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


    半空之中如有雷鳴,紫蛇猙獰,至剛至陽,霸道猛烈,撲向妖怪。


    火紅羽翼的怪物非是黃牛怪那樣蠻力之輩,縱使受天龍八音影響,頭痛欲裂,身體被拉被旋,依然刺出了手中長槍。


    天龍八音雖是外景,但品階不高,阮玉書又隻有六竅,哪怕古琴特殊,琴心天生,亦無法發揮全部威力,每一個音都隻相當於解決半步外景的水準。


    她鼻孔嘴角之血滴落,滴在琴上,染紅木頭紋理,滴在白裙之上,綻開朵朵梅花,但沒有停頓,誓要幹擾牽扯飛鳥妖怪,給孟奇和張遠山獲勝的機會。


    飛鳥怪物手中長槍刺出,槍尖連抖,應對九重狂雷,綻了九朵槍花,每一朵都挑出了赤紅火蓮,熊熊燃燒,無聲暴烈,狀極恐怖。


    大地之上,孟奇先前所立的位置,烈火突生,焚燒一片,滿地焦黑。


    轟!轟!一連九聲,紫雷與火蓮撞在一起,電蛇亂舞,赤焰橫飛,滿空都是紫紅交錯!


    孟奇拚盡全力的“狂雷真九霄”,受限於自身境界和實力,僅能與被天龍八音牽製的半步外景妖怪戰成平手。


    這很合理。


    但也很殘酷!


    不過他不是一個人在戰=長=風=文學==cfwx=鬥,張遠山由下擊上,以凡人之軀,化真武之形,截取蒼天!


    妖怪略微一愣,就見長劍幽幽暗暗斬來,自己凝結妖丹後與天地真火之間的感應盡數被截斷,周圍晃晃蕩蕩,仿佛從天地中分割出來,自成囚籠!


    它無法再借用天地之力,隻能展開赤紅羽翼,靠自身騰飛,長槍向後一戳。以槍尾迎向螣蛇劍,手中一朵朵火焰冒出,流瀉體內妖火,將長槍化成了火炬,遙遙便點燃了長劍。


    錚!


    刺耳摩擦之聲不斷,螣蛇劍貼著火焰之槍,削著朵朵“煙花”,順著槍竿而上,一下斬到了妖怪的雙手之上。


    妖怪剛竭力抵抗了“狂雷真九霄”,此時難免回氣不及。被張遠山抓住了機會!


    慘叫陣陣,火焰妖氣崩散,一根根手指橫飛,轉妖怪就成了五指,右三左二。


    它長槍一擺,如蛇如龍,終於彈開了螣蛇劍。


    但這個時候,下落的孟奇已然刺出了左手長劍,用的是紫殤。送的是死帖,紫紅劍氣勃發,明淨純粹,死氣森森。


    附近一株株樹木從中裂開。樹心盡是劍氣切割的痕跡,當即枯萎,再無生機。


    孟奇精神盡枯,腦袋抽痛得想要原地翻滾。眼角嘴側盡是血絲,但左手依然沉穩地握住劍柄,沒有一絲一毫顫抖。


    妖怪哪還來得及回槍防守這一劍。麵對有進無退有前無回的劍光,它大喝一聲,吐出了一顆紅豔豔的珠子。


    這顆珠子周圍飛騰火焰,赤霞陣陣,直接撞向了紫紅劍氣。


    此乃妖怪性命交修的一顆內丹,初步由火焰妖氣凝結而出,是它上百年修為的象征。


    啪!火珠擋住了紫紅劍氣,紫殤劍尖與珠子直接相遇,交匯之處,火焰內丹成網狀裂開,破損之聲不絕於耳,清脆動聽。


    妖怪七竅皆有鮮血狂噴,咬牙大喝一聲:


    “碎!”


    砰!妖丹炸開,一蓬妖火激射而出,赤紅內斂,順著紫殤就撲到了半空之中騰挪不易的孟奇身上。


    孟奇眼前一紅,頓時感覺周身疼痛,衣衫盡融,他隻得扔下紫殤,掏出大還丹,含在口中,先不吞服,以防被燒。


    撲通,他跌落在地,摔得頭暈目眩,身上火焰騰起幾尺高。


    金鍾罩和八九玄功自行運轉,但在妖怪凝練百年的火焰之下,孟奇體表的暗金晃蕩消融,就像古銅被人投入了爐火,打造煉器。


    啪啪啪之聲,金鍾罩眼看就要破功。


    孟奇精神枯竭,無力催發更多,原地打滾卻如何滅得了妖火。


    感受到周身剝皮般的痛苦,眼前將黑欲黑,他一咬牙,使出了“舍身訣”,頓時精神恢複近半,金鍾罩重新穩固,烈火之中不動如山,仿佛在淬煉著雜質,正所謂烈火煆真金!


    全力對抗妖火焚身之際,孟奇已無多餘力氣再配合張遠山。


    見妖丹破碎,張遠山明白機會稍縱即逝,同樣使出“燃血焚靈大法”,周身掠起一層血光,再次一擊“真武截天”斬出。


    他雖然已是七竅,但真氣雄厚上比起吸了魔尊精元的孟奇還是差了少許,連續施展外景招式很勉強,為了保證成功,故而使出了“燃血焚靈大法”,三十息內,實力提高五成,“真武截天”的威力也提高了五成。


    錚錚錚!


    阮玉書手中琴弦皆斷,整個人軟軟倒地,連續這麽久的天龍八音已然超過了她的極限,但她最後一擊,讓妖怪如遭巨錘,狂噴鮮血,動作遲緩。


    劍光幽暗,將妖怪所處位置從天地之間截取了出來,斷掉了它與外界的聯係,但它畢竟是半步外景水準的妖物,剛才雖然碎了妖丹,受了嚴重反噬,但好歹身體上沒有太嚴重的傷勢,比不得之前被孟奇開膛破肚然後又遭了破神之眼的獅妖,長槍勉強一擺,試圖挑開螣蛇。


    喀嚓!


    威力提高了五成的“真武截天”非同小可,長槍直接從中扯斷,上下半截各自錯開,仿佛分處不同的世界!


    但妖怪這一槍挑開螣蛇少許,避開了要害,幽暗劍光一過,它的左手齊肩斷開,帶著槍尾部分落到地上,切口平整,光滑如鏡,好一會兒才有如火鮮血噴出。


    擋住這一劍後,沒了阮玉書的牽製,沒了孟奇由上往下的斬擊,妖怪翅膀一拍,猛然飛高,脫離了張遠山進攻的範圍。


    它心有餘悸,剛才險些就命喪當場,對張遠山恨之入骨!


    正常半步外景,遇到孟奇、阮玉書和張遠山如此聯手,那肯定死得不能再死,但架不住妖怪會飛,而孟奇等人又沒了照妖鏡、破妖箭。


    望著高空的妖怪,施展了“燃血焚靈大法”後還能再用一次“真武截天”的張遠山頓時泛起無力絕望之感。


    “燃血焚靈大法”隻能持續三十息,在用了一次“真武截天”後更短。


    “哈哈,等著被本大王吃吧!”半空的妖怪狂笑道,它大概能分辨得出張遠山的狀態,等到他虛弱下來,事情就解決了。


    雖然自己已然重傷,連強大一點的人類都未必打得過,但他們傷的傷,殘的殘,剩下一個完好小姑娘哪是自己的對手?


    孟奇聽得它的笑聲,心中焦急,可隻要一鬆氣,烈火就融掉金鍾罩,將自己燒成灰燼,根本沒辦法出手,不得不竭力對抗火焰,爭取在張遠山燃血焚靈大法消失前,在舍身訣消失前,驅散它,揮出紫殤。


    “你不是要機緣嗎?吃了我們,哪裏去找機緣?”張遠山沉穩開口。


    一向遇事不慌的他,此時比任何人都顯得冷靜,壓下絕望壓下無力感,試圖尋找辦法,拖延時間,等待江芷微、羅勝衣恢複,或者孟奇驅散火焰。


    而且妖怪真有意合作,也未嚐不是一條道路,反正隻要第八日天明,自己等人就能回歸。


    江芷微和羅勝衣在飛鳥妖怪來臨後,一直抓緊時間療傷,對戰鬥結果不管不顧,因為非她們能夠控製得了,隻要盡快恢複,才是王道。


    齊正言強撐著斬出碧冰雪真氣,化成一片片冰晶,落在孟奇身上,試圖熄滅火焰,效果有,但並不大。


    阮玉書悄悄拿出了大還丹服下,隻要恢複少許,她就施展秘法,彈出“十二琅嬛神音”中的一個音符,將妖怪拉落。


    符真真暗扣毒物,悄然走到張遠山背後,想著趁妖怪飛下來的機會,讓重傷的它嚐嚐中毒的滋味。


    眾人沒有放棄,各施手段,絕爭一線。


    “說得不錯。”飛鳥怪物依然盤旋,大笑回答,“不過還是等到你秘法結束再談。”


    廢了我一條手臂,必須付出代價!它內心冷笑,至於機緣,反正沒有大聖、妖王們,我等才能逍遙自在,否則隻能做個頭目,所以機緣若有,自然好,能得到傳承和力量,要是沒有,那更加歡欣鼓舞。


    不同的妖怪有著不同的想法,有的一門心思要救出大聖,有的則打著自己的小算盤。


    孟奇身上火焰漸漸暗淡,暗金綻放,如同佛像般莊嚴,張遠山的氣息開始減弱,“燃血焚靈大法”的效果以無可逆轉的趨勢消退。


    “帶著真真逃,用假死手段躲過最後一日半,然後等將來複活孟奇師弟他們?”


    “還是等妖怪降落的時候,再施展‘燃血焚靈大法’?但我已經用了一次,短時間內再來一次,很可能會死……”


    “妖怪也不是不能合作,哪怕被廢功斷肢,回到輪回空間,亦隻是小事一樁……”


    “到時候完全可以說機緣在第八日……”


    張遠山心中想法紛呈,拿不定主意是逃跑,還是放棄抵抗“合作”,或者是行險一搏,搏那一線生機。


    想得太多,考慮得太周全,就會猶豫不定。


    見張遠山氣息已經衰弱到一定程度,肯定發不出剛才那樣的一劍,妖怪右手舉著半截長槍,飛了下來,怪笑道:“到底機緣是什麽?”(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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