鮮血悄無聲息地從錢廣聞的脖子上流下來,他甚至還在點頭,那個黑影已經飄到了門外,吳鐵鏟拍了拍錢廣聞的肩膀,卻粘了一手的鮮血,嚇得慌忙抬腿就跑,後麵傳來一聲屍體倒地的聲音。


    殺人於無形?其實就在錢廣聞在點頭哈腰支支吾吾的時候,吳鐵鏟感到麵前一股陰風掃過,差點沒把自己的鼻子掃掉!他不應該出來,在牢房裏待著該有多好?一日三餐不用愁,還有人把門,現在倒好,吃飯的家夥事混丟了!


    一分鍾之前還活蹦亂跳地玩女人,一分鍾之後就血濺五步。


    “三爺,我沒說錯吧?天樞青銅盤在秦文鍾老鬼那!”吳鐵鏟似乎在討好前麵的人,兩腿卻打嫑不聽使喚,好不容易才出了院子來到街道上,摩托車的馬達聲陡然響起。


    “去拿。”


    依然是冷漠的聲音,吳鐵鏟的心立刻冰冰涼。


    “三爺,文管所有兩個班的正規軍把守,還有川北刑警大隊的李神探……哦不,是李大老娘們,人手不少,咱們不能掉以輕心。”吳鐵鏟支支吾吾地說道,心裏卻轉了八道灣,希望秦濤他們能做好萬全的準備,今天沒準又要大開殺戒了。


    指揮部內少有的熄燈這麽早,外麵的流動哨也偃旗息鼓了,因為是定點巡邏,魏解放抽調了四名身手好的,由他率領已經埋伏在指揮部後麵,堵住了通向後山的去路。而徐建軍則帶領二班的五個棒小夥子在文管所庫房和臨時指揮部的房頂上架上火力。


    兩個班的兵力的確不多,但他們都參加過白山和雪域行動,身經百戰反應敏捷,擒拿格鬥樣樣精通,而且其中不乏高手:遠程狙擊、地雷鋪設、近身格鬥無一不精。隻是平時他們的任務是站崗放哨,沒有引起外界的關注罷了。


    而秦濤此刻就如如同少林寺裏的掃地僧似的,坐在文管所沈鶴北的辦公桌前,屋內還擺放著三眼怪物的屍體,一盞油燈忽明忽滅,更增添了詭異的氣氛。郝簡仁站在秦濤後麵瑟瑟縮縮地擺弄著彈夾:“濤子哥,能來嗎?錢廣聞才逃走不一定能聯係到吳鐵鏟。”


    “吳鐵鏟是對手的狗頭軍師,錢廣聞逃脫的消息早就收悉了,再加上李隊長造的聲勢很大,地球人都知道,他沒有理由不知道。”秦濤的左右腿都插著鋒刃匕首,腳下放著微衝,腰裏別著兩把五四手槍,看著忽閃的油燈淡然道:“李大隊長想得可真周全,把整個刑警隊都掉出去了?”


    “他們在這也無濟於事,一群吃幹飯的——我說濤子哥,吳鐵鏟好對付,要是來一群三眼怪物咋辦?別像白山行動似的打得咱措手不及!”


    “你害怕了?”


    “球!”郝簡仁把匕首插在桌子上:“老子除了怕過老婆這輩子就沒怕過第二個人……關鍵是那家夥人不人鬼不鬼的,攻擊力與您相當,一個兩個能收拾得了,要是來百八十個的話我看要團滅啊!”


    秦濤凝重地搖搖頭:“料想沒有那麽多,這裏是川北不是白山,除了古墓以外沒有可以吸引他們的東西。如果人多的話也隻有拚命一條,現在請求增援還來得及嗎?”


    “趕鴨子上架?”


    “差不多!”


    郝簡仁的下巴擔在桌子上看著油燈,明明是有電非得點油燈,為國家節省能源嗎?濤子哥的心思不過是給對手一個措手不及罷了,但事情有利也有弊,對手致盲的同時自己也逃不了。實際上有時候拚命也無濟於事,如果一對一的話,讓我兩條命估計也打不過“三眼馬王爺”!


    徐建軍老老實實地趴在房頂上,不時向瞄準鏡裏掃兩眼。


    “我說副連長,這麽折騰該不是演習吧?”旁邊的一名戰士不安地問道。


    “有這麽演習的嗎?小輝同誌,你要端正作戰的思想,在骨子裏樹立舍我其誰的霸氣作風,拿出白山和雪域行動的勇氣,把敵人一舉全殲——你是班裏第一狙擊手,千萬別掉鏈子!”徐建軍拍了拍下屬的肩膀,自己的心裏卻一陣狂跳,每次大戰來臨之前都如此,今天也不例外。


    夜色如墨,文管所大院一片死寂。


    遠處傳來尖銳的警笛聲,秦濤看了一眼時間不禁走進眉頭:李艾媛怎麽回來了?上午商定刑警隊的任務是連夜排查嫌疑人,特意把他們給派出去的,難道發生了什麽意外?這段時間跟李艾媛配合得還算默契,所有行動都有計劃,今天怎麽沒按計劃行事!


    “李大神探?”郝簡仁百無聊賴地打了個哈欠:“濤子哥,這娘們這幾天心神不定的,是不是被你給迷住了?不回來看您一眼不舒服斯基!”


    “別亂說話,人家是神探,刑警大隊大隊長,咱是當兵的!”秦濤警覺地起身,緩步走到窗前,玻璃上映著屋內的景物,但努力向外麵看還是能模糊地看到外麵的情況。警笛聲越來越近,而秦濤卻有些不安,能發生什麽事?抓到吳鐵鏟了?不太可能,以刑警隊的能力想要抓吳鐵鏟基本沒可能。


    一輛警車呼嘯著闖進文管所的院子,幾乎沒有在院門前麵停留,秦濤不由得一愣,一般情況下刑警隊在門前都停留片刻,哨兵要詢問一下,確認之後才能進來。尤其是昨天晚上放走了錢廣聞,哨位加強了警戒等級,而今晚更是與眾不同,戰士們的警惕心會很高的!


    “簡人,有點不對勁!”


    “幾個意思?”


    警車徑直停在文管所庫房門前,而秦濤在心裏數著秒,近一分鍾時間上麵沒下來人,駕駛位的車門打開一條縫?秦濤立即抓起對講機:“各部注意,警車有問題!”


    “收到!”


    郝簡仁一巴掌打滅煤油燈,轉身衝到門前占據有利位置,抱著衝鋒槍全力戒備:“誰?”


    “不是刑警隊的!”秦濤拔出五四手槍盯著庫房門前的警車,那裏的哨位已經撤了,因為人手太少的緣故,隻能留守一名戰士在庫房內警戒。


    秦濤裝上信號彈,推開虛掩的窗子,毫不猶豫地發信。紅色的信號彈衝天而起,照亮了半麵天空,一陣猛烈的槍聲隨即響起。車門打開,下來一個精瘦的影子,順勢倒在地上,然後以不可思議的速度衝到了屋簷下,此時又從車裏鑽出來三條黑影,分三個方向撲向文管所。


    猛烈的火力直接把警車給打報廢了,卻沒有傷到一個人!


    瞬間便交織成火力網,對手所處的位置正好在火力中心。不過他們的速度實在太快了,一分鍾的時間便到了文管所近十米的地方,其中兩個就地開始還擊,目標竟然是房頂?判斷之精準不像是盜墓賊,倒是像訓練有素的傭兵!


    秦濤冷漠地按下遙控器,瞬間一道白光閃過,震耳欲聾的爆炸聲席卷而來,地動山搖一般,所有的玻璃全部被震碎,院子裏立即一片火海。三顆地雷迎接,好大的排場!


    停在庫房前麵的警車被掀翻在地,密集的子彈在空中呼嘯而過,從車裏麵爬出一個肥胖的影子,滿臉鮮血淋漓,跟從血池地獄裏爬出來的小鬼似的,竟然是吳鐵鏟?還沒等他穩住身體,碎石塵土如雨傾瀉下來,一塊石頭砸在他的大腿上,直接把腿給砸斷了,疼得吳鐵鏟“嗷嗷”叫了兩聲,隨即暈死過去。


    房頂上的槍聲戛然而止,徐建軍死死地盯著爆炸現場:“小輝,準備狙擊!”


    “我說副的,三顆地雷,每個相當於半噸tnt炸藥,骨頭渣子都剩不下了。”


    “少廢話!”徐建軍緊張地看著濃煙滾滾的院子,好好的地麵被炸得麵目全非。


    這種戰鬥毫無懸念,不要說是三顆地雷,房頂上的三角攻擊齊射的威力就能消滅所有進入院子裏的對手。但秦濤並不這麽想,從方才對手的反應來看,絕非等閑之輩,其攻擊力甚至比“三眼馬王爺”還要厲害,他們竟然可以在牆壁上自由遊走!


    爆炸之後陷入一片死寂之中。


    “濤子哥?”郝簡仁戰戰兢兢地抱著衝鋒槍正對著一扇窗子向外麵張望,忽然迎麵一股陰風突然而至,嚇得郝簡仁“哎呦”一聲後退半步,一道寒光貼著鼻尖飛了過去,“砰”的一聲插在對麵的文件櫃上。如果反應忙一點,郝簡仁這下真就光榮了!


    三顆地雷竟然沒有炸死對手?對手才四個人啊!郝簡仁驚得目瞪口呆,但在下一秒就聽到狙擊步槍單射的聲音,外麵傳來一聲慘叫。郝簡仁端起微衝一通掃射,也不知道射中沒有,不過以他的射擊精準度而言,基本沒有射中的可能,讓子彈碰運氣去吧。


    秦濤緊貼在門口的牆壁上,一手握著五四手槍,一手是匕首,如果對手破門而入的話就雙管齊下,一律不留活口。對手的野戰生存能力超出了自己的想象,在如此猛烈的攻擊下還能反攻?也許這是碰到的最強大的對手!


    徐建軍狠勁地揮了一下拳頭,想要看清爆炸中心敵人的傷亡情況,濃煙還沒有散盡,根本看不清楚,下意識地扔出去一顆照明彈,一股刺眼的強光登時在院子上空爆裂,亮如白晝,之間三條影子分成三個方向已經衝到了文管所的門前,還沒來得及下命令,狙擊步槍已經擊發了,但沒有打中。


    “給我打,狠狠地打!”徐建軍抓起對講機虎吼一聲,手中的衝鋒槍噴出火舌,子彈交織成火力網撲向文管所門前。


    新一輪的火力壓製一響,秦濤就判斷出敵人並沒有被消滅,心裏不禁一陣驚懼,從來沒有過的驚懼!正當兩個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門和破爛不堪的窗子的時候,房頂陡然傾瀉下來打量的灰塵,一團黑影竟然從天而降!


    “老子拚了!”


    郝簡仁抱著衝鋒槍一通掃射,秦濤的手槍也連續擊發,但兩個人的身體並沒有離開牆壁,隻要給對手足夠的空間就會遭到對手的反擊,這在古墓的時候已經領教過了。果然,黑影還沒等落地,一分為三向三個方向散去,速度奇快,但一個黑影慘叫一聲,被子彈立時打成了篩子。


    秦濤的雙腿一用力,身體直接撲向距離自己最近的一條黑影,就在此時所有電燈突然全部亮起,眼前一黑,模糊地看到了對手的模樣,與“三眼馬王爺”如出一轍,狗摟著腰身衝向牆角,卻沒有想到秦濤的爆發力實在驚人,先於對手到了牆角,雙匕首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隻聽“砰砰”兩聲,一支匕首直接沒入了對手的前胸,另一支匕首則插在了他的眉心。


    速度之快不能用時間來形容,隻一瞬,三秒不到的時間!


    果然是三隻眼?!


    秦濤一腳把對手的屍體踢飛,一個魚躍衝向另一個受傷的對手,帶血的匕首在強力的爆發力下幽靈一般飆射而出,一道寒光沒入了對手的小腹。秦濤的身體還沒有站穩,從棚頂上突然速降下來一條影子,一股陰風迎麵襲來,秦濤順勢一個側翻摔了出去,對手詫異一下,如鬼魅一般追了過來。


    黑色的爪子抓在牆壁上,磚石橫飛塵土飛揚,卻沒有傷到秦濤。對手顯然一愣,秦濤竟然沿著牆壁上了窗台,然後一個腰子翻身魚躍衝到對麵,後麵響起爆豆似的槍聲。郝簡仁拚命地射擊,手指都快抽筋了,子彈在屋子裏亂飛,卻沒有打中對手。


    受傷的對手徑直撲向郝簡仁,黑色的爪子帶著罡風迎麵襲來,郝簡仁躲無可躲,肥胖的身體撞在了門上,好端端的木門應聲而碎,郝簡仁直接摔了出去,一梭子子彈全部打在對手的身上,那家夥跟斷線的風箏一般也跟著摔了出來,壓在了郝簡仁的身上。


    衝擊力該有多大?身中數發子彈,竟然抱住了郝簡仁,黑色的爪子直取郝簡仁的咽喉,就在千鈞一發之際,一把匕首刀直接命中的對手的麵門,爪子停在空中,身體壓在郝簡仁的身上。


    “王八蛋!”郝簡仁雙手抓住對手的脖子,翻身把對手壓在了下麵,一通老拳砸了下去。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龍淵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驃騎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驃騎並收藏龍淵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