


    “咦……”唐苓苓也優雅地捂著嘴發出微微的笑聲。“這話好像也跟我說過呢。”


    “你們!”席任之被這兩人一而再,再而三的置疑,確實有些惱怒了。“那我接著說下去,讓步梵少俠自己判斷一下準不準,你們這些人,我雖然武功不如步梵少俠,但要知道每個門派有每個門派的特色,這道家所長,沒有人比得過我武當的底蘊。”


    “我從未懷疑過大師的修為。”步梵連連拍了拍席任之的肩膀,聲音溫和地說道。“那席大師就說來聽聽好了。”


    “步梵少俠的人中穴位氣血充盈,說明在近期內你的內力大增,這股強大的內力幾乎是一瞬間進入你的身體的……


    但是你的上下關穴位上的氣血卻逐漸稀薄,老道猜測你現在並不能很完全駕馭這股內力,還在不斷調整的過程中。


    還有神庭處略有淤堵,可見步梵少俠最近已經在強練某種功夫,雖然小有所成,但也給身體造成了不小損傷。


    我席任之所羅列的三點,請步梵少俠自己說,準還是不準。”


    這三點說完,步梵徒然一驚,席任之所說確實句句屬實。


    “確實不假。”


    一看步梵點頭認可,所喲人對席大師立刻有幾分刮目相看的感覺,原來這齊南席大師並非全是浪得虛名,確實有幾分自己的小本事。


    “大師繼續說下去!”


    “我上麵說的幾處都還是小事,接下來才是真正的命結,步梵少俠那日在紫金閣我就觀察到你下巴處的承漿穴氣血正在大量虧空。”席任之一本正經地說道。“那日我還並沒有當真,但今日一看我發現情況越發嚴重,我進一步仔細觀察就發現你嘴唇之上有許多古怪的小東西在不停的蠕動,不出意料應該就是蠱了。”


    “嘴唇?”蔡梓浩笑了起來。“嘴唇上還能下蠱嗎?”


    “有何不可,蔡老板你不懂武功不要井底觀天。了解蠱術的人都知道人體處處皆可中蠱……而且這一定是一種極其高級的蠱,不然不會連步梵少俠這樣的高人都不曾察覺。”席任之接著說道。“步梵少俠若是信老道,就好好回憶一下自己嘴唇最近有沒有被什麽人動過。”


    唐苓苓在一旁亦有些吃驚地說道。”嘴唇?這可是一個人很關鍵的地方呢,要是以步梵弟弟來說的話,估計隻有他喜歡的女人才能碰到嘴唇吧。嘿嘿。”


    都到這個時候了,唐苓苓竟然還有心開玩笑,著實讓人覺得很奇怪。


    但此刻步梵的心卻全然不在唐苓苓的身上。


    唐苓苓這有意無意的一句話,瞬間讓步梵腦海中許多片段拚合在了一起。


    最近一次碰到嘴唇,苗疆的人才會的高級蠱術,這兩個線索直接鎖定到了一個少女身上:正是此刻還在外麵大廳等候的曲螢兒。


    步梵突然又想起,他剛剛蘇醒過來的時候,就曾在錦花中學外麵的樹林中聽到兩個人的情報交換,那個神秘的紅衣女人就曾經說過,五毒教的二小姐已經來到了齊南,正在尋找皇蟲草。


    這應該就不會錯了,曲螢兒確實在整個齊南各種搜尋冬蟲夏草,想必是她也不知道皇蟲草其實有冬蟲夏草有很大偏差,怕是這一舉動正映襯了那女人的情報。


    “對了,步梵少俠,說到這個五毒教,老道倒想到一點事情,或許能證明現在真的有五毒教的人在齊南。”席任之見步梵已經相信了自己,語氣才稍稍放緩,不顯得那麽急躁了。“不知你們前些時日就沒有聽到一個新聞,說是齊南立夏區的一間房子裏,幾十個乞丐全被毒蛇活活咬死,死相著實恐怖。”


    “這個聽說過!”蔡梓浩連連回答。“他媽的,本來立夏區是我的主要生意範圍,結果這事出了之後,很多立夏區的居民紛紛搬家,那一帶的銷售量直線下降。”


    “嗯,我也看到過這個新聞,前段時間確實很轟動的。”唐苓苓也是皺起了眉頭。“新聞上是說警察本來是先接到了群眾舉報,說那裏有人關押老弱病殘,等警察到的時候卻發現老弱病殘都沒事,倒是這些身體完整的人全都死於非命,可見是有人故意驅動毒蛇殺了那些人呢……”


    “專家說,那蛇毒來自苗疆獨有的眼睛王蛇,能駕馭這眼睛王蛇的,估計也隻有五毒教的人了吧。”


    聽到三人這一番話,步梵對曲螢兒的懷疑又加重了幾分,他們所說的地方,不就是當日步梵與曲螢兒一同被抓去的丐幫立夏堂,步梵隻記得當時並沒有殺死那些普通丐幫弟子,現在這些人卻被蛇毒所害,難道亦是曲螢兒所為嗎?


    所有的線索搭接在一起,所顯露的隻有那一個名字。


    可步梵始終無法想明白,這少女為何要給自己下蠱呢?到底是出於什麽目的呢?


    步梵神情有些恍惚又有幾分凝重,他緩緩從這儲藏室走了出去。“謝謝你了席大師,我想我知道問題出在哪兒了?”


    “步少俠……恕在下無能,雖能幫你點出這其中因由,但卻無法幫你解開這蠱。”席任之歎息了兩聲。“解鈴還須係鈴人,你要找到給你下蠱的人才行。”


    “謝過席大師關心了,我想我已經知道下蠱之人了。”


    步梵有些沉悶地獨自一人走了出去,再沒有發一言,隻留唐苓苓三個人在原地有些深沉地看著他。


    就在這時,唐苓苓的嘴角浮現了一絲笑意。


    “唐苓苓小姐,你為什麽不讓老道直接告訴步梵少俠,那個下蠱的人就是他身邊那個黃毛丫頭呢?”席任之長歎了一口氣。


    唐苓苓輕輕撩撥著頭發,有種意猶未盡的滿足感,抿著嘴巴慢慢說道。“一看席大師就不會演戲,不知道這話越是說不完整越是讓人信服,讓他自己猜到比我們直接告訴他更有說服力。”


    “這……哎,老道實在不知道唐苓苓小姐要我這樣做是為了什麽?”


    “這少男少女之間,情情愛愛的,不多點摩擦的話,故事著實不好看。”唐苓苓眼神中散發著一絲貪婪。“我就想看著那小姑娘為自己心愛的人流淚,心碎,悔恨然後惶惶不得終日。你們能想到這麽可愛的小丫頭蹲在牆角一個人孤單流淚的樣子嗎?我想想就覺得興奮呢。”


    “你……”一旁的席任之又是歎了了一口長氣。“那個蠱其實並沒有多麽嚴重,這樣讓步梵誤解,會不會殺了那小姑娘。”


    “放心吧,不會的,我這傻弟弟心胸比較寬廣。”唐苓苓笑著說道。“他肯定會原諒那小姑娘的,但這樣反而會讓那小姑娘更加傷心……你們知道嗎?為自己心愛的人痛苦是人世間很珍貴的一種感覺呢。”


    “你這女人實在是可怕……”席任之黯然說道。“你不應該做演員的,還是導演比較適合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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