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總算回家了,今天要好好睡一覺,明天開始加更。』


    ————以下正文————


    “嗚嗚——”


    “嗚嗚——”


    二月十八日,在巨鹿城外,密密麻麻的韓軍士卒已於城外的雪地上整整齊齊地列隊,那低沉的號角聲,將氣氛渲染地格外的凝滯與沉重。


    此時在巨鹿城的西城樓上,魏太子趙潤正登高眺望著城外的韓軍,俊朗的麵容上,依稀可見一絲絲困惑之色。


    論其中原因,無非就是韓軍的行動,出乎了趙弘潤的意料:他沒有料到,韓軍對於巨鹿城,竟是這般執著,在天氣稍稍回暖、而積雪仍未開始消融的情況下,便迫不及待地率軍來攻,並且看這架勢,似乎還是傾巢而動。


    這讓趙弘潤感覺有點不可思議:難道說韓釐侯韓武認為,巨鹿戰場才是此番魏韓之戰的關鍵?還是說,果真是他趙弘潤太過於遭恨?


    平心而論,倘若換做趙弘潤站在韓釐侯韓武的立場上,他並不會選擇強攻巨鹿,因為回報很低——鄢陵軍、商水軍這兩支魏軍皆非弱旅,況且還有十萬之眾,隻要魏軍這邊不出大的事情,事實上韓軍是很難取得突破性進展的。


    因此就像上穀守馬奢對韓釐侯韓武做出的建議一樣,趙弘潤也會選擇圍而不攻,盡可能地限製巨鹿這邊魏軍的行動,而將戰爭的重心,放回河內戰場,因為那裏才是此番魏韓之戰的真正關鍵——倘若韓國能聚集力量擊潰河內戰場上的魏軍,揮軍進逼,事實上,身在巨鹿的趙弘潤,並不能挽回劣勢。


    到時候趙弘潤唯一能做的,就是通過在韓國國內的騷擾與破壞,換取與韓國平局收場的結局,也就是所謂的「逼和」——除非韓國選擇兩敗俱傷,或者韓國有能力再擊敗趙弘潤麾下的魏軍,否則,平局收場幾乎是唯一的可能。


    這才是最明智的判斷。


    可偏偏,韓釐侯韓武卻選擇了強攻巨鹿,這讓趙弘潤無法理解:因為要強攻巨鹿,必定要耗費巨大兵力,這無異於是放棄了河內戰場。


    而最關鍵的是,巨鹿一帶的魏軍,事實上還有「退至齊國」這條退路,並不算是完全陷入絕境,因此趙弘潤怎麽想,都感覺韓釐侯韓武這次的判斷有著很大的問題。


    不得不說,趙弘潤的判斷十分理智可觀,他唯一忽略的一點,就是韓釐侯韓武對他的忌憚。


    “沙沙——”


    “沙沙——”


    城外的韓軍,漸漸以千人方陣為單位,向巨鹿城靠近。


    隻見一隊隊韓軍,或扛著攀登城牆的長梯,或推動著攻城車、井闌車等大型戰爭兵器,神色嚴峻地逼近城牆,而巨鹿城上的魏軍,其中的弩手們,此時也已在諸千人將的指揮下,舉起了手中的弩具,等待著射擊的命令。


    終於,城外的韓軍踏入了巨鹿城牆的一箭之地。


    “進攻!”


    隨著一名韓將響亮的一聲大喊,那幾個原本整齊邁進的韓軍千人方陣,其中的士卒們突然加快了速度,而隊形也難免變得混亂起來。


    正如趙弘潤所認為的,此刻強攻巨鹿,事實上對韓軍是非常不利的,這不,城外的韓軍踏著濕滑的積雪衝向城牆,非但速度無法提升到最快,甚至於,還有不少韓軍士卒不慎因積雪滑倒在地,使得隊形變得更加混亂。


    “弩手放箭!刀盾手隨時戒備。”


    城牆上,商水軍副將南門遲有條不紊地下達著命令。


    一聲令下,巨鹿城上的魏軍弩手們紛紛扣下扳機,射出一陣弩矢,仿佛暴雨般劈頭蓋臉地籠罩於城外的韓軍士卒頭頂。


    一時間,城外的韓軍士卒傷亡慘重,大批大批的韓軍士卒中箭栽倒於雪地上,哀嚎慘叫連連。


    『唔?』


    副將南門遲微微一愣,心中有些不解,因為他感覺,此刻城外正準備攻城的韓軍,似乎並不像以往他熟悉的那幾支韓軍精銳那樣沉穩,以至於一波箭雨下來,城外就響起了哭爹喊娘般的哀嚎,甚至於,隱隱能感覺有一股恐懼彌漫在這些韓軍當中。


    出乎困惑,南門遲下意識地掃視戰場,想看看這支在他看來讓韓軍很是丟臉的軍隊,究竟是哪路軍隊,沒想到看了半天,也沒有看到這支韓軍的旗號。


    當即,南門遲的表情就變得古怪起來:不會是於冬季剛剛組建的新兵吧?韓釐侯韓武居然讓這些新兵主攻他巨鹿城?


    想到這裏,南門遲皺了皺眉,感覺己方受到了侮辱——當然這是不可能的,他隻是非常不解,韓釐侯韓武為何讓這支新兵來打頭陣。


    難道韓釐侯韓武自信地認為,去年連漁陽、北燕、上穀以及代郡重騎這四支韓國精銳合力都沒能戰勝的他商水軍,在經過了一整個冬天後,已虛弱到連韓國新組建的軍隊都招架不住?


    而此時,城外的那幾個韓軍方陣,其中那些扛著長梯的士卒們,已衝破了魏軍箭雨的籠罩範圍,衝到了城牆下,將那一架架地長梯架在城牆上,隨即沿著長梯企圖攀登上城牆。


    麵對著這些韓軍的進攻,城牆上的魏軍刀盾手們,第一時間站到隊伍前麵,用手中的盾牌與兵刃,將一個又一個仿佛韭菜般冒頭的韓軍士卒,逐一殺死,而最省力的,莫過於幹脆用盾牌撞擊那些韓軍士卒,或用盾牌將其砸暈,或直接將其往外推,使其摔落城下。


    一時間,長梯上墜落韓軍士卒無數,雖然說城下有著厚厚的積雪,但從那麽高的地方重重摔下,亦將那些韓卒摔地七暈八素,久久難以動彈。


    此時,商水軍副將南門遲愈發肯定:對方肯定是一支剛剛組建的新軍。


    因為在去年的時候,當漁陽軍攻城的時候,商水軍一度感到巨大的壓力,雖然幾度將漁陽軍的士卒擊退,但不可否認,漁陽軍的韓軍士卒有過強行殺上城牆的記錄,而且還不隻一次。


    但是今日,麵對著那支並無旗號的韓軍,商水軍的將士們卻絲毫未曾感到壓力——因為在他們的壓製下,對方連從長梯上跳上城牆都辦不到。


    同樣是韓軍士卒,這支韓軍跟漁陽軍相比,實力相差太大,十有八九一直剛剛組建的新兵。


    『韓釐侯派一支新軍攻城,這其中有什麽用意麽?』


    商水軍副將南門遲皺著眉頭猜測道。


    還沒等他想出頭緒,就聽身邊的親衛急聲提醒道:“將軍,敵軍的井闌車上前了!”


    聽聞此言,南門遲顧不得再思考先前的問題,急聲喊道:“敵軍井闌車靠近,小心敵軍的弩矢!”


    伴隨著他的呼喊,在城外韓軍的隊伍中,一架架巨大的井闌車,雖然在雪地中行動緩慢,但總算是逐一抵達了射擊範圍,隨著井闌車底部的倉門打開後,一隊隊韓軍沿著井闌車內部的樓梯,登上頂部的射擊艙,朝著巨鹿城牆射出一支支的箭矢,這使得魏軍逐漸出現傷亡。


    但總得來說,韓軍對魏軍造成的壓力還是不大,若按照這種情況發展下去,今日韓軍是肯定沒辦法攻下巨鹿的。


    而在這激烈的攻城戰中,作為魏軍的統帥,趙弘潤站在城樓上注視著戰況。


    說實話,這場攻城戰,他從一開始就沒看懂。


    就像商水軍副將南門遲一樣,趙弘潤亦在第一時間發覺了城外這支韓軍的不對勁——這明顯就是一支欠缺臨戰經驗的新軍嘛!


    縱使是他,也無法理解韓釐侯韓武為何讓一支新軍負責最艱難的攻城戰,按理來說,似這種剛剛組建的新軍,跟隨主力打打順風仗就得了,將其拉到最危險、最嚴峻的戰場,還讓其負責主攻,這豈不是白白讓其送死麽?


    除非……


    『……除非韓釐侯韓武的本意,就是想讓這支新兵來消耗我魏軍的精力,以及……箭矢。』


    皺了皺眉,趙弘潤轉身詢問商水軍副將翟璜道:“翟璜,士卒們還有多少箭矢?”


    翟璜愣了愣,隨即立馬回答道:“入冬前末將就統計過,加上戰後回收的箭矢,目前我軍擁有的箭矢,約還有二十萬支左右。”


    聽聞此言,趙弘潤微微皺了皺眉頭。


    別以為「二十萬支」這個數字很大,要知道,五萬商水軍中,有整整一萬五千人是弩兵,因此二十萬支弩矢平攤下來,每名弩兵充其量也就隻有十一、二支弩矢左右,若不算上戰後打掃戰場時可以回收的弩矢數量,事實上,二十萬弩矢根本堅持不了幾場仗。


    『……』


    看了一眼城外至今毫無任何出動跡象的漁陽軍與上穀軍兩支韓軍,趙弘潤沉聲說道:“盡可能減少弩矢的消耗,做好持久戰的準備,我懷疑這支韓軍,純粹隻是韓釐侯用來消耗我軍體力以及弩矢的犧牲……”


    “……”


    翟璜愣了愣,半響這才點點頭:“是。”


    說罷,他忍不住轉頭看向城外遙遠處的韓軍本陣,表情古怪地看著那麵迎風飄揚的「韓」字國旗。


    以犧牲士卒的方式來消耗敵軍的體力以及飛矢類兵器,這種在某位太子殿下口中的「炮灰戰術」,事實上魏軍並不陌生。


    因為早些年他們在跟楚國打仗的時候,楚國的軍隊,十次幾乎有九次都采取這種這種戰爭方式,用堆積人命的人海戰術,來彌補兩軍在裝備上的差距。


    問題是,縱觀整個中原,執行這種戰術的就隻有裝備條件落後的楚國,其餘像魏國、韓國、齊國、魯國等等,走得都是「精兵路線」,尤其是韓國,在十幾年前,當魏國還未崛起的時候,韓國雖然在冶造裝備方麵不如齊魯、論士卒的單兵實力不如魏國,但就整體實力來說,韓國卻是軍隊綜合實力最強大的國家,縱使是齊國這個當初的中原霸主,對韓國亦是忌憚三分,不敢像對付楚國那樣,隨意揉捏韓國。


    然而就是這樣一個在十幾二十幾前就擁有「中原霸主潛力」的國家,如今居然墮落到效仿楚國的戰爭方式,純粹用堆積大量人命的方式來贏得戰爭的勝利,這讓翟璜有些難以置信。


    畢竟對於他們魏、韓這種國家來說,似楚國那種戰爭方式是非常醜陋的,這也正是楚國軍隊素來飽受詬病,始終被中原所看輕的原因之一,以至於世人在提到楚國軍隊的時候,往往會第一時間聯想到世上最弱軍隊。


    可事實上,楚國的正軍其實實力並不弱,就看如今齊國在楚國的攻勢麵前隻能被動采取守勢,就連魯國打造的戰爭兵器都無法挽回劣勢,就足以證明這一點。


    仿佛是為了驗證趙弘潤的判斷,待這場持續了足足大半個時辰後,待發動第一波攻勢的韓國新軍幾乎傷亡殆盡時,在韓軍的本陣,韓釐侯韓武再次下令投入了一支新兵,至於像漁陽軍、上穀軍等精銳,卻仍然是按兵不動。


    注意到這件事,趙弘潤基本上已經可以斷定韓釐侯韓武準備采取的戰術,不得不說,這大大減低了趙弘潤對後者的評價——畢竟他從來都看不起那些純粹用犧牲麾下士卒性命的方式去換得勝利的統帥。


    是的,是換取勝利,而並非贏得勝利。


    “似這般犧牲韓卒,這些新兵應該支持不了多久吧?”


    注視著戰場上的情況,商水軍副將翟璜猜測道。


    但出乎意料的是,縱使那些負責主攻的韓軍新兵傷亡慘重,但卻始終沒有表現出潰亂的跡象,盡管滿臉驚恐、雙手發抖,可那些韓軍新兵們,依舊鼓起勇氣、硬著頭皮衝擊著城牆。


    “這些新卒,居然有這等韌性?”


    翟璜一臉驚訝,頗感意外地說道。


    聽到這話,趙弘潤亦有些納悶,畢竟對於一支剛剛成立不久的新軍來說,一般情況下傷亡超過一成士氣就會受到影響,傷亡超過三成則士氣嚴重受到影響,而一旦傷亡超過五成,很大程度上就會出現崩潰、逃逸的現象。


    可迄今為止,這支韓軍新兵的傷亡已經幾乎達到七成,在這種情況下,這些新兵仍在義無反顧地衝擊著巨鹿城牆,企圖攻上城牆,不得不說,單論鬥誌而言,這支新兵絕對要超過天底下大部分的軍隊。


    問題是,一支成立不久的韓國新軍,如何能做到這種地步?


    或者說,究竟是什麽,讓這些韓國的新兵擁有這般堅定的信念?


    『……』


    在皺著眉頭仔細思忖了片刻後,趙弘潤他那緊皺的雙眉逐漸舒展開來。


    『原來如此……我大魏的軍隊成為了反派麽?』


    在他看來,這支韓國新軍之所以擁有如此堅定的信念,很有可能是韓方在組建這支新軍時,用了什麽類似「驅逐魏人、保家衛國」的崇高理念,蠱惑了那些國內的年輕人,利用了那些年輕人的氣盛、盲目以及榮譽感,讓他們甘願為國捐軀。


    不得不說,這是在征兵時的一貫手法,縱使魏國在征募士卒時,同樣也會將參軍的目的說得天花亂墜,總而言之就是讓自己始終處於正義的一方。


    可話說回來,戰爭這東西,哪有什麽絕對的正義可言?


    就像這次魏韓之戰,在魏人們看來,他魏國的這場戰爭就是正義的,哪怕他們魏國的太子殿下,其真正目的是為了踩著韓國的屍體登上中原霸主的寶座;而對於韓國來說,顯然魏軍都是十惡不赦的。


    或許正是立場上、觀念上的差異,使得這些韓軍新兵們展現出了其悍不畏死的一麵。


    “衝!衝!衝!”


    在城下,一名韓軍千人將雙手扶著長梯,嘶聲力竭地催促著麾下的士卒們。


    從旁,時不時有一名名韓軍士卒伴隨著驚慌失措的喊叫聲,從高達三四丈左右的城牆上摔落下來,噗地一聲摔在積雪中,久久爬不起來。


    可即便如此,依舊還是有許許多多似乎是首次踏足戰場的韓國新兵們,鼓著勇氣前赴後繼地攀登長梯。


    正如趙弘潤所猜測的那樣,這些韓國新卒們心中的想法很單純、很簡單,即打敗魏軍、保衛國家——這正是韓釐侯韓武命人在邯鄲、武安、館陶等地征募軍卒時提出的類似口號,在國難來臨之際,他要求每一名韓國男兒不惜用生命去保衛國家。


    正是這份保衛國家的信念,使得這支新軍在傷亡接近七成的情況下,仍舊沒有崩潰,這份頑強,著實值得欽佩。


    『……隻是這份頑強,能堅持多久呢?』


    趙弘潤麵無表情地注視著戰場。


    在他看來,這支韓國新軍雖然擁有著堅定的信念,但卻欠缺相應的實力——而光是堅定的信念,並不足以幫助他們擊敗魏軍。


    並不誇張地說,若是再給這些新兵們一段時間,讓他們經過嚴格的訓練,相信這些新兵定能發揮出巨大的作用,至少能對趙弘潤麾下的魏軍造成一些威脅,但是眼下,這些韓國新兵還太嫩了,隻是單純憑著一腔熱血衝鋒陷陣,卻根本無法對魏軍造成什麽實質的威脅,充其量隻能消磨後者的精力與體力罷了。


    在這種情況下,縱使有著堅定的信念、頑強的鬥誌,又能堅持多久?


    趙弘潤心中暗暗感到惋惜。


    正如他所猜測的那樣,待半個時辰後,待等負責第二波攻勢的韓軍新兵們亦折損多半時,縱使那些韓國新兵擁有著很堅定的信念,亦逐漸出現了動搖的跡象——其原因就在於他們根本無法撼動魏軍,無法給魏軍造成什麽實質上的威脅。


    相比較傷亡,「發現自己竟無能為力」,這才是對那些韓國新兵們最大的打擊。


    當然,即便如此,韓釐侯韓武的目的也算是達到了,至少他用那些新兵,有效地消耗了守城魏軍的體力,隻是這種作戰方式,未免太過於血腥,毫無人情味。


    “差不多了吧?”


    在韓軍的中軍位置,漁陽守秦開有些不忍地看著前方那些前赴後繼的新兵,口中喃喃嘀咕著。


    在他看來,守城的魏軍,已經在他們韓國這支新兵身上消耗了許多精力與體力,同時也消耗了許多弩矢,已為他漁陽軍或者上穀軍攻打巨鹿城牆創造了十分有利的條件。


    然而他等了許久,也不見韓釐侯韓武派人給他漁陽軍傳達準備攻城的命令。


    『……難道釐侯還嫌不足麽?』


    秦開皺皺眉,心中隱隱有些焦躁。


    畢竟在他眼中,那些死傷慘重的年輕士卒,那可是他們韓國的未來。


    為了創造打敗魏軍的有利條件,不惜叫數萬他韓國的年輕男兒幾乎毫無意義地赴死,這種戰爭方式,秦開雖然可以理解,但怎麽也無法接受。


    在思忖了片刻後,秦開親自策馬來到了本陣,求見韓釐侯韓武,向後者請纓道:“釐侯,接下來的攻城戰,就請交給我漁陽軍吧。”


    “再等等。”釐侯韓武神色冷峻地注視著戰場,頭也不回地說道。


    見此,秦開皺了皺眉,再次勸說道:“釐侯,新卒的傷亡太大了,這種戰爭方式,無異於飲鴆止渴,縱使僥幸擊敗魏軍,我大韓亦……”


    “……”釐侯韓武轉頭看了一眼秦開,語氣低沉地說道:“我知道,你等皆不屑於這種戰術,認為這種戰術太過於醜陋……但,我大韓需要勝利,縱使勝得醜陋,我也要勝利。”說罷,他不容反駁地命令道:“半個時辰後,我會下令你漁陽守接管戰局,秦開將軍請稍安勿躁,回歸本隊準備攻城即可!”


    見釐侯韓武主意已決,漁陽守秦開無能為力地歎了口氣。


    片刻之後,釐侯韓武再次下令增派了十幾個新兵組成的方陣,繼續強攻巨鹿,力求不給巨鹿城內的魏軍絲毫的喘息機會。


    直到前前後後構成三波攻勢的新軍們幾乎傷亡殆盡,他這才下令,命漁陽守秦開與上穀守馬奢二人聯合攻城,力求一鼓作氣拿下巨鹿。


    不得不說,雖然這整個戰術確實醜陋,但不能否認,先前那許多新軍士卒的犧牲,確實是給韓軍創造了有利的機會,至少巨鹿城上的魏軍們此刻已感到了疲倦。


    在這種情況下,養精畜銳已久的漁陽軍與上穀軍突然殺出,未見得就無法擊敗魏軍。


    『果然是這招……』


    當看到韓軍陣型中,漁陽軍與上穀軍這兩支韓國精銳此時突然有所行動,趙弘潤心下冷笑之餘,亦不禁皺了皺眉。


    忽然,他好似想到了什麽,在細細思考了一番後,沉聲說道:“打開城門,放漁陽軍與上穀軍入內。”


    “啊?”


    聽聞此言,商水軍副將翟璜頗有難以置信:“放韓軍入城?”


    “啊,在城內解決掉這兩支韓國精銳!”


    趙弘潤點了點頭,眯著眼睛打量著正朝城牆方向而來的漁陽軍與上穀軍。


    魏卒的悍勇,隻是體現在大規模軍團戰爭中麽?


    並不是!


    在某個特殊環境下,魏卒的戰鬥力更為強悍。


    那就是,巷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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