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萬妖女王猶豫不決地將當日情形道來,通臂猿猴自離開花果山後,性情大變,仿佛被心魔所控,他一路上殺了無數生靈,以增強攝魂珠的妖力,他如今已深陷攝魂珠的魔障。


    通臂猿猴聽完,魂不守舍地走向神椅坐下,他雙眼無神地望著元始魔尊,做了一個不可思議的決定,他開口問道:“你想要什麽?”


    “我要你保我七日周全,待我功力恢複,與你一同誅殺如來。”


    通臂猿猴點了點頭,他被仇恨吞噬的雙眼,被魔障控製的軀體,他還是他嗎?


    ……


    萬妖女王扶通臂猿猴回到了寢宮,而通臂猿猴卻握住萬妖女王的手問道:“能告訴我那天白馬村的場景嗎?”


    那天,你一路上殺紅了眼,那農夫跪地祈求道:“神猴大將軍,你是替百姓誅妖的大英雄,為什麽你要殺我的家人?為什麽?”


    你沒有說任何一句話,我阻攔不了你,因為攝魂珠的力量太過可怕,你可以隔空吞噬他們的精血,白馬村就這樣籠罩在你的血霧之下。


    通臂猿猴看著自己纏滿罪孽的雙手,那紫金槍頭流的又是何人之血?萬妖女王安慰道:“我不知你為何執意要與如來鬥,也許你心中的報仇比我還重要,我隻希望你別被心魔吞噬,我不想再失去你。”


    通臂猿猴搖搖頭,那憔悴疲憊的臉神倒在萬妖女王懷中,像個孩子似地哭泣道:“你可知道我在鎖妖柱上最眷念的人,便是你嗎?你可知道我踏淩霄,稱天立帝,隻為你嗎?”


    “我知道,所以我更不能沒有你。”


    ……


    神獄天牢之內,神尊與閻王等不屈的傲骨換上一身囚服,戴著冰冷的鐐銬,俗話說虎落平陽被犬欺,可通臂猿猴並沒有為難他們,而是派妖兵斟茶遞水,好生侍奉著,神尊對眾神說道:“通臂猿猴稱帝,必將迎來一生中最大磨難。”


    東海龍王說道:“我們都自身難保了,你還擔心那個妖心魔猴!”


    閻王問道:“神尊此言何意?”


    神尊將心中的想法說出:“妖終究是妖,即使拿下天庭也不過一群烏合之眾,都是為了利益二字,通臂猿猴曾經貴為神猴,那些妖怪又怎能完全信他,樹大招風,想通臂猿猴死的妖怪比比皆是,何況他現在還自稱天帝,謀朝篡位是常有之事。”


    ……


    赤麵獼猴在淩霄殿擋下通臂猿猴的紫金槍,鳳尾蝶問道:“通臂猿猴現在是禦天神帝,掌管三界,你不要與他做對。”


    “我沒有與他做對,我隻是在保護魔尊。”


    “你為何一直維護著他,以前你總是向著萬妖女王,現在又是元始魔尊,你的心裏究竟在想什麽?”


    赤麵獼猴見鳳尾蝶心生抱怨,溫柔地牽起她的雙手,說道:“我的命也是你救的,我的心裏隻裝有你。”


    “有你這句話就夠了。”


    花叢中,那兩個身影緊緊相擁在一起,等了多少個年年月月,他們終於走到了一起,彼此相依。


    ……


    南天門下,通臂猿猴孤身一人迎風獨立,萬妖女王悄悄地跟在身後,仙風縹緲,紫金槍在陽光下光芒璀璨。


    “大將軍,你要去找孫悟空?”


    “這是我答應鼠姬的事情,我不能食言。趁我現在還沒被攝魂珠完全吞噬,我還是我。”


    “你為何要隻身前去?”


    “因為我一人足矣。”


    通臂猿猴從口中吐出風火雲,乘風而行,一個跟鬥直衝靈山。孫悟空從夢中醒來,掐指一捏,他算準了一場惡戰的襲來,他對沙師弟說道:“老沙,那頭豬一去星河不回,想必是與阿月仙子私奔去了,你現在趕緊帶師傅離開靈山。”


    “大師兄,你這麽慌張幹嘛?”


    唐僧從房外開門而入,問道:“悟空,你怎麽了?”


    還未等唐僧問完緣由,通臂猿猴的戰靴已經踏足靈山,那一聲清脆槍響,紫金槍頭入地三分,地上出現一道深深的裂縫直入雷音寺,小白龍從盤龍柱上化回人形,站在通臂猿猴麵前,阻攔道:“靈山重地,豈容妖物褻瀆?”


    他那白衣玉立,英俊不凡的麵容身姿,那玲瓏的雙眼仔細端詳通臂猿猴,他說道:“闖靈山,你有死的覺悟嗎?”


    通臂猿猴雙眼滿懷敵意,他狂妄地答道:“阻天帝,你有生的能力嗎?”


    八部天龍與通臂猿猴一言不合,殺氣縱橫,那紫金槍拔地而起,通臂猿猴一個華麗的轉身,隨即握在手中,八部天龍身為雷音寺護法天龍,如今佛祖不在靈山,他誓死也要擋下通臂猿猴。然而,佛鍾一響牽動靈山方外客,定海神針從天而落,那如意金箍在通臂猿猴麵前,一棒震天地。


    孫悟空披在袈裟,走至小白龍身前護道:“佛祖不在靈山,施主請回吧。”


    “我找的不是如來。”


    “你若不是為了複仇而來,還能為了誰?”


    通臂猿猴將渤海紫金槍對準如意金箍棒,說道:“在我心中一直有個疑問,究竟是我的紫金槍名揚天下,還是你的金箍棒技勝一籌。今天一定要分個高下。”


    孫悟空早已對名利淡忘,隻是輕聲一笑答道:“贏又如何?輸又如何?就算我勝了天下所有的妖魔,我終究還是得不到紫霞,你我都不過如來掌心的一塊石埃。”


    卻見通臂猿猴妖氣衝過天靈,覆蓋全身,他答道:“孫悟空,你因無愛而成佛,我因貪戀紅塵而入魔。你自願寄人籬下,成了座下神佛,我逆反天命,如今貴為天帝,還能與萬妖女王長相廝守,等我殺了如來,三界五行我來定,九山八海我來管。”


    “你太小看如來了……”


    孫悟空搖身一變,變成了彌勒佛的模樣,那是還在無量大海沉淪的師傅,他用手擋住臉頰,隨後輕輕滑落,又變身材嬌小的黃眉童子,那是看守浮屠千百年的師兄,他問道:“為了一個萬妖女王,你失去多少?”


    往事如潮水湧上心頭,恍如噩夢,又如隔世,通臂猿猴再眨眼,相思靜靜地站在他的麵前,無情地說道:“我當初為了救你,被如來減了陽壽,我的死都是你害的……”


    孫悟空的七十二變出神入化,通臂猿猴一時難分真假,沉浸在痛苦的過往,卻見通臂猿猴身後飄來的紫衣,細膩地說了三個字。


    “孫……悟……空……”


    這熟悉的聲音讓悟空陷入了迷茫,他的心跳得好快,他小聲地問道:“你怎麽來了?”


    ……


    注:原不周山救過通臂猿猴的嘉楠,已改名相思,後麵仍會出現,請讀者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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